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嘿的一聲，“六弟，這可不能全怪我，那顧二爺你知道他什麼份，他要我做什麼我敢不做嗎？你跟小公爺那檔子事兒也是他說出來的，我這也是出于對你的關心，才和大伯隨口提了。”

沈清煙聽見顧明禎就煩，才不愿聽他扯皮，抱著手繼續走。

沈澤急眼了，“六弟，就算是哥哥對不起你，但你三叔沒對不起你，那回你被你父親打的半死，你三叔可是要我去找小公爺救的你，這恩你總得還吧。”

他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沈清煙就更氣了，“四哥哥可別跟我提這個，你昨晚跑表兄跟前做什麼了？非要我說出來嗎？”

沈澤霎時沒了臉，又想著素來見不得別人傷心難過，便也裝模作樣的哭了幾聲，直說著自己也沒辦法，要不是為了救他父親，他也不會做這等沒臉的事。

可沈清煙早不吃這一套了，仍往前走。

沈澤忙攔住，慌聲道，“六弟以為祖母就對你好嗎？你是外室子那事兒就是從祖母院里傳出去的！哥哥可是跟你心底了，你要是幫了沈潯，往后小心他背后扎你刀子。”

沈清煙呆了下，不大信他說的，“祖母難道不怕父親丟兒？”

“六弟還不知道祖母偏二房，不得你們大房起不來，好讓五弟能順理章的接了大伯的爵位，”沈澤趁熱打道，“你們大房終歸人，比不得我們三房人多，要是六弟能把我父親救出來，我們三房以后一定都記著大房的。”

沈清煙撅著，才不去求呢，沈澤坑過太多回，又沒法繼承父親的爵位，犯不著管這些閑事，也不答聲，晃著走了。

沈澤急得抓耳撓腮，狠拍著手，實在不行，他還得想法子去見顧明淵一次！

沈清煙從福壽堂回自己院要經過以前是姨娘住的，現在是胡姨娘住的院落，不自覺停下來，會下意識的看一眼，會不會姨娘從院子里出來，招進去，說給做了喝的酸梅湯，還給炒了糖冬瓜，讓進去吃。

可惜都沒有了。

那門口蹲著兩個婆子，在扯閑。

“老爺怕是不來胡姨娘這兒了，胡姨娘落胎后子不好，頭一個月老爺還在屋里，現在胡姨娘上的月事斷斷續續總不干凈，人也病怏怏的，老爺就沒再來過這院。”

“這院子先前是柳姨娘住的，胡姨娘當初對柳姨娘什麼樣老天爺都看著呢，這不就報應來了？”

兩人又嘀咕一陣，那屋里傳來胡姨娘嘶啞的茶聲。

沈清煙便沒心思再聽了，快步回了自己院子，雪茗和慶俞趕收拾，掃墨沒跟來。

離府前，沈清煙被沈宿去問了些話，無非是有沒有伺候好小公爺，有沒有讓小公爺松口想辦法幫他復原職之類的。

沈清煙疲于應對，又懶得再跟他爭吵，只低著頭沉默，又挨了沈宿一頓說，才放離開。

沈清煙回到靜水居后，掃墨告訴，“沈六公子，關于您外室子的謠言小公爺人查清了，是您府上一個姓劉的嬤嬤傳出去的。”

劉嬤嬤是老太太的陪嫁丫鬟，最老太太倚重。

原來沈澤這回說的是真的，祖母真這麼恨。

但總要問一下顧明淵，沈潯有沒有事，不求，就是想問問。

顧明淵在書房里。

沈清煙進去時，他倒閑的很，墻頭那副骷髏幻戲圖被拿下來，換了副普通山水畫，骷髏幻戲圖則被他拿下來放在蠟燭上燒著，漸漸化灰燼。

沈清煙看他側容漠然，想到昨兒一夜他都沒回房，現在肯定也生氣，裝沒事兒一樣，“表兄，還今兒沒上值嗎？”

可惜顧明淵把當明人。

沈清煙瞧瞧外邊的天，也是到了晌午，他應該按時下值回來的，問的就是廢話，還不如直接說事。

沈清煙近他邊，小聲問道，“表兄，我三叔作弊，會連累我五哥哥嗎？”

顧明淵轉過頭注視著，眸子里死寂一片，他皮笑不笑道，“你很怕他會被連累？”

沈清煙本能覺著怕，但還是搖頭道，“沒有的，只是五哥哥是家里的希，他這些年一直努力念書，想靠著自己仕，比我認真多了，要是因為三叔沒過試，他一定很痛苦。”

顧明淵表冰冷，拂掉袖子上的灰，繞過要出書房。

沈清煙在這片刻慌神，匆忙抱住他的后背，求著他，“表兄，你別這樣對我，我真的喜歡你，我沒有騙你。”

可是被抱住的男人無于衷，還想撥開的手出去。

正當焦頭爛額時，書房外慶俞道，“小公爺，徐世子過來了。”

“讓他進來。”

沈清煙心頭一震，慌不擇路一頭鉆到書桌底下。

還沒等后悔，顧明淵已經坐到桌前的椅子上了，擋住了想跑的路，只能在他邊，可憐兮兮的挨著他。

書房門打開，徐遠昭進門，瞧他坐桌邊看書，也沒見看進去，便就近挑了凳子坐倒。

沈清煙真恨自己太張，跟顧明淵兩個在書房又沒什麼關系，現在好了，在桌子底下，要是被徐世子發現，還不知道怎麼想呢。

只能靠著顧明淵的，臉都快埋到他下擺里。

顧明淵微滯。

徐遠昭笑瞇瞇的對顧明淵道，“你還能看的進去書，傅姑娘在宮里可苦了，我前兒看見人都瘦了，得虧是你夫人，要是我夫人，我可舍不得讓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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