我放下心中的疑,然后又將皺了的服理了理,這才上了孫繼偉的車。他也沒有解釋自己的來意,對我笑了笑之后,便啟了車子。
車子開出了一段距離之后,我終于按捺不住,向他問道:“孫哥,怎麼是你來接我的?”
“不急著說這事兒,先找個地方喝點東西,我慢慢和你聊。”
我點了點頭,孫繼偉又加快了車速,卻不是回龍龕的,而是駛往了古城的方向。
大概二十分鐘,孫繼偉將我帶到了古城里一個很不起眼的小巷子,里面有家咖啡店,老板似乎是孫繼偉的朋友,兩人寒暄了一陣之后,孫繼偉才領著我坐了下來,然后又問我要喝點什麼東西。
我沒要咖啡,直接跟老板要了一打“風花雪月”啤酒。
大理的天氣很獨特,盡管昨天蒼山上下了雪,可是當太出來時,溫度又急速恢復到了20度上下,街上甚至有穿著短袖的游客,而蒼山依舊是一片蒼茫。
這種與天獨厚的氣候,注定大理會在冬天的時候迎來新一的旅游旺季,因為會有很多外地人選擇來這邊避寒。
我看著來來往往的游客,走在這條不知名的巷子里,像是看到了商機在自己的手上一點點流失,我的心中充滿了失落,我對不起汪蕾,這件事之后,我不僅糟蹋掉了對我的心意,還糟蹋掉了用尊嚴換來的錢。
我想,客棧肯定已經被轉讓掉了,轉讓損失的錢,我當然不能讓馬指導和鐵男他們一起承擔,這錢只能從我投資的那部分里扣除,可是在大理這樣一個地方,還需要怎樣的努力,才能賺回那虧損掉的二十多萬?
想的多了,我的心涌起一陣比在上海時還強烈的絕。我發泄似的用牙咬開了啤酒瓶的蓋子,然后一口氣喝了半瓶,當冰冷的刺激著我的大腦時,我才覺得自己冷靜了下來。
孫繼偉給我遞了一支煙,我點上后,向他問道:“孫哥,現在能和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了嗎?”
孫繼偉喝了一口咖啡,然后回道:“昨天,聽說了你們客棧的事,我就第一時間去找白了……我找到的時候,你們這邊為了保全你,已經決定把客棧轉讓給那個被你給揍了的混賬……我沒同意,這件事的質明顯就是陷害嘛,要是讓他給得逞了,以后外地人誰還敢在大理做投資,大理的旅游經濟還要不要發展?……正好,我有朋友在公安局工作,我請他幫忙,把你這案子先著,沒往檢察院那邊報批,爭取到時間后,我們就開始著手調查了,發現被你揍了的這個混賬果然和曹金波有關系,我們在工商局查到他和曹金波在古城有合伙開的酒吧,另外還有一個流公司也是倆人合伙的。“
我并不意外,因為心里早就認定了是這孫子干的。
孫繼偉又說道:“曹金波這個人早年靠涉黑賺了第一桶金,這幾年有洗白自己的意思,所以抓住大理大力發展旅游行業的機遇,投資了不酒吧和客棧,其中雙廊那邊的海景客棧投資最大,這些倒也算是正經生意,可這個人遇到商業競爭的時候,理的方式還是帶有典型的黑社會思維。前些年,有個北京人在大理開了一個特別賺錢的酒吧,把他的酒吧搞得沒了生意,他沒事兒就找一幫人在人酒吧里坐著,也不消費;后來,又聯合這個酒吧的房東,三天兩頭找這個北京人的茬兒,人是打開門做生意的,哪能得了天天這一堆破事兒纏,最后實在沒辦法,就低價把這間酒吧轉讓給他了,本來賺錢一酒吧,轉掉之后還虧了幾十萬。“
“他這麼無法無天,就沒有人管嗎?”
“都是著法律邊兒干的事兒,再加上自己本就有關系,不好管!”
我沒有再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事上,又問道:“那我們客棧最后是怎麼理的?白他們簽轉讓協議了嗎?“
“我都查到這份上兒了,能讓簽嘛!……我后來找到了曹金波,直接跟他攤牌了,我向他保證,他在雙廊那邊投資的海景客棧一定能趕在第二批恢復營業,讓他放你一馬……其實,他這個客棧本來有希在第一批恢復營業的,但是這個人有點兒托大,自以為自己有關系,環保上面弄得是馬馬虎虎,誰知道上面這次這麼較真兒,是沒給他開污水排放合格證明,更沒有把他的客棧放在第一批恢復營業的名單上去……他權衡之后,給了我一個面子,答應以后不找你們客棧的麻煩……“
“所以?”
“所以你們客棧保住了!”
我那快要埋在地獄里沒法超生的心,瞬間像被一只有溫度的熱氣球拉上了一個充滿的高度,我甚至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喜訊,而變得呼吸不穩。
平復了許久之后,我才點頭對孫繼偉說道:“孫哥,這次真的是太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幫了這麼大的忙,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和我的那幫朋友們待!”
孫繼偉笑了笑,道:“我這是還人,對比你救了我老婆和孩子,我做的這點事真不算什麼。”
“你這也是救了我的命!”
孫繼偉拍了拍我的肩,他的臉變得嚴肅,然后又對我說道:“米高,我是真心把你當兄弟的,所以這心里也有幾句話想勸勸你……咱們作為男人,得把眼放長遠一點,這樣才能做到面面俱到,社會其實還是很復雜的,每個圈子都有每個圈子的規矩……你這次之所以吃這麼大的虧,就是因為你把有些事看得太簡單了,你不了解人脈關系在現有的社會系下有多重要……我問問你,咱們活著,有多人是不唯利是圖的?……其實說穿了,人往都是圍繞著這個利字展開的,你要弄不清楚這個利字到底是什麼含義,你以后還是會吃虧。“
“我是不太懂……”
“這不怨你,你以前一個替別人打工的,也看不到這個社會的方方面面……就比如我們這個圈子,大家只是說貪、商勾結,但是你們這些平民老百姓能看到他們是怎麼勾結的嗎?你們看不到,只能是道聽途說,那這個事到底有沒有?……有,自古都有……真的,只有當你真正看到那些貪被抄家時,抄出多的鈔票,多的文玩古董,你才能會到這些背后藏著多讓人目驚心的骯臟易……這是一個歷史的難題,而不是說某一個政黨,或是某一個朝代能夠徹底杜絕的;說穿了,這源于人的本。“
“我還是不太懂你這些話的意思。”
孫繼偉看了我一眼,這次他點上了一支煙,才回道:“既然你不能改變這個世界,就學著適應這個世界……我就舉個發生在我們上的例子,如果這個客棧之前有我,他曹金波還有這個膽量敢干這個事嗎?你別說白是旅游局的人,畢竟掛的只是一個閑職,真正掌權的是叔叔,他曹金波是不會忌憚的,大不了事后,在私下補償白……而你們這些沒權沒勢的,他是絕對不會管死活的,這就是出來混的規則,公平這個詞在你們上是不會被現出來的。“
我又深深吸了一口煙,我想反駁孫繼偉,可是經歷了這次的事之后,也不覺得自己還有什麼底氣去反駁他。或許,他說的就是一個非常殘酷的現實。
片刻之后,孫繼偉又對我說道:“米高,我是真把你當兄弟的,要不然以我作為一個國家公職人員的份,也不適合和你說這些;不過以后的路該怎麼走,還是取決于你自己,我作為兄弟也只能是給你一點建議,也許下次再到類似的事,我可能就無能為力了。你也知道,這次是因為曹金波有求于我,才會給我這個面子的。“
“謝謝孫哥,經過這件事之后,我也該好好琢磨、琢磨,怎麼去應對這些復雜的社會關系了。”
孫繼偉點頭,然后笑了笑……
此時的我,已經沒什麼喝酒的,我只想早點回客棧,看看同樣因為這件事了很多煎熬的大家。
這時,孫繼偉又對我說道:“米高,我這次之所以單獨來接你,還有一個事要和你商量……”
“孫哥,你說。”
孫繼偉將杯中的咖啡喝完,然后對我說道:“我有個朋友也想在大理投資弄個高端客棧……他讓我幫他打聽著……我覺得,這對于你來說,是一個的好機會……你可以考慮把客棧轉讓給他,我給他的報價是200萬,他覺得這個價格沒問題。我相信,如果以這個價格轉讓,你們每個東至都能賺個幾十萬,其實也就是一轉手的事,就能賺到普通上班族幾年的工資,何樂而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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