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朝抿抿:“哥哥對我的功課還是很嚴厲的。”
蘇宛如再次陷了自我懷疑,來書齋授課不正是制造見面機會、假公濟私的好時機麼?
一旁的崔詩詠沒再多問,垂下眼眸,默默坐回自己的位置。
論起讀兵法,這含清齋能越過的,恐怕也就一個姜燕羽了。
昨日的考題,自認答得極為用心,不會輸給任何人,昨晚回去,甚至將家中的兵法藏書找出來重溫。
可現在告訴,他往后不來授課了。
崔詩詠忽然覺得,自己暗暗做的一切努力,全都可笑至極。
下半日的圍棋課由詹事府左春坊的一名贊善前來授課,這名贊善同樣也是太子的圍棋先生,棋藝十分湛。
基本的規則在去歲的課程中都已經講解過,今日贊善教了幾種常見的技巧,便安排貴們兩兩切磋,他從旁指點。
贊善上不好直說,但安排組隊也有技巧,第一往往由棋藝上乘的與棋藝不的先組,如此也可節省時間,往往兩盞茶功夫就能決出勝負。而第二弱弱一組,強強一組,到時也可有針對地進行因材施教。
但學堂有個生面孔,贊善已經提早知曉這是首輔大人的妹妹,雖然對其棋藝一無所知,但這位謝小姐的棋藝,定然不會差。
贊善思忖片刻,將崇寧公主分給了做對家。
阿朝面上不聲,心中暗暗竊喜。
午膳前,瑞春已經替阿朝解了紗布,手上的針眼容易結痂,雖然還有些疼,但執棋是沒問題的。
十幾名貴兩兩分配完,場上便開始了切磋。
蘇宛如本就不擅棋,對家又是通棋藝的崔詩詠,還沒到一炷香功夫就作為全場第一個出局。
李棠月與姜燕羽對陣,也只堅持了一會就敗下陣來,接著再跟蘇宛如下。
兩個棋藝不的在一起菜互啄,也能打得有來有回。
阿朝和崇寧公主這邊,阿朝牢記哥哥教的三板斧,從第一步棋就開始排兵列陣,引得贊善暗暗絕。
而崇寧公主得益于午膳前太子臨時傳授的兩句口訣,一時間也未落下風。
贊善向二人投來贊許的目,謝家小姐果然棋藝高超,公主的進步也很大。
但幾個來回之后,贊善捋了捋胡須,眉頭皺起。
這就有些看不懂了。
這位謝小姐的招式看似妙,可來來回回似乎也就這三招啊。
崇寧公主雖有進步,但反反復復就那一招,人家都攻上門來了,還顧著自己的陣法呢!
們甚至各下各的,對家明晃晃的棋子就困在自己的陣中居然都不去吃的。
就這樣,兩人竟也打得難分難解,半個時辰之后,阿朝才漸漸占了上風。
決出勝負之后,兩個菜相互抱拳致意,因為幾乎沒人能陪們下這麼久的。
姜燕羽那邊都已經下過兩了。
阿朝作為勝出者,第二對陣的是一名侯府嫡,名孟茴。
孟茴棋藝平平,方才那局也是險勝,遇上首輔的妹妹,自然不敢掉以輕心,但一想到這謝小姐與棋藝墊底的崇寧公主居然還下了半個多時辰,就又覺得對方似乎也沒有多強。
但一上來,這位謝小姐就立刻給了一個下馬威,孟茴才走幾步,額頭都微微沁出了汗。
這時候窗外傳來靜,崇寧公主興地朝外招手:“太子哥哥!”
眾人一聽是太子親臨,趕忙擱下手中的棋子,起行禮。
門外緩緩步兩道年輕俊秀的影,太子著一赤蟒袍,腰間配白玉鞓帶,邊跟著的是他的伴讀,一月白暗紋錦袍的鄭國公府小公爺,陸修文。
太子進來,先朝贊善頷首致意,又抬手向眾人道:“諸位姑娘免禮,莫要因為孤的到來而拘謹。”
阿朝抬起頭,正與他明朗的眸對上,對方已經含笑向走過來:“這位就是謝閣老的妹妹?”
太子與崇寧公主一母同胞,未及弱冠,眉眼間還是年人的清朗昳麗,嗓音有玉石般的質地,讓人如沐春風。
阿朝輕輕點頭,又躬施了一禮,心道百聞不如一見,這就是那位日日于哥哥魔爪之下的太子殿下麼。
但又無法忽視他邊那道溫和斂的目,那位陸小公爺,從進門開始就一直在看。
崇寧公主上前笑道:“太子哥哥,你晌午教我的那一招被阿朝給破了!好厲害的!”
一句話夸得阿朝都有些耳熱,太子瞧見瑩白的小臉暈上一抹緋紅,一時看怔了片刻。
直到崇寧提醒,太子這才回神道:“諸……諸位繼續吧,聽聞含清齋有幾位姑娘棋藝湛,孤正好路過來瞧瞧。”
阿朝坐回原位,一時心跳如擂鼓,心里祈禱著這位太子殿下千萬不要過來觀戰!千萬不要!
這個水平,也就騙騙崇寧公主,會下棋的怕是一眼就能看出的破綻。
然而怕什麼來什麼,太子似乎被崇寧說得心了,直接朝們這一桌走過來,陸修文也跟了過來。
有幾個已經出局的貴干脆也過來觀戰。
阿朝深深吸了口氣,執棋的手都有些抖。
明明兩個人的戰局,突然多了七八雙眼睛盯著,阿朝真恨不得找個地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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