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正抱著一摞厚服，不知道準備去哪里。

大約沒想到會遇到衡月，愣了片刻之后輕哼一聲，轉避過衡月往另一邊去了。

衡月也沒想和夏荷起沖突，抓披風低著頭準備離開。

只是夏荷這子，大約實在是什麼也憋不住，錯而過的時候都要嘲諷幾句“穿這個樣子，真是不要臉！”

大約說的不盡興，夏荷停住腳，輕嗤道，“皇上如今寵許人，眾人皆知，你還非要湊上去，真是賤骨頭！”

衡月頓了一下，并未說什麼，略過夏荷繼續往前走去。

夏荷似乎還想跟上來，跺跺腳之后到底忍住，抱著服離開了。

回到住，關好屋門，衡月才覺自己剛剛一直吊著的一口氣松懈下來。

但想想，許人還在等去說話，衡月便忍不住又嘆一口氣，起洗漱換。

含象殿。

許人在裊裊香氣中，斜依靠坐在上首，眼皮輕輕垂著去看坐在下面的衡月。

衡月行完禮后被賜座，此時也只做了一個凳子邊邊，略有些不適的努力忽略許人的目。

“你……”許人似乎想說什麼，卻又停住，轉而問了衡月一個奇怪的問，“皇上昨晚了幾次水？”

這……

衡月臉上一下子紅了起來，囁嚅著不知道該說什麼，卻聽許人又問道“是真的水嗎？”

真的水？

衡月聽不明白，但實在理解水是什麼意思。

不想答，便只低頭沉默不說話。

許人擺了擺手，讓邊伺候的宮都下去，然后才沉沉嘆一口氣“我明白，這種事確實難以啟齒。”

衡月卻不明白，許人好好的，與做這種推心置腹的模樣做什麼。

難道后宮的眾位娘娘坐在一起，還要討論昨晚皇上了幾次水？

似乎不太對勁。

許人卻也不看，只喃喃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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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道“也不知皇上在我這里，什麼時候才能真的一次水。”

又是這句，真的一次水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有假的——

電火石間，衡月似乎明白了什麼。

詫異地看向許人，險些就要問出口，又急急咽下話語，低頭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到。

許人又說了一些自憐自艾的話，話里話外，似乎將衡月當了和自己一樣的人。

說理解皇上，也明白皇上，還會維護皇上，這些事都不會往外云云……

原本衡月還有些不解，但一旦有了那個猜測，卻是越聽越心驚。

所以，楚今安在許人這里，只是單純的，睡覺？

還讓許人，幫他藏真相？

衡月有些想不明白楚今安為何這樣做，但此時也只能保持沉默。

只逐漸地，許人話說得越來越奇怪。

那意思便是，皇上只相信，所以才會翻的牌子。

什麼愉妃什麼李昭儀，什麼武將之后，便是家世顯赫又如何，還不如在皇上心中重要。

衡月微微蹙了下眉。

或許皇上對許人是有些信任的，畢竟翻了許人的牌子又連宿兩夜已經說明了一些。

但許人這個，似乎有些不夠嚴啊？

被許人左一句皇上，右一句皇上灌了一耳朵，離開含象殿的時候，衡月還被迫塞了兩只橘子。

許人又得意地說道“這是皇上特地賞給我的，旁人都沒有呢。”

衡月知道自己該附和地贊揚幾句，但看著手中那還沒有大明宮宮人分到的水靈的橘子，衡月實在夸不出口。

只能扯了個笑，道“皇上對許人，自是不同的。”

“那是當然。”眼看許人又要開口，衡月連忙說自己回去還有差使，急急告退離開。

“真是個悶葫蘆，無趣極了，難怪皇上就算寵幸了也沒什麼特別的賞賜，更不必提喜了。”

許人卷著頭發，覺得衡月實在不會跟著夸自己，再加上對方的份，似乎是與自己有些旗鼓相當的。

實在不如能在旁人面前炫耀得爽。

有些不夠盡興，手一揮讓人去請文人過來。

那邊衡月回到大明宮，遇到上次幫忙的小宮。見對方直勾勾盯著自己的手，便將那倆橘子都送給了對方。

青尋好奇地迎上來，問衡月許人尋做什麼。

衡月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這會兒思緒還有些混，想不明白為什麼楚今安沒有真的寵幸許人。

偏許人還以為這般是正常的，甚至以為衡月侍寢的晚上也是這般……

晃了晃腦袋，掩飾住心底不該冒出的那點兒喜悅和，搖搖頭，并未與青尋說什麼。

“哎，姐姐還不知道吧？愉妃在自己宮中要氣壞了。”

青尋又不知從哪里打聽的小道消息，與衡月分道，“不知是誰告訴了許人侍寢的消息，愉妃可真是氣壞了。”

衡月無話可說。

如今實在弄不清這一群人了。

不過對的好卻是真的，如今所有人的目都從上轉到許人上。

陷害愉妃那一次，實在是值。

衡月覺得自己可以暫時先松口氣了。

只是……

是不是該與楚今安說一下這件事？

畢竟許人似乎有些太過……忘形了，擔心對方會壞了楚今安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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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剛這麼想著，第二日，文人竟直接跑到大明宮來尋衡月玩了。

因為皇上的要求，文人進不來大明宮，便使人了衡月出來。

“陪我走走，含象殿真是不能待了。”文人眉眼都帶了些氣怒。

衡月不明所以，但還是與青尋說了一聲，跟著文人出去走走。

冬日的花園也沒什麼好逛的，文人煩心的揪著一枯枝擰了十八圈，與衡月吐槽道“明知我與你關系還不錯，還那般與我說你……”

衡月不明所以“誰？”

“還能有誰？”文人翻了個白眼，“含象殿的主子。”

衡月被促狹的語氣逗得險些笑出來，文人卻嘆了口氣“日日尋我去說話，我哪兒有那麼多話與說？”

“還不許我走，非說要聊個盡興……”文人煩死了，“聊什麼聊，說來說去都是皇上如何偏寵，可我聽著，總覺像是自己想象出來的。”

衡月不解“啊？”

“皇上一共就在那里住了兩晚，除了那玉如意外，旁的賞賜也都屬平常。”

“偏那些平常，落到眼里，便是偏寵了。”

文人也不是喜歡背后說人的，只是實在是被許人惡心著了，“那不昨兒尋你去說話，你走后，便與我說……”

頓一下，文人嘆氣，“我也不是挑撥離間，實在是，我搞不懂在想什麼。”

“皇上寵誰又能如何呢？何必為這一點兒偏寵便沾沾自喜，還要與這個比較與那個比較，然后不管比得過比不過都要嘲諷旁人一頓。”

衡月明白文人的意思了。

這是走后，許人不知怎麼想的，找文人說話時，大約說了什麼衡月的壞話。

只是不懂“從前看許人還是個小心謹慎的，如今怎變得這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