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煙茫然的搖頭,不能回家,父親要是知道從三皇子那里跑了,定不會饒,要跟著顧明淵。
正想婉言拒絕,徐遠昭又似是為考慮,心道,“小表弟這樣回家免不了要遭罰,不然你暫且隨我回府,在我府里先養好傷,之后再另作打算。”
沈清煙眉頭一松,顧明淵不睬,徐世子卻邀去他府里養傷,這再好不過了。
準備答應下來。
馬車上跳下來慶俞和掃墨,過來自徐遠昭手里扶過沈清煙,拘著笑道,“不麻煩徐洗馬了,小公爺讓帶沈六公子回府呢。”
沈清煙一聽這話,立刻笑起來,忙不迭由他們送自己上馬車。
徐遠昭仍帶著笑,神有一冷,目送著那輛馬車馳遠。
沈清煙坐進了馬車后,見顧明淵合眸靠著車壁,便也靠著憑幾不做聲,有一肚子話要同他講,但兩個人真獨后,又生了畏怯,這次和之前不一樣,不是說兩句好話,再給他就能讓他不計前嫌。
離開靜水居有多囂張,回來的就有多窘迫。
把頭埋低,上一陣陣疼,默默的哭著。
從始至終都沒換來他過問一句。
顧明淵下朝后一般是直接乘馬車去大理寺署衙,今兒有沈清煙在,馬車駛朱雀街后,他就從馬車上下來,讓慶俞他們送沈清煙回靜水居,沈清煙開車簾往外瞅,他信步走在道上,臉上沒什麼表,左轉了大理寺署衙。
沈清煙放下車簾,把頭搭在案桌上,萎靡不振。
沈清煙被送回靜水居后,仍住在廂房里,掃墨從外邊兒請了之前那個坐堂大夫來給看過,又開了藥給敷好。
待到雪茗服侍更,再好好兒的飽餐一頓,這才算徹底放松了。
這時候就有神頭跟雪茗訴說這兩日的驚魂,聽的雪茗都直冒冷汗,“您現下逃出十王府,只怕三皇子還是對您記恨。”
沈清煙后怕道,“我以后都不跑了,我只待在表兄邊。”
說完兩人又是一陣長長的沉默,不可能待在顧明淵邊一輩子,且不說這次后,顧明淵可能不喜了,就是喜,也只是因為他斷袖,他要是娶妻,就會被藏起來,等他膩了照樣也會被拋棄,這不是長久的法子。
知道。
但不敢結人了,三皇子才十五歲就這麼可怕,誰知道那些個權貴是不是人面心。
暫時只想得過且過。
沈清煙忽又問雪茗的香囊哪兒去了。
那個香囊沾了灰,雪茗給洗了,不過那里邊兒有藥瓶,雪茗倒是放進小柜子里。
沈清煙讓把藥瓶拿來。
雪茗拿了藥瓶放手里,道,“小的瞧這里面也沒藥,只放了好幾張紙條。”
沈清煙趕忙打開瓶塞,取出紙條,展開一看,霎時間心口發堵,紅著眼圈道,“好苦啊。”
雪茗不認得字,問上面寫了什麼。
沈清煙沒有跟說,低臉看著這些紙條,上面記錄著三皇子的暴行,他太監隨意打人,打死了人就送回家中,他們都是小庶子,不父親疼,隨便找個借口就能掩蓋,三皇子私下里還跟朝中員來往,收了不禮。
一一看著那些朝的名字,大多不認得,但在這些名字里見到了一人。
戶部侍郎王選,世襲鎮遠侯,是大姐姐的公公。
一時難以抉擇,大姐姐對ᴶˢᴳᴮᴮ很好,如果將紙條給顧明淵,到時顧明淵再往圣人面前送,要是罪責下來,恐怕禍及大姐姐。
想了想,將紙條上王選的名字撕下來,雪茗拿一個小袋子裝好藏起來,回頭若見著大姐姐,就跟提一下這事兒。
隨后把這些紙條又裝回藥瓶,顧明淵回府就給他,要幫孫晏他們討回公道。
傍晚時,顧明淵進了靜水居,雪茗候在門前,想請他去廂房看一看沈清煙。
顧明淵倒沒推拒,服都不換,轉步到了廂房,只見著沈清煙團著被褥靠坐在小榻上,傷搭著桌幾,長發松垂,面容倦懶,估著是剛睡醒。
目盈盈的凝視著顧明淵,眼底是小心翼翼的示好,“表兄,謝謝你今兒救我。”
顧明淵俯坐到離不遠的椅子上,道,“你找我什麼事?”
沈清煙神一暗,垂下眼,手朝他遞藥瓶,“這是孫晏給我的,里頭有紙條。”
顧明淵抬手要接過,把藥瓶放到那只大手上,驀地抖著睫,細指頭勾他的手指,綿的質隨他。
顧明淵將手推走,拿了藥瓶,打開看那些紙條,看完問一句,“你看了?”
沈清煙被他推走手有些不高興,更多的是難,以前拉他手他都會抱的。
微微偏著臉,咬著艷紅的,發悶的嗯著聲,眼睛瞅著他全是哀怨。
顧明淵沒躲,隨看,甚至目也看著,“為何有張紙條被撕了?”
沈清煙眼神飄忽,“不知道。”
“爛在肚子里,不要往外說,”顧明淵挪開眸,步出去了。
沈清煙握手錘了一下引枕,又是難。
沈清煙的養了有六七日,勉強能下地走路,這幾日再沒見著顧明淵,只聽下人說,顧明淵似乎更忙了些,倒有一件看來是喜事,三皇子跟前的太監來過一回,說三皇子邊缺不得伴讀,這個樣子沒法再陪輔三皇子,讓不用再去十王府了,三皇子會另挑伴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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