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江邊公園,我給楊思思發了位置共,在第一時間便接了,我看了看路線,大約也就相隔了兩三百米的樣子。要說,這膽子真是不小,因為這個點兒附近已經沒有人,公園里的樹木和小道營造出的可都是森森的氣氛。
繞了一個彎,我終于看見了趴在護欄上的楊思思,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我站在的邊,說道:“以為你去朋友家住了。”
“不想聽你解釋,你先道歉。”
“我錯哪兒了?”
“我們可是一輛車上的人,你才第一天就出賣隊友,這是不仁不義。”
“我也就是搭個順風車。”
“上海那麼大,你怎麼不去搭別人的順風車啊?……你既然能坐上我的車去那麼遠的地方,就證明我們之間有緣分,所以你不不仁不義,還糟蹋緣分,你罪過大了去了。”
我笑了笑,回道:“我先幫你找個住的地方,算是給你賠禮道歉,你看行嗎?”
“這還差不多,那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要不要帶我去大理,我現在什麼證件都沒有,先不說能不能開車,住酒店就是一個大麻煩。”
“沒法帶,我已經訂了明天早上飛昆明的機票了。”
楊思思看著我,氣得發抖,繼而罵道:“你這個禽,有必要把事做的這麼絕嗎?”
我笑道:“不是我把事做的絕,現在是你在利用我……假設一下,如果你現在證件齊全,咱鬧掰了之后,你還會找我嗎?所以你現在和我要的道歉,怎麼看都是個幌子。”
“……那你說,我現在還能怎麼辦?我就是想去大理,我原本以為我爸媽經不住我鬧,妥協了。真的,這一路上我都特開心,可是他們卻用了這麼損的招兒,我要是現在回去了,我估計自己這一輩子都別想在他們面前活出自我!”
“所以大理就不是你真正想去的地方,它只是你對抗你爸媽的一種方式……可是,值得嗎?”
“值得,每個人都該有不一樣的自我……還有,大理就是我想去的地方,我幾年前已經去旅游過,所以我知道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我就是喜歡蒼山,喜歡洱海,喜歡和一幫不裝的人在酒吧里聊天、唱歌、喝酒。”
楊思思越說越激,我只是不聲的回道:“你想到的只是怎麼玩,卻沒有想過,就算是在大理,食住行也都是要花錢的……你這個年紀活得夢幻點是沒什麼,可是你現在已經沒了夢幻的資本,因為你爸媽就不支持你,所以你哪有經濟來源去實現你要的自我?”
“我……”
我點上了一支煙,平靜的看著把什麼都當兒戲,卻在此刻無法反駁我的楊思思。
終于,開口對我說道:“你不用和我說這麼多,我回上海還不行嘛。”
“,那我現在給你訂一個房間,還是之前那個可以看江景的江灣國際酒店行嗎?”
“你住哪兒我就住哪兒。”
“我那是快捷酒店,酒店設施很低檔的。”
“我沒有非要和你區分出三六九等,一直都是你在故意撇開我。”
……
這個夜晚,楊思思在我隔壁的房間住了下來,算是讓我重新認識了,確實和城市里那些披著小資外,死活都要強調生活品質的姑娘們不一樣。可這也不代表,在沒有了經濟來源之后,依然能在大理玩下去。
夜深了,窗外刮起了大風,雷聲不絕于耳,然后一場暴雨便洗禮了武漢這座陌生的城市,而我也在這樣的靜中失眠了。對于大理,我也有過耳聞,聽說每一個決心留在那里的外地人,上都充滿了故事。
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但我一定是帶著從大城市留下來的落寞去了那里,我會在那里想念汪蕾,也會想起將我棄,去追求更好生活的陸佳。
我解鎖了手機,然后將里面的所有照片都看了一遍,心里對大理的期待又增多了一分,因為這些照片的背后,都是我對大城市的厭倦。
此時此刻,我不知道陸佳在那里,但我還是想和說說話,于是我又給那個已經注銷的號碼發了短信“你離開了上海以后,我一直在思考,你到底帶走了什麼,于我而言,又留下了什麼?其實我很明白,這樣的思考是沒有意義的,因為答案都在你那里……對了,繼你離開之后,我也離開了上海,希新的城市能有不一樣的生活,也希你一切順利。”
發完這條信息,窗外的雨也停了,我這才有了倦意,又過了一會兒,便進了睡夢之中,但睡眠質量不高,做了很多有關過去的夢。
……
次日,我五點半便起了床,準備辦退房手續的時候,楊思思竟然已經坐在了大廳的沙發上,但卻不和我打招呼,氣鼓鼓的走到我邊,然后將那張房卡也遞給了我。
我問道:“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送你去機場,你不仁我不能不義。”
“我自己坐車就行了,這兒離機場也不遠。”
“別廢話,趕退房。”
楊思思一邊說,一邊將我手中的兩張房卡都遞給了服務員,服務員刷過卡后,皺著眉頭說道:“這兩間房是一張份證開的,其中一間沒有把登記信息傳給公安系統。”
我趕忙解釋:“我朋友忘記帶份證了,昨天晚上我已經跟你們主管說明況了。”
“現在都是和公安局聯網的,如果像你這種況被查到,我們酒店可是要被重罰的,雖然最近管的比較松,但你最好還是帶你朋友去派出所辦一個戶籍證明,你后面住其他酒店也方便。”
“謝謝。”
隨后,我又對楊思思說道:“看見沒,雖然我有份證,可也不是你的護符,現在連住個酒店都要去派出所打證明,你嫌不嫌麻煩吶?”
“不麻煩,我就喜歡這種亡命天涯的覺……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再纏著你了,我把你送到機場以后就回上海。”
……
早晨六點,楊思思開著的陸巡,頂著烈日,穿梭在大街小巷。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越來越覺不對勁兒,趕忙拿出自己的手機設置了到機場的導航,卻發現離機場已經有30多公里遠。
楊思思帶著得逞后的笑容對我說道:“你抬頭看看前面的指示牌。”
我放下手機,往車窗外一看,指示牌上儼然寫著距離杭瑞高速的口還有500米。
驚慌失措中,我一句“臥槽”口而出,我怎麼能這麼輕易就相信了楊思思這個胡作非為的富二代,我浪費掉的不僅僅是時間,還有一張價值過千的機票。
“大叔,是不是覺人生有驚喜呀?我早就和你說過,我是個執著到讓我自己都覺發指的人,我這輛陸巡就是你下不了的車,大理我是去定了……回頭上高速換你開,我為了盯著你,昨天一晚上都沒睡好覺。”
“我,我到底是哪兒吸引你了啊?……倒了八輩子霉了!”
“別自作多了,我就是缺個到大理的司機和取款機,等到了大理以后,咱們馬上就可以老死不相往來。”
我被懟的無話可說,而車子在下一刻就到了收費站的口,楊思思用最快的速度取了卡之后,便將車停在了高速公路的臨時停車區,滿臉得意的晃著手中的收費卡對我說道:“哼哼……只要思想不坡,辦法總比困難多,就你這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態度,更加堅定了我要去大理的決心,我才不會半途而廢讓你們這幫人看了笑話……哈哈,怪不得人家說旅行是人生最好的導師呢,我這不就知道了去派出所辦個證明,就算沒有份證也能住酒店了嘛。”
……
太愈發的刺眼,楊思思貌似很心的將墨鏡遞給了我,然后又打開主駕駛室的車門對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快七點鐘,就算我腳下踩著風火也趕不上之前訂的航班了。媽的,我不被老黃算計,還被楊思思這個小丫頭片子算計,從這點來說,他們倒真的適合做一家人的。
我心有不甘地從手中接過了墨鏡,又對我說道:“大叔,我看了下導航,差不多傍晚的時候就能到凰,我想停在那邊玩一個晚上,再順便去派出所辦個能住酒店的證明。”
想了想,又一臉嘲諷的對我說道:“凰好像沒有到昆明的火車和飛機哦。”
……
從湖北到湖南的這一路上,楊思思一直在睡覺,中間曾被手機鈴聲吵醒過,不耐煩的看了一眼之后,便掛斷了。差不多五點鐘的時候,我們到了湖南境一個瀘溪的地方。
在上海待的久了,猛然見到這麼山清水秀的地方,實在是心曠神怡,楊思思更是興的不行,非要我將車停在高速的觀景臺上,讓我給拍照。
我敷衍了事之后,便趴在觀景臺的護欄上眺著眼前這座被山水所包圍的縣城,我想:這里的房價一定會很便宜,如果我在這里能保持和上海一樣的工資,那買套房在這兒生存下去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可是,這個世界上會有那麼一個人,甘心和我在這樣一個小縣城里生活嗎?這里可沒有馬仕、沒有lv、也沒有普拉達……
失神中,邊的楊思思推了推我,然后對我說道:“大叔,你快看,我們的車旁邊停了一輛上海牌照的車。”
我順著楊思思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輛上海牌照的大g停在陸巡的旁邊,隨后便從車上下來了一個戴著墨鏡的人。只是一眼,那種漠視一切的氣質便讓人過目難忘。雖然很,但是或不,在特別的氣質面前,似乎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我多看了一眼,就在夕下,湖泊旁,我知道這種偶遇,一輩子可能也就這麼一次。雖然這一刻我們停留在這里看一樣的風景,但下一刻便天南地北,不會再有任何形式的集。而我之所以多看一眼,是因為人對好的事或同類總有本能的向往,但這種向往又不同于幻想,這種微妙的區別,恐怕只有臨其境的人才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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