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潯知道，說的是真的，迫不及待要逃離這里，他們這些族親于而言不過是負擔和痛苦。

可真能跑掉嗎？

——

沈清煙一路跑到外院，掃墨看出來臉上被打了，心知是又被沈宿教訓了，但沒有哭出來，一路都在跑，掃墨跟在后面讓慢點兒，怕再傷了。

直跑出了永康伯府，沈清煙站在街頭發懵。

慶俞坐在馬車上朝他們招手。

掃墨笑道，“沈六公子，小公爺來接您了。”

沈清煙用力的點一下頭，爬上馬車鉆進去。

臉上的印子落在顧明淵眼里，不等顧明淵問，坐到他旁，舉起胳膊抱住他，臉著他的肩膀，很小很小聲的問他，“表兄是你把三皇子趕走的嗎？”

聽見他嗯了一聲。

又問，“荀琮、趙澤秀會給三皇子做伴讀嗎？”

“不會。”

“三皇子被圣人罵了，他說怪我，也是表兄告上去的嗎？”

“是都察院的荀史遞了奏折給圣人。”

“三皇子讓父親我的子，我沒讓。”

顧明淵沒說話了。

低低的笑起來，得寸進尺的爬到他上，手仍抱著他，輕喃道，“表兄，我好像笨過頭了。”

他的手掌到被打紅的半邊臉上，輕微的挲著，的眼淚沿著眼尾落進他手里，最后嘆息了一聲，“好想吃拂冬姐姐做的吉祥如意卷啊……”

馬車晃晃悠悠的遠離永康伯府。

——

沈清煙下午就吃到了拂冬做的吉祥如意卷，并且還從拂冬口中聽到了一個消息，那三皇子的舅舅曹國舅私占百姓田地，擴建本家老宅，被人告到了大理寺，今兒晌午時，已被圣人降下階，還挨了幾十大板，要不是看在淑妃娘娘求的面子上，這曹國舅大概還得蹲大牢。

沈清煙聽得一愣一愣，“拂冬姐姐從哪兒知道的？”

拂冬著帕子給邊的碎屑了，悄聲道，“皇后娘娘跟老夫人從前是閨中的手帕，老夫人也偶爾會被皇后娘娘召進宮敘話。”

沈清煙乍然，怪不得皇后所生的八公主對傅氏那樣客氣，原來有這一層關系，八公主不僅討厭還對表姑娘兇，好像全世界都欠著的，可又想做顧明淵的學生，真的好奇怪。

“拂冬姐姐，八公主跟表兄關系很好麼？”

拂冬道，“八公主小的時候常跟著太子殿下來府里玩，他們都圍著小公爺轉，說起來也奇怪，小公爺明明是張冷臉，卻極招你們這些年紀小的喜歡。”

沈清煙睜著圓瞳，眼中含煙凝霧，“八公主若是及笄了，表兄是不是還有可能當駙馬？”

拂冬失笑，“主子的事兒，我們做奴婢的哪兒能說，但八公主跟小公爺差了足有七歲，不見得能。”

沈清煙點著頭沒再說什麼，吃完了糕點回去了，現下除了在外頭，尋常時候待屋里都解了裹布，掃墨遵照顧明淵的吩咐，守在角房里，不許人胡往屋里闖，遇事都要先通傳，倒給了沈清煙許多空隙，子也不至于被綁的難，雪茗還說近來又大了些，也不知是好還是壞。

沈清煙在屋里也沒看進去書，跟雪茗說起了八公主，“要是表兄給八公主做駙馬，我就完了。”

八公主一看就是個狠角，被八公主知道跟顧明淵勾勾纏纏，輕松就能死。

不過這府里還有表姑娘，他們是金玉良緣，他們夫妻的可能更大。

沈清煙現在想通了，不能太心急，船到橋頭自然直，沒準的夫君自己就送上門了。

雪茗說想，拿了書架上的書盯著讀。

沈清煙看了幾張就打瞌睡，自打那次顧明淵說不用去學堂，就在靜水居里呆著了，顧明淵晚間會單獨教，讀的書比在學堂里的那些晦文章更淺顯易懂些，顧明淵從不給布置功課，但要隔天復述前一日學的，白日里空著時，還得把自己隔房里的書看一些。

沈清煙讀書的擔子輕了，就又無聊起來，吃吃喝喝，有時候想跟院里的小廝們玩，但他們總說，做主子的不能總跟下人廝混，沒得失了份，這麼一下來，就只能呆屋里。

不過到底是個待不住的，又不敢在英國公府里走，他們都知道是被父親打了，顧明淵好心收留，但也沒可能把這府邸當自己家里瞎晃。

還是想去學堂看看，學堂那邊兒有魚塘，想過去釣魚。

說去就去，掃墨和雪茗備好漁、零，興致的進了族塾。

族塾的那片魚塘不大，原先是藕塘，后頭里面沒藕了，就往水里放了幾尾魚，漸漸的魚越來越多，也沒學生釣魚，只有周塾師空頭上會在這里獨釣。

沈清煙來釣魚就是打發時間，魚鉤子甩進水里就沒管了，雪茗坐旁邊給剝核桃，笑道，“爺，我給忘了件事兒。”

沈清煙便勾ᴶˢᴳᴮᴮ起好奇心問什麼事兒。

雪茗拍拍手，從兜里拿出一張房契給看，“這是前兒小公爺給的，給您留著。”

沈清煙只在大姐姐婚時的陪嫁里見過地契，那時也不懂，只曉得地契能生錢，那這房契定也能生錢，惜的著房契，“以后我就有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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