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煙在一旁有點驚愣，長這麼大，都沒見過父親跟祖母爭吵過，從來都是父親敬著祖母，祖母可以隨意冷落，誰想，有一日父親也會為出頭，誠然也只是想著高中后能帶給他榮耀。

這麼想著，沈清煙又不激他了，甚至還有些脊骨生寒，這要是知道是姑娘，騙了他這麼些年，估計得死。

老太太他這話給氣著了，一會兒就像不過氣要暈過去，沈宿垮起臉看著，兩邊丫鬟趕忙給背喂藥，好半晌才緩過勁兒。

沈宿朝外頭小廝招手，指著秋月道，“把拖出去打！”

自有小廝進門拽著秋月到外邊兒，一會兒功夫就聽到打板子聲，起先是慘，到后面哀嚎，喊著“四爺救命！”

一屋子人都怔住，沈清煙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吶吶的問雪茗，“干嘛四哥哥救？”

雪茗咳一聲，沒說話，沈清煙更好奇了。

沈宿整張臉都青的發黑，讓外面小廝再把秋月拖進來，秋月渾是，人半死不活的倒在地上，腥恐怖的沈清煙直發怵，雪茗往前擋住，只聽著沈宿在問，“你還跟澤哥兒有關系？”

秋月這時痛哭不止，“求大老爺饒命，不是奴婢想要害六爺，實在是奴婢沒有辦法，四爺哄的奴婢把子給了他，奴婢懷了他的骨后他卻不認，奴婢別無他法，才趁著六爺醉酒時……”

老太太這才苦著臉直抹淚，“你可聽清了，這能怪到你母親頭上？”

沈宿只得賠了幾句不是，就差給跪下來磕頭，這才勉強收了那副作態，在丫鬟的攙扶下離開了沈清煙的小院。

沈清煙翻了白眼，跟雪茗咬耳朵，“就是沒秋月這事兒，也不是好祖母！”

沈宿喝令下人把秋月扔出府，又派人去三房三老爺沈鈺和沈澤上祠堂。

臨出房門前，他神有幾分尷尬，還是手拍著沈清煙的肩膀，道，“你苦了。”

連句是他的過錯都說不出，畢竟要慣了面子，也慣會給自己找理由，“若不是因為，我斷不舍得打你。”

可沈清煙記得很清楚，那時解釋過，父親不僅不聽，還怒斥不敬祖母，沈清煙很記仇，這樣的說詞彌補不了過去在上的傷害，以及姨娘的死，但至今依然要背靠永康伯府。

不能再和父親吵。

垂著頭默不作聲，沈宿嘆氣后就走了。

當晚在祠堂，沈澤就了頓家法，沈清煙聽下人提起都說，沈澤是被抬回去的，據聞父親下了狠手，要不是三老爺求，這沈澤命都能去掉大半。

打從那秋月被打出去，沈清煙沒了顧忌，府里上下又敬著，在府里安生過到年尾。

年三十那晚，年夜飯散了后，沈清煙喝了幾杯酒有點泛醉，雪茗攙著回院，快進院時走累了，兀自坐到一顆松樹下的石頭上，讓雪茗帶著慶俞、掃墨他們下去吃年夜飯。

夜晚靜謐，四周只聽得見一聲聲蟲鳴，沈清煙瞇著眼靠到石頭后方的大樹上，仰視著天穹，月明星稀，真真是個好兆頭，呢喃著道，“希明年也能平平安安。”

的思緒不知不覺便飄回了英國公府里那方院落，這個時辰，顧明淵應該也用過了年夜飯，過完年他就二十一了，他只需要再等一年，就可以娶八公主，也要好好攢錢，和雪茗離開燕京城過好日子。

暢想起來，們可以養條小黃狗，還要在們的小院子里種滿花草，春看花冬看雪，從此遠離這里的是是非非。

他應該也樂的這個包袱自己離開。

沈清煙小小的嘆了聲。

卻忽聽一聲，“你嘆什麼氣？”

沈清煙方才睜著醉眼，努力看著眼前人，是沈潯，他好像又長高了，這麼坐著看他，像木樁。

沈潯就比大五個月，卻長的比魁梧壯碩多了。

沈清煙拍拍旁邊空出來的石頭，他頓了一下，俯坐倒，冬夜還是冷的，他一坐到邊，沈清煙就覺一個暖爐在自己旁邊，了下手，想起來一樁事，跟沈潯道歉道，“五哥哥我得跟你說聲對不起，之前我被人拉去酒樓，四哥哥回來跟父親告狀說我喝花酒，我當時你害我的。”

半側了一點臉，喝過酒后，臉上蒸騰著一層，但是看著他的目很認真。

沈潯了手，回了句沒事，又說，“你如今課業學的如何？可別在考場上被我比下去了。”

沈清煙一聽他說課業，好心就沒了，“不是都說不跟你爭了，你管我課業學的如何。”

“我用你讓？”沈潯用悉的輕蔑口吻反問。

他確實不用讓，都進不去考場。

但沈清煙還是聽著生氣，充面子道，“我有表兄教導，要是正經跟你爭，你可爭不過我。”

自以為能氣到沈潯，可沈潯看許久扭過頭，口中帶著猶豫，“四哥說，你跟小公爺有不規矩的勾當，是真的嗎？”

沈清煙陡然被他問懵住，原來沈澤這個大把和顧明淵那檔子事兒在府里傳遍了。

氣是氣的，閃爍其詞道，“你聽四哥哥胡說，他里能有什麼好話？”

可沈潯轉過頭，眉頭皺起，頗不聽這含糊不清的答話，“到底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你就是在給沈家丟臉，你父親第一個要打死你，你以后也別往外說是我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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