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衛氏長長地嘆了口氣,待闔上了雙眸后,便語氣沉重地道:“蔣婆子,你先把大姑娘帶回去。”
“是。”
等杜芳若被蔣婆子從花廳帶走后,衛氏方才捂著泛著悸的心口,將侯府的管事喚了過來:“適才的那個牙婆應當并未走遠,你記得避著蔣婆子和大姑娘,將再尋回來。”
——
等沈沅出了侯府后,時已至黃昏。
沈沅乘上了馬車后,蓁蓁不發一言地坐在了的側,眼眸中,也全然沒了平素的奕奕神采。
知道蓁蓁心低落,沈沅也只是將纖手覆在了的手背上,無聲地給予著安。
半晌,蓁蓁方才開口道:“沅兒,謝謝你。”
沈沅淡哂著回道:“見你被人那樣欺辱,我怎能不管呢?”
蓁蓁垂了垂眼睫,眸底的淡淡幽怨,也轉變了下定決心的堅決。
“我不想再做他的妾室了。”
“如果他真的要娶杜芳若為妻,那為主母,也一定容不下我這個妾室。”
沈沅默了一瞬。
亦覺蓁蓁的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初京師時,雖然不沈家父母的寵,但好歹也是有個永安侯府做為娘家的靠山的。
可縱是如此,就拿前世與陸諶的這段婚姻來說,在伯府,還是正妻,都落得個如此凄慘的下場。
蓁蓁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京師除了這個國公夫人,便再無什麼可信任的人。
杜芳若如此千百寵,也是個如此不容人的,若改日真的嫁給了燕世子,到時男兒忙于朝務,而妾室在后宅,只會在那四方的天地間,盡主母折辱。
這一世的沈涵,就是被大白氏生生地給折磨死的。
大白氏害得沈涵流產后,許是因為報應,的孩子也未能保住,但杜芳若的毒之并不亞于大白氏。
等杜芳若和蓁蓁真的為了妻和妾的關系后,一定會仗著母家的勢力,也將蓁蓁活生生地給斗死。
沈沅自是不想讓這種可預見的事,真的在蓁蓁的上發生。
便低聲問向蓁蓁:“那你…喜歡燕世子嗎?”
蓁蓁只對搖了搖首,卻沒有言語。
被牙婆賣給一個人后,便知自己將要被派到燕國當細作,那人給了一個新的份。
尉遲靖其人極為多疑,侍候他也有一年多了,唯一在他上探得的有用消息,便是某日他于醉中同所講的,燕王稟給京師鴻臚寺的宗牒中,將他實際的出生年份虛瞞了一歲。
但蓁蓁卻沒有將此事給的上線。
魚水之歡時,也曾沉溺于尉遲靖短暫的溫。
尉遲靖份高貴,人又生得俊,才能亦很出眾,是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子。
若說喜歡,那定是喜歡他的。
可時至今日,這種喜歡也沒意思的。
等蓁蓁暫時將自己從傷的緒中拉回到現實后,瞥首卻見,沈沅仍在一臉擔憂地看著。
蓁蓁得以很近地細細凝睇著沈沅的眉眼,沈沅見一直在盯著自己看,便問道:“怎麼了?為何要突然這麼看我?”
“你不覺得,你和燕世子的眼睛生得,很像嗎?”
沈沅失笑,無奈地回道:“我沒這麼近地看過他的眼睛,不過人和人若生得有相似的地方,再正常不過了。”
蓁蓁倏地立起了纖掌,示意著沈沅,要同附耳講話。
等沈沅湊過去后,便聽蓁蓁低了聲音道:“我告訴你兩件,一是去年春日,尉遲靖曾悄悄地來過一趟京師,也是在那時,他將此前素未謀面的唐禹霖一并帶回了燕境。另一件事是…他出生的年份,被燕王瞞報過。尉遲靖同你一樣,實際上都是太康六年出生的。而在太康六年時,燕王尉遲桁并沒有離開京師就藩……”
話說到這,沈沅的面微微一變。
待顰眉看向了側的蓁蓁后,便見咬又道:“我聽說…你與你父親的關系并不好。永安侯當年將你送到揚州寄養這事,本就怪異。當然這件事,也可能是我多想了,我只是想將我的猜測告訴你,也想讓你長個心眼,多留意一些。”
沈沅的表變得有些凝重。
蓁蓁的意思難道在懷疑…是燕王的私生?
瞧著沈沅做出了如此嚴肅的神后,蓁蓁忙開解道:“你也別多想,這只是我的猜測。”
沈沅搖了搖首。
就算那燕王真的是他的親生父親,那又如何呢?
這麼些年了,燕王從來都沒有尋過這個兒,這與對不聞不問,將當了聯姻工的沈弘量又有什麼分別?
如今的,對丈夫陸之昀足夠的信任,家庭也很穩固,每日都過得很幸福,也沒有必要再去認那個只生不養的人做父親。
至于很有可能同是親兄妹,或是親姐弟的尉遲靖。
蓁蓁既是決定要同他的關系斷掉,那為蓁蓁的友人,也自是沒必要再認他這個兄弟。
適才蓁蓁既是沖搖首,示意是不喜歡尉遲靖的,就足以說明了很多的問題。
尉遲靖實乃人中龍,皮相亦是生得極其俊。
這麼些個優點加在一,都不足以使蓁蓁喜歡上他,那便說明此人對待妾室的態度極其的惡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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