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潤正坐在太皇太后的邊,親昵地道:“那今兒的事,就讓它歡歡喜喜地過去好不好?姑祖母別為任何人任何事氣。”
太皇太后了的額頭,笑道:“你啊,你啊。好,哀家答應你,就讓這事兒歡歡喜喜地過去。”
薛玉潤心底大松了一口氣:“多謝姑祖母。”
太皇太后看在楚正則的面子上,定然會放過顧家,可未必會放過顧如瑛。是輕拿輕放、罰而不重,還是不罰,顧如瑛的一輩子或許就會截然不同,而這皆在太皇太后的一念之間。
“傻丫頭。”太皇太后慈地了一下的臉頰:“你自個兒呢?怕不怕?”
薛玉潤伏在太皇太后的膝頭,乖巧地搖了搖頭,道:“不怕,有姑祖母在呢。”
太皇太后輕輕地了的腦袋:“宴席一會兒就要散了,眾人去游園的時候,你就悄悄地躲個懶,待晚上燈會再出去玩。”
太皇太后說完,忽地又道:“怎麼?皇上是想讓哀家現在就把湯圓兒給你?”
薛玉潤愣了一下,轉頭去看,發現楚正則不知何時站在了的邊。楚正則溫和地道:“多謝皇祖母。”
竟是確有此意。
薛玉潤微愣,一時沒想好自己是該推拒還是應承。
但太皇太后已將的手放到了楚正則手中,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楚正則握住了。
楚正則扶著站起來,彬彬有禮地又向太皇太后道了一聲謝,輕拉了一下的手。
薛玉潤下意識地向太皇太后告別,跟著他往殿外走。
待走出殿外,薛玉潤才恍然大悟地道:“正殿那麼多人瞧著呢。”
“宴席已至尾聲,朕和你都不必久留,否則皇祖母也不會放人。”楚正則帶拐至一間偏殿,讓宮侍支起楞窗:“還是說,你不想知道真相?”
“那怎麼可能!”薛玉潤一聽這個就支起了耳朵:“可是這真的查得出真相嗎?”
楚正則看向窗外,聲音微冷:“怎麼查不出?”
薛玉潤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從這兒恰好能看到許太后一行人走過。福春、壽竹等人都跟在后。
壽竹作為太皇太后的心腹,自然也是要留下來聽德忠回稟的。德忠不在,想必是去理后續的事了。但福夏,并沒有跟著許太后回來。
此時的許太后神惶然,在走下臺階時還差點絆倒,好在福春扶了一把。
“難道指使小宮的人是福夏?”薛玉潤一眼就看到了不同:“可是,這就足以讓太后這般失態嗎?”
“自然不足以。那小宮并沒有供出主使。”楚正則給薛玉潤倒了一杯茶。
薛玉潤先前一直沒來得及喝茶,此時趕喝了兩口,困地問道:“那福夏是怎麼回事?”
“福夏是朕讓德忠詐出來的。朕一知道慶賭莊的賭局,就讓你大哥暗中調查。都城風言風語,傳的是你一定會輸,但許家有人買了你贏。”楚正則冷笑了一聲。
薛玉潤有些震驚:“許家……賭我贏?”
大哥去查,倒是很合合理。照大哥那個脾,慶賭莊敢拿做賭局,他沒把它掀了都是狠加忍耐。二來,顧家是清流,基不穩,也不必設賭局鬧大,大哥一定會先懷疑其他三位輔臣,許家自然也在其中。
但正因為如此,所以許家賭贏這件事才顯得分外詭異。
要是許家家主,絕對不會讓任何族人摻和這次的賭局,如此,才能在出事之時把自己撇得干干凈凈。
究竟是許家已經囂張到不把薛家放到眼里,還是許家出了個絕頂大聰明,故意要讓人把這件事跟許家聯系起來?
“嗯。”楚正則也明白震驚的由來,點了點頭,道:“是許二老爺的長子許。母后原本還想把三妹妹許給他。”
楚正則的聲音冷若冰霜:“朕讓德忠把此事告訴母后。德忠不過稍加暗示,說小宮所為可能是了母后邊大宮的指使,福夏就不打自招。想來,母后邊也經不起細查。”
許家這次是兵行險著,但也準狠辣。
就像錢夫人所說,只要顧如瑛當真喝了一杯加了瀉藥的茶、或者沒能接上那半闕,又或者顧如瑛含糊其辭給旁人想非非的余地。只要這三樣有一樣能,現在就不可能閑逸致地坐在這兒喝茶。
那時候,就算查出背后有許家人的影子又如何?許家倒打一耙,說薛家一技雙雕,只會讓事更撲朔迷離,對的聲名沒有半點好。而顧家哪怕懷疑許家,也必定跟薛家生出嫌隙。
薛玉潤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許家瞞著太后,把手到了太后邊的福夏上,故意為之?”
楚正則抿了口茶,邊笑意涼薄:“母后真的不知道嗎?”
薛玉潤看了他一眼。他口中稱著“母后”,卻眉眼凌厲,有殺伐果斷之勢。
他喚了八年的“母后”。
手握住了楚正則握杯的手。張了張口,想說許太后未必知。但沒法自欺欺人,楚正則也不可能掩耳盜鈴。許太后或許不完全知,但許家有這樣的膽子,又何嘗不是的默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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