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行手將人撈進店,松開門把手,坦誠笑:“還有什麼想知道的,盡管問吧。”
……
漢堡店零星坐有幾桌客人在用餐,兩人買好漢堡套餐,選了一張靠窗桌子落座。
今朝上吸管,率先喝了口,然后一本正經地起袖子,為牛漢堡寬解帶,捧到邊咬一口,津津有味吃起來。
時不時瞥一眼對面的奚行。
奚行敞開長,靠著椅背,手里拿可樂杯晃一晃,他現在搞懂,為何自己朋友從昨晚到今天都怪怪的,敢是真有事。
今朝三下五除二吃完漢堡,拿一條薯條咬了口,慢悠悠盤問:“你大學時為什麼來杉磯啊?”
奚行挑眉:“想看你有沒有把松鼠拍丑。”
今朝噗嗤笑,這理由無懈可擊。
可是這次。
不想打哈哈跳過話題。
今朝視線垂下,盯著面前的薯條堆,打破砂鍋問到底:“我想知道為什麼那時你來杉磯,卻沒有找我。”
奚行沉默幾秒,放下可樂杯,角平扯:“那條信息,我以為,你不想再見到我。”
那時他緒很不好,沒有任何理由要求今朝與他保持聯絡,畢竟沒名沒分,非要論出來也只是同學而已,可偏偏他心不甘于此。
就這麼在愁云慘淡的糟糕緒中,徘徊將近一年,決定還是要去看。
今朝頓住,大概能猜到原因,只是由奚行說出來,很不是滋味,嗯一聲:“我聽過槍聲,現場的,之前你問我時,我沒說實話,因為……我不知道那天你也在。”
-
到杉磯頭兩年,今朝一直在適應環境,從寄宿家庭搬出來后,申請住進學校宿舍,擴展社圈子,認識了幾個同校好朋友。
最開始,今朝在校圖書館和學生餐廳做兼職,賺取量生活費,后來聽說校外餐廳時薪更高,幾經輾轉,找到學校附近這家漢堡店。
發現漢堡店不僅時薪比學校高,還能申請凌晨夜班,熬一個晚上的時薪和不定額小費,頂校一周的兼職,于是經常向餐廳經理申請夜班兼職。
宋士支付的生活費經常令不敷出,可能是因為太窮了,每次值夜班,都樂呵呵的,格外開心,期待多存點錢買新相機。
與比爾認識,是因為同在餐廳兼職,接一段時間后,今朝了解到比爾比年長幾歲,高一屆,有過幾年GapYear經驗。比爾經常在后廚跟大家講述他到訪中東戰場的故事,據說他聘于獨立記者團隊,做過一段時間的戰地攝影。
不過今朝不太相信,國對記者的要求很高,大部分本科都不開設新聞相關專業,要念到研究生才有專業可選,并且大眾對記者的從業素養要求也頗高,簡單來說,不是誰都能當記者的,所以只把比爾講述的見聞當做故事來聽。
意外的是,比爾對中國文化特別興趣,提出向今朝學習中文,想也沒想,一口答應了。兩人經常利用夜班的空閑時間,一對一中文流,天南海北什麼都聊,久而久之朋友。
開始時,比爾稱今朝為“中文老師”,偶爾配合專業課的作業需求,做免費模特,在萬圣節時一起cos角嚇唬人。發展到后來,今朝與汪雪瑩的課后聚會,這位好學的學生也會加,大概是為了練習中文語。可今朝那時想融英語環境,三人小聚會經常演變,今朝說英文,比爾說中文,汪雪瑩中英混合流回答他倆問題,為此鬧出不好玩的笑話。
汪雪瑩早早被家長安排留,中學時期就悉了英語教學,也比今朝更能融當地環境,格更似外向化的「鬼妹」,久而久之,汪雪瑩和比爾產生了火花,在與某位無前男友分手后,與比爾到了一塊。
槍擊事件那天早上。
今朝和比爾結束通宵值班的工作,剛從漢堡店出來,聽到嘭嘭嘭幾聲巨響,像過年時燃放的鞭炮聲,但不連貫,炸得人耳鳴。
大街上幾乎所有人瞬間頓了幾秒,很快汽車狂鳴笛,人群竄,今朝站在漢堡店的玻璃墻邊,循著聲源想要看個究竟,作為聽慣鞭炮聲的中國人,對這聲音第一反應是——有誰在放鞭炮!
看到街上人群毫無章法地四散開來,今朝發現幾米遠的地方有中彈者倒下,才意識到出大事了,怎麼也想不到杉磯大都市竟然會有持槍擊的事件。
周邊都是玻璃墻商店,難找掩,今朝有點慌了,不知道匪徒的目標是什麼,下一個要殺誰,更不知往哪個方向逃跑才安全。慌不擇路地,喊了一聲比爾,撒想往人多的方向沖去,還未邁開腳,就被比爾一把拽住。
比爾拽住今朝,帶往漢堡店后巷跑去,邊跑邊用中文喊:“不要跟人群跑,王八蛋是掃,剛剛幾槍他們專挑選人多的位置擊。”
等他們跑進后巷,躲到裝廚余的鐵皮桶后邊,今朝拼命氣,被嚇得不輕,手都在抖,第一次見到當街殺的場面,傷者當場倒在自己面前,腦袋瞬間什麼主意都沒有了,連思緒都不了。比爾在旁拍了拍肩膀,但沒說什麼,和平世代里的人對于這種場面多會應激。
兩人躲在那兒,仔細辨認街上哭天喊地的嚎,以及砰砰炸的子彈聲,過了會兒,槍聲走遠,不人跑竄進后巷,各找各的掩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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