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和雲嫣然的婚禮如期舉行。
一應事宜皆由禮部辦,場麵盛大無比,迎親隊伍走過的地方滿了圍觀的人。
貴人娶親,這種熱鬧肯定是要湊的,運氣好還能搶到喜糖。
抱著這種心思,觀看的路人一直追著迎親隊伍。
雲嫣然是雲家的掌上明珠,現在要出嫁,娘家人肯定不能虧待了。
一臺臺嫁妝從雲府抬出,讓人應接不暇。
有好事的人開始數嫁妝有多臺。
數到後麵都數不清有多臺嫁妝了,隻能用一句十裏紅妝來形容。
顧家以前也是武將世家,和雲家的宅子離得不遠。
鑼鼓喧天聲約約傳薑晚的耳中,讓想起上輩子難產的那天。
隻是聽聲音便能想象得出來場麵有多盛大。
薑晚雙手疊放在小腹,仿佛還能回想起在床上痛得死去活來,丫鬟婆子卻在冷眼旁觀的場景。
那個孩子不在了。
悠悠是悠悠,和那個孩子不是同一個人。
……
傅辭厚著臉皮來看孩子,見薑晚站在亭子裏盯著假山發呆。
周縈繞著悲涼的氣息。
那是一種從靈魂深散發出來的痛,讓傅辭心口一窒。
薑晚兀自出神,沒留意到後輕微的腳步聲。
當傅辭靠近,悉又陌生的氣息籠罩著薑晚,出神的人被驚醒。
連忙退開兩步,與傅辭隔著石桌對。
傅辭心裏梗得難,艱地開口,“我沒冒犯你的意思,晚晚,不要怕我。”
薑晚口起伏了幾下,緩緩從上輩子的影裏掙出來。
“今天不是看悠悠的日子。”
之前薑晚說過,不準傅辭每日來府裏。
後來幾天他沒來,薑晚還以為傅辭把話記在了心裏。
沒想到今日又不守規矩了。
傅辭也知道自己不該貿然前來,可不知為何,他今日坐立難安,比往日更想見到薑晚。
強裝淡定,“有些習慣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之前我每天都能見悠悠,現在三天才見一次。”
薑晚氣惱,“照你的意思,我還得誇你?”
傅辭厚著臉皮點頭,“三天已經是進步,等我適應一段時間,應該能達到你的要求。”
薑晚不想和他爭論這些,更不想和他同一個空間裏。
正好悠悠醒著,躺在搖籃裏自己玩手手,把人給傅辭照看,薑晚抬步便要出涼亭。
路過傅辭的時候被他握住了手腕。
薑晚麵不快,“鬆開。”
“晚晚,宇文晏不適合你,他現在是太子,以後是皇帝,你們之間注定困難重重。”
薑晚回手腕,“那又如何?我和宇文晏的事不到你這個外人指手畫腳。”
外人二字從薑晚的裏說出,沒有一。
傅辭固執地問:“真的不能再給我個機會嗎?有之前的教訓,這次我肯定會保護好你。”
薑晚笑出聲。
裏麵有諷刺,還有悲涼。
“你的保護不過是上說說而已,如果當初我沒反抗,也沒離開你,最後的結局隻會是你歡歡喜喜地迎娶新人,而我和孩子也會慘死在冰冷吃人的後院。”
說的結局,和夢中的一切完全吻合。
傅辭心中大駭,難道晚晚也做了同樣的夢,所以才會一心想離開他?
在今日以前,傅辭一直想不通薑晚為什麽會那麽決絕地離開他。
的所作所為,和以前的行事風格完全不同。
但如果也做了那個夢,那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眼見著薑晚要走,傅辭慌了。
快走兩步攔住的去路,“不會的,你說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薑晚直視傅辭的眼睛,“你怎麽知道不會發生呢?那一切,我經曆過。”
傅辭現在還能站在麵前,與討論這個話題,不過是的重生改變了他原本的人生軌跡。
輕易得到的東西沒人會珍惜。
如果沒離開,一心撲在他上,那麽這輩子的結局和上輩子不會有任何區別。
傅辭抖,這一刻,他好像明白了薑晚的意思。
也悟到了薑晚剛才的悲涼從何而來。
他不過是做了個夢,就已經痛不生。
如果那是晚晚的親經曆,那得多疼啊。
傅辭的眼眶紅得像要滴,薑晚不是第一次見他狼狽的模樣。
這次同樣沒有心,“傅家對我而言和地獄沒有區別,如果沒有悠悠,我不會再見你。”
“對不起。”
“我要的不是這個。”
傅辭結滾,努力克製住哽咽的覺,“那就祝你和宇文晏白頭偕老。”
“多謝。”
薑晚頷首低眉,對著遠伺候的下人招了招手,留下兩個丫鬟看著悠悠,便先一步離開了。
丫鬟們察覺到氣氛不對,低垂著腦袋不敢打量貴人的表。
傅辭讓們退下,自己抱起了悠悠。
孩子剛生下來的時候很像傅辭,現在卻是越來越像薑晚。
傅辭看著清澈懵懂的眼睛,眼淚猝不及防落了下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自從薑晚和他決裂,傅辭不知道自己落過多次淚。
以前他還抱有僥幸心理。
可是現在他明白了,哪怕沒有宇文晏橫一腳,他和薑晚也沒可能了。
經曆了那樣的痛苦,怎麽會回頭?
怎麽可能還會相信他的真心?
看到他的眼淚,悠悠懵懵懂懂地拍了拍傅辭的臉。
“呀~”
水霧模糊了傅辭的視線,抱著孩子小小的,“悠悠,爹隻有你了。”
傅辭終於認識到,他和薑晚真的沒有以後了。
他連挽回的資格都沒有。
這輩子,他注定孤獨終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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