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煙立刻道，“我不愿意，不牢五哥哥費心了。”

沈潯一怔，轉瞬眼含譏誚，神沉，他對沈宿道，“大伯，既然六弟不愿意……”

沈宿猛地一拍桌子，“他敢不愿意！”

他瞪著沈清煙道，“你當小公爺是什麼好鳥？他可不會讓你仕，你難道想這麼不明不白的過一輩子？”

沈清煙手攥，“就算不明不白過一輩子，也比被父親推到三皇子面前強！”

站起來要往出走，沈宿氣急敗壞道，“你什麼樣子！小公爺明擺著是不會給你好，你難道真為了他那顆心？你莫不是忘了你是男人！我們永康伯府的臉面萬不能讓你給丟了！你給我站住！”

沈清煙快著步子往外跑，本不聽他的話。

沈潯目視著那細背，他再次看見，依然沒有變，心甘愿的跟了顧明淵，任父親怎麼言語威利，都不愿意離開顧明淵，顧明淵是什麼人，是什麼人，他們明明是先生和學生，隔著綱常倫理，卻不管不顧的黏在顧明淵邊。

正像沈宿說的，像什麼話？跟誰在一起不行，為什麼是顧明淵？他說要帶走，看不上，他用法子讓離開顧明淵，仍黏在顧明淵邊，只因為他有權勢，便能丟棄脊骨甘愿雌伏。

真可笑。

沈宿火大的讓小廝把攔下來，想直接人把沈清煙綁住。

可那院門開了，顧明淵一只腳踏在門檻上，側著立在門上燈籠下，涼涼的朝沈宿一笑，“貴公子又犯了什麼錯？”

沈宿有些發怵，連忙起道，“他祖母近來不好，常常念叨他不在邊，下想他留在府里侍奉他祖母，他卻不愿意，下一時沖才想拿繩捆他。”

顧明淵瞥過沈清煙，瑟瑟的挪到他跟前，他看著沈潯冷淡道，“貴府老太太不只貴公子一個孫子，五公子在府里，為何不五公子伺候？還是五公子剛中了舉，便已得意忘形，連自己的祖母也不屑伺候？“

作者有話說：

對不住，卡文卡到現在，等更寶貝們早點睡！mua！

第七十五章

時下講究孝道, 就是圣人也推崇，一年前太后薨世，正值國喪期, 底下臣子更是恪守規, 這不孝的罪名一旦扣到沈潯頭上，沈潯這個舉人名頭恐怕也得被剃掉。

沈潯臉鐵青, 藏在袖子里的手握拳頭, 果真像荀琮所說，顧明淵極會擺布人，三言兩語就能陷他于不義之地。

沈宿誠惶誠恐的替沈潯開道, “……小公爺不知道，潯哥兒是下把他回府參宴的, 三皇子重他, 尋常時候不得空回來, 哪能侍奉他們祖母呢？”

“這麼說, 是三皇子不許他回來孝順自己的祖母？圣人重孝道, 三皇子若真不準五公子敬孝, 我倒是能替你們往都察院走一遭，”顧明淵道。

都察院監察朝堂外, 凡遇事參奏，圣人必重查嚴責, 若因為這麼件小事被顧明淵告到都察院，三皇子因此挨罵，不得沈潯也會失了三皇子的心，沈宿這兒恐怕還得沒。

沈宿知曉其中利害, 慌張道, “自、自然不是, 潯哥兒這回回府就是要跟家里商議，是他還是煙哥兒侍奉他們祖母，我想著潯哥兒中舉后要更忙些，煙哥兒畢竟沒甚事……”

“我手頭有個差使指派給了貴公子，忙得很，”顧明淵微笑。

沈清煙忙接著話兒，“我、我忙著呢，祖母最疼的是五哥哥，若是五哥哥照顧祖母，祖母一定開心，什麼病都能好的快！”

沈宿被堵的說不出話來。

顧明淵微挑眉頭睨沈潯，沈潯掩下眼底的不甘，沖他抱拳道，“學生會請示三皇子，回來為祖母盡孝。”

顧明淵斂住笑，帶著沈清煙離開正院。

沈潯放下手，冷冷的目送著他們走。

沈宿上前拍了拍他肩頭，疚道，“你是好心想讓煙哥兒擺小公爺，煙哥兒如今整顆心都在小公爺上，看小公爺也疼他，都給他指派了差使，想來也為他的前路考慮過，就任他去吧，只是還要你回來陪你祖母兩天，三皇子那兒得說好。”

沈潯溫和下來，頷首答應下來，敬著他道，“大伯，六弟這樣，以后還能娶妻嗎？”

沈宿一愣，若沈潯不說，他都要忘了這麼個大事，他先前跟顧明淵表明了態度，顧明淵不發話，沈清煙便不家，可看現在這架勢，顧明淵沒可能會放沈清煙走，沈清煙還是那副離了顧明淵走不路的德行，他就這一個兒子，還指著ᴶˢᴳᴮᴮ傳宗接代，現在怕不是被顧明淵給當人養起來了，還怎麼給他接香火？

沈潯朝沈宿抬了抬手，自覺離去。

沈宿在院里走來走去，他這兒子總得要回來，不能平白的被顧明淵給占了去，顧明淵也沒給他好，他不能白送個兒子，他思前想去也想不到法子對付顧明淵，這事兒還不能往外說，顧明淵畢竟是他兒子的先生，名聲又好，暫不說別人不信，就是信了也會罵他賣兒子，得不償失。

要他鼻子忍下來怕是不行，回頭他幾個小廝在英國公府門口蹲著，他這個蠢兒子只要出門就趕抓到帶走，暫時不能放在京里，送莊子上呆段時間，回頭他再找顧明淵要兒子，他拿不出來必然理虧，總是要尋借口撇清關系，到時候再放沈清煙回府，也不怕顧明淵來府里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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