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笑了聲,跟著瞎扯:“看漫畫消暑,多環保啊。”
他記得,這個小混蛋,當年在自習課看課外書,抱著英漢詞典翻了又翻,看得津津有味。他在邊上瞥一眼,被在屜里的,正是雪莉杰克遜鼎鼎有名的恐怖短篇——《彩》。
那時,窗外麻雀咿咿呀呀,教室里筆疾書的刷刷聲,沒有老師巡堂,今朝貓著腰,正看到書中砸石的結尾,撕破臉皮的人,扣瘆得慌,這時有只沒頭腦的小麻雀,突然啄啄幾下旁邊的窗玻璃,被嚇得哇一聲,丟掉小說,鬧出不小靜,抬眼發現四鄰八方都在看,快快悻悻地撿起書,佯裝認真。
今朝尷尬得頭低低,掃到奚行也在看課外書,不過人家淡然得很,攤開漫畫,慢悠悠地翻頁欣賞,湊過去看容,像是找到同道中人,悄聲問他:“同桌,你也覺得熱對不對?”
這話問得無厘頭,奚行本來沒覺得,突然湊近的人靠在手肘邊,熱息一下下呼到他皮,得的,順著說:“是熱的。”
今朝指了指斜上方的風扇,沒心沒肺地笑:“我就說,風扇本吹不到我們,所以你才要看《富江》消暑,看完是不是后背拔涼拔涼的?”
……
路燈下,幾只大飛蛾撲棱著燈罩。
今朝邊走邊翻漫畫,果然是好東西,隨便翻個開頭就勾得人放不下來。奚行雙手抄著兜,慢悠悠走在一側,幾次用手肘,提醒避開電線桿,將人挪到行人道側。
快到火鍋店時,今朝終于翻完《旋渦》第一話,合上漫畫書還給他,心滿意足嘆了聲:“舒服,后脊拔涼拔涼的,正好吃火鍋。”
奚行:“……”
作者有話說:
這倆人的好特殊。
下一章甜甜甜,應該是……的吧,我覺得甜的。
第43章
夜晚來臨時, 忙碌一天的人們總想找點刺激。火鍋店老板興許是抓住了這種心理,門窗大敞著做生意,一屋子牛油麻辣氣飄溢到門外, 配上朱紅大門,紅柱紅招牌, 門沿再掛上幾串大紅干辣椒,招搖醒目,看著就火辣勁。
兩人拿漫畫回來,沒等多久, 到號, 跟服務員進到靠窗的卡座, 火鍋店在一樓, 外邊直接是臨街馬路, 墻面設了一排半人高的老式木開窗, 供客人吃飯看景。
落座后, 今朝去了一趟洗手間, 回來時窗外站有個小男孩,七八歲大虎頭虎腦的, 攀在窗臺邊和奚行聊天。
“哥哥你喜歡富岡義勇還是我妻善逸?”
“時無一郎。”
“你喜歡迪奧布蘭度嗎?”
“我喜歡天竺鼠車車。”
奚行靠到椅背,雙手抱, 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小男孩聊天,不知是無意還是逗人, 他每個答案都到小男孩的問題之外。
見小男孩癟, 他笑了下, 語氣放些:“你看這些, 是不是有點早啊?”
小男孩的眼睛滴溜溜轉圈, 又問:“哥哥你有手機嗎?”
“跟家人走散了?”奚行往窗外等位區掃一眼, 撈起桌上的手機點開,“記得電話號碼嗎?”
“不是,你掃一下這里。”小男孩說著,掏出一個殼的手機,抻到奚行面前。
亮出的手機界面是微信二維碼,左上方的小頭像有張自拍照,奚行摁滅自己的手機,踹進兜里,淡淡睨他:“小孩,作業寫完了嗎?”
這時,今朝剛從洗手回來,桌上只上有九宮格鍋底,牛油辣椒還沒熬化,問了句:“菜還沒上啊?”
“服務員說鴨腸沒有了,你看要加點什麼?”奚行又掏出手機,掃了桌上的菜單碼,遞給今朝。
窗外的小男孩拿手機杵在窗沿,見到今朝坐下,又看看奚行,審視兩人一番后,心領神會,扭頭沖后面大喊:“姐姐,他有朋友了!”
“好吧,你回來。”窗外遠傳來生聲音。
“那你還給我買奧特曼嗎?”小男孩扯嗓子大喊著,跑走了。
今朝坐下時,隔壁桌有人在過生日,服務員捧了蛋糕過來,正領隊唱起生日歌,喧嘩的背景聲蓋著耳朵,只約聽到朋友奧特曼幾個詞,接過手機,往窗外看了看,問:“那小孩怎麼了?”
奚行笑得一本正經:“說他朋友還沒來,奧特曼要生氣了。”
“奧特曼住在海邊吶?”
今朝一邊笑,一邊手機里的菜單,估兩人吃這些也差不多,問他:“你吃鴨嗎?”
今朝的印象中,奚行吃東西挑的,他很主表達喜好,需要很細心觀察才知道,他不吃臟,不路邊攤,不辣椒,還有輕微潔癖,吃穿用度完完全是個驕奢爺。
果然,奚行說:“不吃,你喜歡就點。”
算了,加菜就要吃不完了,今朝將手機還給他,心想還好點了蛋炒飯,不然這頓麻辣火鍋,怕是要為奚行的歷練之旅。
服務員上菜,幫他們往鍋里下耐煮的食材。
奚行將手機扣在桌上,喝口冰水,余察覺到今朝直白的眼神,下勾子般在他上游來游去,似是下餌,又似要勾起些什麼,他眉梢跟著挑了挑。
你有話要說?
今朝夾起一片肚,涮進鍋里,開門見山問:“你喜歡看紀錄片?”
奚行對著滿鍋紅湯無從下手,想起剛才趙昕說放映廳的事,嗯了聲:“偶爾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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