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從睡夢中醒來時，霍斯年沒走，竟出奇的守在床頭。

眨眨眼，雪白的天花板有些陌生。

輕咳一聲，霍斯年立刻將溫熱的水遞過來。

“是不是了？”

溫搖頭，嗓子有些罷了。

撐著子緩緩坐起，霍斯年心將枕放在了腰間。

溫皺了皺眉。

“霍斯年，這裏是醫院？”

男人點頭。

“我為什麽還在這兒？”

“醫生說你況有些嚴重，建議留院觀察。”

溫搖頭，最不喜歡的就是醫院了。

醫院刺鼻的消毒水味一輩子也忘不了。

“不過是這次生理期癥狀有些嚴重罷了，沒必要住院的。”

霍斯年堅持：“是自己的，如果沒必要，你怎麽會暈過去？”

睫輕，溫仰著頭，靠在枕頭上想了想才記起來。

確實是在進了醫院後暈過去了，之後發生了什麽不記得，隻知道意識消沉前，霍斯年抱著他，眉頭皺的很深。

“以前雖然也痛，但從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

“質是會變得。”

“真的嗎？”

霍斯年點頭，手上已經削好了一個蘋果。

他心的用小刀切塊，用叉子叉好遞給溫。

溫心底咯噔一怔，猶豫片刻，接過。

蘋果脆脆的，酸甜酸甜，但此刻，有點吃不下。

又過了幾分鍾，霍斯年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溫抿了抿，看向霍斯年——

“是不是了？樓下有麵館，還有餃子館，你要是吃不慣就再等等，我已經吩咐韓媽做好，待會就該送來了。”

溫：“……”

一顆心下沉。

再下沉。

看著霍斯年有些認真的眉眼，“咚”地一聲，心沉到了穀底。

果不其然，也就再等了不到五分鍾後，韓媽滿頭大汗的拎著食盒來了。

“夫人這是怎麽了？好好的，就住院了。”

霍斯年眼眸一瞇，敏銳的眸朝著韓媽去。

韓媽立刻閉。

溫淡淡一笑：“一些小病，倒是勞煩了您，大老遠跑這一趟。”

韓媽立刻道：“夫人說的哪裏話，這是我的工作啊。”

“嗯。”

早餐擺上桌，看著盛且可口。

但溫隻是小嚐了幾口就覺得沒胃口。

韓媽勸著多吃，誰知窗前抱著電腦理公務的男人驀地抬眸。

“有胃口就吃，不想吃別撐。想吃什麽，隨時隨地的說，我都讓人去買。”

溫：“……”

心底忽然湧上一悲涼。

命運多舛，的一生竟是這樣的短暫？

這樣，那也好了。

就當一次小說主吧。

這樣寬自己，低頭喝粥，眼尾卻悄悄紅了。

電腦界麵上的打在臉上，霍斯年此刻理的本不是什麽工作。

他打開度娘，搜索欄上打出的字是：懷孕兩周的孩該怎麽照顧？

下麵網友的答案五花八門，很參考。

霍斯年一條條的翻看，從未這樣認真過。

他一條條記在心裏。

飲食清淡，營養搭配，忌高鹽重油。

不要熬夜，睡眠充足，正視懷孕過程，不要給自己力……

他整個人認真記著，忽然，韓媽拔高嗓音驚道：“夫人，你怎麽哭了？”

“吱——”

霍斯年豁然起，下椅子在潔地板上拉劃出聲響。

他兩三步上前，看到的便是已經將小臉埋在粥碗裏，肩膀一聳一聳的溫。

即便再怎樣忍克製，但霍斯年還是無法忽視此刻的模樣。

第一次，他覺得，心疼。

“好好的，又哭了。”

又？

是在他麵前哭過多次？

分明很堅強的，就連溫良生都說自己從未見過溫哭鬧。

他憑什麽。

他們不過一起生活了三年。

可是，心裏好難。

霍斯年無措又茫然的看著，除了開口的那一句，此刻，他竟什麽也做不到。

他無奈，歎了一聲又一聲。

“霍斯年……”啜泣著，嗓音沙啞，說，“我不想留在醫院。”

霍斯年猶豫片刻：“好。但你要先忍忍，我去給你辦出院手續，再安排一下。”

“嗯。”

霍斯年招呼著韓媽出了病房，他沒有製止，任由哭。

有些緒總要通過這種悲傷的方式發泄出來。

有哭有笑會生氣的才是人。

病房外，韓媽不著頭腦。

害怕說錯做錯，隻低著頭等霍斯年吩咐。

婦樓層的走廊裏安安靜靜的，消毒水味縈繞鼻間。

霍斯年靠牆站著，許久，他才開口：“溫懷孕了。”

韓媽愣了愣，隨即睜大眼：“夫人……”

“不知道。”霍斯年說，“也不需要知道。”

“可是霍先生……”韓媽開口，想要多兩句。

可霍斯年那雙額發下眼朝著看來。

“趙嬸為什麽離開莊園，韓媽，你是清楚的。”

一桶水從頭澆到腳。

韓媽點頭，所有的衝都沒了。

首先，不年輕了，要為自己考慮，需要這份高薪輕鬆的工作。

“當初讓你來莊園就是因為清楚的知道韓媽你懂規矩。”

韓媽再次點頭。

霍斯年語氣忽然冷下來，強勢的，不容置喙：“懷孕的事，溫不需要知道。”

“好，我知道該怎麽做。”

霍斯年滿意的收回視線，轉去辦出院手續了。

韓媽看著男人高大影，一時間覺得好笑。

霍斯年在自以為是什麽？

他知不知道這樣的誤會，一生都解釋不清。

韓媽進了病房，看到溫已經換好了服，忙上去幫忙，手底下作更加輕了。

溫覺得好笑。

現在急需要轉移注意力的事，隨意的開口：“韓媽，趙嬸還在主宅嗎？”

韓媽點頭：“老夫人仁義，我們都是霍家老人。就算在玫瑰莊園待不下去，也總能為我們謀職。”

溫淡淡點頭：“被解雇，是因為我麽？”

韓媽頓住。

可憐的夫人，你怎麽鬥得過霍先生呢？

趙嬸被解雇，就是因為撞見了霍斯年做那件事……

良心不安，想要跑去告訴溫，卻被霍斯年發現。

甚至沒能讓他走到溫跟前就被遣送回了主宅。

不過，韓媽是不會說這些的，笑道：“夫人別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