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眾人都走空,華醉上前,“還好你選擇就近換了備用,不然你若是出現在這裏,真是有都說不清了。”
明棠緲垂眸,就是因為先回到了此地,結果發現屋有不對勁的靜,想到尹蕓也在靈真寺,以防萬一才又折返回去尋了小和尚找就近更換。
果然小心駛得萬年船,今日之事若真在現場,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那時候就不是要找顧沭北和離,而是顧沭北要休。
明夫人上前,“棠棠,那位蕓姨娘實在不是什麽良善之輩,等此次祈福完畢,我要去一趟侯府。”
“娘,自從您說了那番話後,我已經決定同顧沭北和離,現在我們二人也在商議此事,就讓我們二人來解決吧。”明棠緲一直擔憂自己和離了之後會對爹娘兄長產生影響,但他們既然都不怕了,將話都給說明白,還有什麽好擔憂的呢?
“和離?那可太好了!緲緲,你可一定要說到做到!”華醉幾乎跳起來。
明夫人拍拍明棠緲的手背,“我過去不是為你們是否和離一事,你放心吧,娘自有分寸。”
夜間,萬籟俱寂。
燭火跳躍,霧煙進來加燈油,看小姐一直盯著書,卻不曾翻看一頁,“夫人,可是有心事?”
“嗯,我在想今日之事。”
“今日之事的確險,但凡走錯一步,夫人您就會陷萬劫不複的深淵。”
背負著人的名聲,這就是要毀掉子最重要的清白名譽,比殺人還要狠毒,這麽心積慮針對小姐的,霧煙隻能想到一人。
“我在想鄧王二人明明有自己小院,實在不行,周圍小林裏一藏也無人發現,怎麽偏偏就來到我們明家院落,還這麽好的撞上了人謀劃,你不覺得事都太巧合了嗎?”明棠緲放下書籍,燭火下明亮的眸子看著霧煙。
霧煙也陷深思,“或許就是覺得咱們小院清淨,沒人會來,所以才了歪心思,有時候歪打正著的事就是這麽巧,夜已深,夫人還是快些歇息吧,明日可是卯時就要起來聽住持誦經了。”
明棠緲著夜裏繁星,真的隻是巧合嗎?
桑琴確定顧沭北等人已經回到侯府,才到顧誡跟前匯報,“爺,功將那對男引到明家小院被眾人發現,但尹蕓妾室份暴被趕下山,導致無法和恒國公夫人見麵。”
顧誡垂首刻著木雕,神認真,語氣卻慵懶散漫,“那就是自己的命了,給的康莊大道不走,就喜歡走獨木橋。”
桑琴不解,“屬下瞧明家小姐對顧沭北已無意,更是定了想和離的心,爺為何不順其自然等待,何苦上一手?”
萬一被人拿住把柄,不管是對明家小姐還是對爺自己,都不好。
顧誡手腕一轉,一大塊廢木頭就從雕木上落了下來,“你知道荒蕪的冬如果順其自然下去,是什麽嗎?”
桑琴不確定道:“是春?”
“是更加荒蕪的冬。”顧誡繼續雕刻著,這麽幾下功夫,那圓柱狀的木頭已經有了子初步大概得態,“如果沒有外力介,沒有暖,冬永遠沒有機會遇到春。”
桑琴突覺不秒,爺能講出如此有哲理的話,一定是他心不好了。
果不其然,在角落裏就聽得被捂的一男子掙紮唔唔聲,旋即烏鷺就提著人出現。
看清被捂的男子樣貌,正是尹蕓抓計劃中本該出現在明家小院的男子,一濃烈腥味散發開來,目尋找腥味來源,就看到男子袍下擺一片猩紅,還在慢慢滲。
烏鷺將人丟地上,“爺,幫他太監了,他的玩意兒也丟到尹蕓屋裏了。”
桑琴眼角微。
顧誡眼神都不給一個,繼續認真雕刻著,“那就沒什麽用了,喂狼吧。”
……
雲月苑。
尹蕓還在小聲泣,小心翼翼抓住顧沭北袖,故意不去他的手,眼眸含淚卻又不落,低著姿態仰頭看他。
“現在我才知道,原來大家對妾室有這麽大的敵意,夫人或許也不知,所以才在眾人麵前揭我的份,也是我不好,非要跟著顧郎去靈真寺,讓顧郎你也遭那些貴婦人奚落。”
見顧沭北這次竟然不接話茬對明棠緲發怒了,尹蕓將拚命忍住的淚水一滴滴掉落。
“可是顧郎,我也隻是想去靈真寺給我們的孩兒和侯府祈平安,難道隻是因為我的妾室份,我就要遭如此大的屈辱?我在你的庇護下都尚且如此,已實在不敢想象等明哥兒再大些,他又會到怎樣的嘲諷。”
顧沭北狠心回自己袖,“侯府的孩子自有我與主母照顧,你無需心,我且問你,你都沒看清那子是誰,為什麽非一口一個夫人著,你可知道,若真那子逃了,你這聲‘夫人’就證實了那子份!”
若是大家沒看清那人是王濡穎,這麽一,大家自然會下意識認為此人就是明棠緲。
就算他在氣頭上,也隻是想痛揍一頓那狗男人,絕對沒有想把明棠緲置於明麵上,這樣的家醜,他當然不想外揚讓大家看笑話。
尹蕓捂震驚,“顧郎,你竟真信了王夫人挑撥離間的話?惱我抓住兒,故意說是我著兒暴在眾人眼皮子前,當時視線昏暗,場麵又混,就仗著大家都沒看清就這般汙蔑我,我突遭此事本就驚慌無比,又被扇了一掌,自己臉頰都痛的不行,哪裏還有力氣和心來和大家爭執我的清白,但我一直以為顧郎你會毫無保留的相信我。”
淚流滿麵。
顧沭北登時心複雜無比,他有點不知道該不該繼續相信尹蕓。
“既然你不願相信我,那我這院落侯爺您也不必來了,夜已深,還是請侯爺離開吧!”尹蕓指著門口,倔強開口。
顧沭北猶豫再三,道一聲:“你好好休息。”便真的走了。
尹蕓氣的將桌上的東西都朝地麵砸,不小心抓到一乎乎又粘稠腥的東西,渾一僵,定眼一看。
“啊——”
殺豬般的慘又響徹雲月苑。
還未走遠的顧沭北頓住腳步,想到上次說雲月苑鬧鬼的鬧劇,猜測這次是又想故技重施,一甩寬袖,加快了離開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