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娘子好久都沒出來,真是吊足了眾人的胃口。
不久後,三樓的閣樓門緩緩打開,花魁在婢的攙扶下娉婷嫋娜走了出來。
那花魁用紅紗半遮麵,雖隻出半張臉,可從那靈的眼睛就能知道整張臉定是國天香。
葳蕤閣裏開始,已經有人拿著鮮花或是珠寶往花魁上砸去。
花魁邊有婢有小廝,那些禮本進不了,隻被這些人撿去要給老板的。
花魁蹙著眉,眼眸中似乎含著淚,怯生生如病西子,更加惹人憐。
從三樓走到一樓就花費了不時間,掙得了不禮。
音樂再次響起,花魁揮著輕紗已經翩翩起舞。
舞姿翩躚,段靈巧,紅麵紗時而翻飛,勾得人想一窺花魁全貌。
葳蕤閣的熱鬧到達了極致,公子哥也蠢蠢。
舞蹈結束後,花魁畏畏站在舞臺中央,像一個供人品評和挑選的貨品。
堂倌開始大聲唱喏:“方公子出白銀五百兩!周公子出玉如意一對!秦公子奉上了一首詩······”
錢財也好,詩詞也好,花魁都不為所。
鴇母急了,在臺下嗬斥:“小蹄子,你來了這裏就得乖乖聽話。這裏邊都是達貴人,你自己選一個!”
這花魁是葳蕤閣花大價錢從買來的,經過鴇母的嚴格訓練後,今晚第一次亮相。
這初次亮相尤為重要,鴇母早就叮囑過,別選什麽才子,一定要選出手最闊綽的。就算要選中意的公子哥,那也得等以後。
花魁有心心念念的意中人,不肯順從,不知被打了多次。
如今站在臺上,看著眼前為瘋狂的男子,不覺驕傲反倒難過。
如果今晚注定要被淩辱,寧願一頭死保全名節。
“小娘子,你倒是選啊!”
有人不耐煩,在臺下大吼。
有人起頭,更多人開始起哄。
花魁站在臺上被嚇得止不住往後退。
二樓,聽荷看著這一幕有些不忍,催著旁的蕭衍道:“九郎,你看底下都是些烏合之眾,把那人都嚇壞了。你去安一番,保證抱得人歸啊!”
蕭衍有些苦悶:“我沒興趣!”
聽荷搖著折扇:“噢?那樣的人都不興趣?九郎難道是有意中人了?”
“我!”
蕭衍幽怨地盯著聽荷,什麽也說不出,聽荷還在低笑:“若九郎不去,那便我去吧!”
言罷,聽荷站起來,蕭衍急忙拉住:“十郎,你這是作甚?你······”
聽荷拍拍蕭衍的肩:“九郎寬心!你瞧那花魁如花似玉的一個人,卻要在這種地方染上淤泥。我實在於心不忍,今日撞見,就當為自己積德了!”
眾位公子見隻是想幫忙,頓時鬆了一口氣。
一樓,忽的一個醉漢爬上臺,朝花魁撲去,花魁盡力躲閃,可紅紗被醉漢扯了去,出傾世的容,臺下頓時發出驚歎聲。
聽荷循聲去,呼吸都是一滯。
隻見踩在欄桿上,直接從二樓飛到了舞臺中央,一腳把醉漢踹飛。
花魁神魂未定,著聽荷有種既悉又陌生的覺。
聽荷低低喚道:“紅雲姐姐,我可找到你了!”
原來那花魁不是別人,正是投胎轉世的紅雲。
紅雲雖猜到但不敢確認:“這位公子是?”
聽荷急得跺腳:“紅雲姐姐,你怎連我也認不出,我是聽荷啊!”
“聽荷?”紅雲喃喃著,眼中的淚就要決堤,“公主?小公主是您?”
聽荷點頭:“紅雲姐姐,我找你好苦!”
紅雲本以為今晚會命喪於此,誰知否極泰來,又激又後怕,抱住聽荷,眼淚簌簌滾落:“公主殿下,沒想到還能活著見到您!”
聽荷也道:“鍾馗說你死了,可是地府又不見你幽魂,我還以為你魂飛魄散,再無相見之日!為何你會出現在這裏?”
紅雲道:“公主殿下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聽荷點頭:“沒錯,我馬上就帶你走!”
轉,鴇母已經立在跟前:“十郎是看上紅雲了?”
聽荷道:“沒錯,不僅看上,我還要帶離開葳蕤閣!”
“離開?”鴇母反問,“葳蕤閣沒有這樣的規矩。十郎若是喜歡紅雲,就去紅雲的椒房中歇息。”
聽荷冷著臉道:“我要替紅雲贖,你開個價吧!”
這花魁的相貌和才缺一不可,萬中都挑不出一個來,更何況還要費心調教,那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千難萬難才養出來的搖錢樹,鴇母怎能同意他人連一起帶走?
這時,蕭衍和劉二郎等人也匆匆來到一樓。
蕭衍喊道:“十郎,你這是做什麽?”
聽荷爽直回答:“九郎,這紅雲姑娘是我的一個故人,我今夜必須帶離開這個虎狼窩!”
鴇母頓時變了臉:“蕭十郎,這裏是葳蕤閣,這裏邊的人也不是你想帶走就帶走的。”
聽荷眉頭一凜:“金銀好說,隻要你開價!”
鴇母道:“花魁是葳蕤閣的招牌,多錢我都不賣!”
聽荷冷笑:“這麽說,這生意是談不攏了?”
鴇母道:“十郎,我說過了,你喜歡紅雲,今晚就買下,但要帶走絕無可能!”
聽荷嗆聲:“巧了,紅雲我要定了!”
“那就由不得十郎了!”
鴇母手一招,立馬有十多個大漢出現在臺下。
來葳蕤閣的主意是劉二郎出的,他生怕惹出子來,連忙上前小聲勸道:“公主殿下千萬要冷靜,這事萬一鬧大了,被王爺和皇上知曉就大事不妙了!”
就算隻是陌生子,聽荷見人欺負都不會袖手旁觀,更何況那人是紅雲。
聽荷沉著臉,不知從哪裏變出了一把長劍。
長劍倏忽間架在了鴇母的脖子上:“王媽媽,你剛才說過,陛下姓蕭,我也姓蕭。”
鴇母是何等明之人,眼眶都被撐大了一圈:“你是皇族?”
這葳蕤閣裏顯貴不,鴇母好歹見過世麵,最初的驚惶過後,很快又冷靜了下來:“不過十郎,這裏是天子腳下,我開門堂堂正正做生意,沒有強買強賣的道理。”
聽荷也不甘示弱:“是嗎?那我明日就讓林軍踏破葳蕤閣,看你還怎麽橫!或者我幹脆現在就割破你的嚨,讓你去地府找閻王說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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