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淺揚起頭,眼前這個男人好像越來越讓看不。
他做這些事,看起來都是為了給出氣,可當問他為什麽會來江市,他卻隻說:出個差。
包括救,他也說是巧。
可他當時那般生氣地揍那兩人時,眼裏都是洶湧的殺意,恨不得立馬要了他們的命,他,分明是在意的。
想到這點,喻淺心跳驟然加快了些,一雙杏眼定定看著他。
“我臉上也有跡?”
這樣炙熱的眼神,厲聞舟想忽視都難,要是再由這麽看下去,他不確定自己會不會當場做出什麽失控的事來。
喻淺輕聲說:“三叔臉上也沾了跡,我幫你幹淨。”
說完,喻淺便拉著袖口去他的臉。
隻是袖口還沒他的臉,他偏頭避開的手,提醒:“用帕子。”
喻淺以為他嫌棄,連忙給他看袖口:“是幹淨的,我今早換的服。”
“我知道,不幹淨,別再弄髒了。”他這樣說道。
喻淺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不想沾染這些。
越想心頭越甜滋滋的,轉陳明修再拿來一張幹淨的帕子來。
其實沾在臉上的跡隻有一點點,喻淺給厲聞舟的時候,他也不,濃稠的眸就這麽看著,看得臉頰滾燙。
偏偏他還一本正經說:“喻淺,你臉紅了。”
“……”
收起帕子,故作淡定:“臉紅是因為心跳快。”
厲聞舟角彎了彎問:“好端端的,心跳為什麽快?”
都這麽說了,他居然還要繼續往下問。
“啞了?”他抬起手,將耳鬢垂下來的頭發捋到後。
“你才啞呢。”喻淺鼓了鼓腮幫子。
不知道自己隨便做的這個細微表,在厲聞舟的視覺下看起來是多麽生。
他盯著的臉說:“這樣就很好。”
喻淺揚起頭看他,眨了眨杏眼:“嗯?什麽很好?”
下一秒,厲聞舟抬手擋住喻淺的眼睛,啞聲說:“行了,別這麽看著我。”
視線一下被擋住,喻淺愣了兩秒,而後有些哭笑不得。
手帕被厲聞舟走,他低頭繼續著手,隻是這次轉了個,背對著喻淺。
著著,忽然聽到後喻淺問他:“三叔,如果這次我命喪江市,你會怎樣?”
這句話是喻淺反複想了很久才問出來的。
沒上前,隻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在問出這話後,明顯看到他高大的軀像是怔了一下。
等了片刻,見厲聞舟緩緩轉,他臉不似剛才那般溫,反而有些凜冽的寒意:“不會聊就別聊,難聽。”
“……”
他丟掉手裏的帕子,轉離開。
喻淺被駁得一口氣卡在嗓子裏不上不下,嘀咕道:“一個假設,怎麽就不會聊天了。”
時至下午。
賀扶羨醒了。
他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喻淺,不過他沒什麽反應,很平靜地開口:“沒想到再見到你,會是以這樣的方式。”
喻淺低著頭,淡定打開一個又一個藥盒,依次取出裏麵的藥:“我也沒想到會是以這樣的方式。”
賀扶羨哽咽:“對不起。”
喻淺取藥的作一頓,偏頭看著賀扶羨那張鼻青眼腫的臉。
賀扶羨眼稍微睜大了一些,那眼眶裏含著霧蒙蒙的淚水:“一命償一命,我下來給你賠罪,但是你惹我在先,這事我也委屈,你說我幾句得了,可不能再手。”
“……”
就說這人怎麽這麽平靜。
敢是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在曹地府見到了呢。
呸!
“可憐的我英年早逝,我爸,我媽,我哥,我爺爺,還有我外公外婆……他們得知我的死訊,一定會特別特別難過。”
賀扶羨邊說邊流淚。
順著太淌下來的眼淚很快浸了枕頭。
他抬手,結果到臉上淤腫了,頓時被疼得齜牙咧。
“怎麽都死了還會覺到疼。”賀扶羨疼得倒吸了口涼氣。
喻淺將分好的藥攥在手心,再端起一杯水,走到床邊說:“死了還會覺得疼,是因為你良心壞,閻王爺給你的懲罰,等你下油鍋的時候會真真切切到什麽皮開綻生不如死的痛苦。”
“臥槽?真的?”
賀扶羨眼徹底睜開,表看起來要多驚恐有多驚恐。
喻淺微微一笑:“都變鬼了,還能騙你不。”
說完,喻淺了手裏的藥和水。
賀扶羨問道:“這是什麽?”
喻淺:“一種神奇的藥,吃了等你下油鍋的時候就不會覺到痛了。”
賀扶羨咽了咽口水:“真的嗎?我吃了藥就不會覺到痛了?”
“廢話怎麽那麽多,吃不吃?”喻淺耐心快被這個傻子耗盡了。
要麽說他被賀家保護得太好了呢。
兇殘是真的。
單純也是真的。
輕易就被騙去看。
現在人都醒了還以為自己死了在曹地府。
真是……蠢得可。
賀扶羨翻起來,全上下劇烈的痛差點沒讓他再次昏死過去。
看來下輩子得當個好人,不然死了也罪。
他從喻淺手裏接過藥和水,隻是在看到那藥時,他一臉納悶:“這間的藥怎麽跟間的藥看起來一樣?”
小丸子,還有膠囊。
喻淺白了他一眼:“快吃,吃完就要下油鍋了。”
“好好好,我吃我吃。”賀扶羨也不敢再多問,把藥全塞裏,然後喝一大口水全吞了。
吃完後,他還吐了下舌頭給喻淺看,表示自己已經吃幹淨了。
喻淺沒忍住笑,接過水杯轉。
“我死了下地獄又下油鍋,那你呢?你是不是會上天堂?”
在喻淺收拾那些藥盒時,忽然聽到賀扶羨這樣問道。
沒理會。
隻覺得這人好像真的被三叔揍傻了。
如果說剛醒來有點恍惚,分不清現實,但這會兒藥都吃了,居然還沉浸在曹地府裏。
“上天堂也好,不像我,做了壞事不僅要下地獄,還要下油鍋炸串。”
“也不知道下輩子還能不能投胎做人。”
“我還是想當個有錢人,哪怕隻有賀家萬分之一有錢也行,我實在不想當窮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