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錄片里不管是主角說話還是旁白,都有字幕,駱靜語看得并不吃力。
導演任虹兼職記者,偶爾會出鏡,問道:“小占,什麼時候買的車呀?”
占喜笑得很甜:“上個月買的,是駱老師送我的生日禮。”
任虹又問:“駱老師怎麼沒和你在一起啊?”
“今天我們茶室的中餐師傅休息,駱老師要兼職做大廚,很早就出門去買菜了。”占喜一邊走路一邊解釋,“我本來想開車送他來的,但他讓我多睡會兒,說晚上要待到很晚。”
任虹笑問:“駱老師還要做大廚啊?這麼多才多藝?”
“哈哈,您別說,他做菜真的很好吃,我都覺得他不愁失業,哪天不做燙花了,還能去開個小飯館。”占喜笑呵呵地說,“有些客人居然會算著他做大廚的日子,特地過來吃他做的菜哦!我們店里的中餐師傅都要吃醋了,一會兒中午我們一起吃飯,讓你們嘗嘗駱老師的手藝。”
推開禧魚茶室的玻璃門,店里客人還不多,有小服務員向占喜打招呼:“占姐早上好!”
“早上好,駱老師呢?”占喜問。
服務員指指廚房:“在廚房。”
占喜帶著任虹進廚房,駱靜語背對著他們在切菜,穿著一白廚師服,戴著廚師帽和口罩,并未發現有人進來。
占喜等他放下菜刀才過去拍拍他的胳膊,駱靜語回過頭,眼睛亮亮地對任虹招了招手,算是打招呼。
午餐的主菜是他的拿手絕活花雕,任虹打趣道:“我們這拍得就跟食片似的,是不是跑題啦?”
吃了一口,發自心地贊嘆:“哎呦,真的好吃!這不開飯館實在是可惜了。”
占喜笑得靠在駱靜語上,說:“我沒騙您吧?我哥特別吃他做的花雕,每次來都要吃,說絕對可以排上錢塘名菜之一!”
說話時,駱靜語一直看著的臉,不好意思地笑了一,把一個夾到的碗里。
……
駱靜語在做花,鏡頭拍攝著他的手部特寫,還有他的側臉。
工作間靠窗,可惜那幾天沒有,只能看到窗外的那棵大樹,哪怕是冬天枝葉都很繁茂。
駱靜語沒有被攝制組影響,低著頭做得很用心,占喜則和任虹在邊上聊天。
“他現在在做的是一件定制擺件,需要做月季、噴雪花枝、金邊麥冬和高山羊齒。”占喜介紹道,“是一位老客戶定做的。”
“最近忙嗎?”任虹問,“上一次來你們還在忙漢服節的事,現在呢?有什麼節日款需要做嗎?”
“暫時沒有,就等明年的花朝節了,大概會在一月開倉吧。”占喜說,“開倉后駱老師會很忙,這兩個月就先讓他休息一下。”
……
春節過去后,駱靜語開始為那一年的花朝節忙碌,除了人節時還開過幾次燙花驗課,其他時候的課程都暫停了。茶室的生意全部給占喜來管理,兩人分工合作,倒也有條不紊。
……
花朝節后已是盛春季節,占喜和駱靜語再一次出現在鏡頭里時,都掉了厚重的羽絨服,穿上了輕薄的春裝。
那一天的拍攝是在1504,駱靜語記得自己是在廚房做飯,攝像師跟拍了一會兒就被任虹走了,駱靜語走出廚房,看到任虹和占喜面對面坐在臺上,攝像師扛著攝像機對著他們,其他的劇組工作人員在他們邊。
駱靜語不在意們聊什麼,幾次跟拍,幾乎都是占喜和任虹流,他不會說話,偶爾打幾句手語都會害。任虹也不勉強他,說沒有關系,已經拍到了足夠的素材。
只是……臺上掛著好幾只醬鴨,駱靜語發愁地想,會被拍去嗎?多破壞畫面呀。
直到紀錄片上線后,駱靜語才知道那一天任虹和占喜聊了些什麼。
他靠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著屏幕上年輕孩的臉。
那日春明,1504的臺上灑滿,他的歡歡穿著一件寬松的米黃,長發披肩,像只貓一樣放松地窩在藤椅上,背景是郁郁蔥蔥的花草綠植,一派生機的暖春景象。
任虹坐在占喜對面,藤桌上擺著兩杯熱茶,兩個人愉快地聊著天。
“和駱老師一起創業有多久了?”任虹問。
占喜像是算了算時間:“嗯……快兩年了吧。”
“到過困難嗎?”
“當然到過。”占喜的神溫又堅定,“不過我們不怕困難,到了就想辦法去克服,總的來說還算順利。”
“當初是怎麼想到和駱老師一起創業的?”
哪怕駱靜語不在,占喜說話時都會打簡單的手語,是幾年來養的習慣:“一開始其實沒有這樣的打算,駱老師當時在一個單干的狀態,還沒找到新的合伙人,我是臨時幫他做一下。后來發生了一些事,我就決定幫他一起做,主要駱老師況比較特殊,他的手藝沒問題,可是在外聯絡上真的很吃力,他需要一個信得過、又懂他的合伙人,我應該是最合適的一個。”
任虹問:“我想知道,這和你自己的職業規劃沖突嗎?會不會介意別人說你是駱老師背后的人?這兩年有沒有后悔過?”
“不沖突,不介意,不后悔。”占喜笑得開懷,“說我是他背后的人純屬誤解。我大學里學的是中文和新專業,倒是覺得現在的工作和專業很搭,這幾年駱老師大多數工作都需要我幫他接洽,還有宣傳,我和他是分不開的。創業后我其實學到了不東西,積累了很多經驗,工作上的事基本都是我說了算呀,超級滿足,還很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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