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完詩會,沈頌帶著沈明珠回了侯府。能在路上巧遇三皇子,他也沒想到。
二人的車駕在進了城後便分道揚鑣。提筆作完詩後,他與三皇子互相探討過,李明煜顯然覺得他作的詩不俗。
沈頌角一勾,也不枉他這麽些天請了那麽多寫手,稍加潤修改,便又是一篇好文章。
沈明珠瞧著沈頌很是高興的樣子,膽子也不自覺大了些。
問:“哥哥因何事而高興?”
沈頌看著麵前乖巧明麗的妹妹,倒也沒有吝惜笑容。
他答:“三皇子誇我的詩作得很好,想來明年春闈又多了幾分勝算。”
沈明珠很是高興,若沈頌明年高中,不僅整個侯府,連著,麵上都會有。
喜滋滋的,“哥哥博學多識,才思敏捷,來年定能高中!”
沈頌被恭維的渾舒爽,不自覺鬆下了平日裏老是繃著的一張臉,顯出幾分年氣來。
雖然他不懂母親為什麽非要他帶二妹妹來參加詩會,但此刻喜悅有人分,倒也是事一樁。
沈明珠瞧著人麵和藹,春風得意,不開口打探:“詩會上坐在哥哥旁的,竟就是三皇子麽?”
沈頌點點頭,道:“是三皇子不錯,當時匆忙會,也忘了為你介紹。”
沈明珠眼睛一亮,他便是三皇子,皇家脈人中龍,俊不凡,難怪通的貴氣難以遮掩。
接著誇讚:“三皇子人中龍,哥哥能到這樣的朋友,明珠實在為哥哥高興。”
沈頌角開一抹笑,“不止朋友,再過不了一年,等玉芙出嫁,到時芙兒便是名正言順的三皇子妃,我們兩家便是姻親了。”
沈明珠臉上的笑容頓時兜不住了,臉變得十分難看。
追問:“三皇子妃?”
沈頌點點頭,看大驚小怪的模樣,不自覺又有些莫名。
他道:“德妃很是屬意芙兒妹妹,想來待芙兒及笄,不久三皇子府上便會抬來聘禮。”
沈明珠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沈玉芙,三皇子妃。
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將這兩個份聯係起來。
沈玉芙憑什麽?明明我才是名正言順的侯府嫡,如今嫡名頭被占,現下屬意的男子竟也被沈玉芙占去!
想到日後沈玉芙當上了三皇子妃,便更加高高在上,對頤指氣使不可一世,便妒火中燒,難以自抑。
三皇子妃,若日後三皇子為太子,那沈玉芙便是太子妃!如若日後三皇子繼位,那沈玉芙豈不是要變一國之母?
不行,絕對不行!
沈玉芙一個商戶之,脈卑劣,如何能一步步都踩在沈明珠的頭頂上,讓息不得!
沈明珠臉一頓變幻,如遭晴天霹靂。
沈頌看麵如土,有些擔心:“明珠,你臉不太好,可是有恙?”
沈明珠扯起角笑了笑:“無事,剛剛忽覺腹痛,可能是吃壞了東西,不過現下已經好多了。”
沈頌見人這般說辭,倒也沒有多想,又向外吩咐了一遍:“加快速度,趕回府。”
外麵人應了一聲,馬車駛的又穩又快,倒是很快就到了義勇侯府。
回到了明珠閣,沈明珠的心就像被妒火燒紅的烙鐵,在滋滋作響,讓理智全無。
關上門窗,將桌上茶盞玉壺一掃而下,引得屋一陣劈裏啪啦。
在屋外候著的知畫等人都不敢上前詢問,隻站在門外瑟瑟發抖,戰戰兢兢。
等響停了,沈明珠氣消了大半,才厲聲把屋外的丫頭給喊了進來。
知畫推開門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低著頭不敢看。
沈明珠瞧這樣,突然又氣不打一來,隨手甩了串珠子砸到額頭上。
問:“你怕什麽,我還能吃了你不?”
知畫把落在毯子上的手串撿起來放到桌上。
小聲回答:“奴婢不怕。”
沈明珠看著額角起了個大包,倒也沒再發作,聲音也緩了許多。
吩咐知畫:“去瀾春苑裏把母親給我請過來,就說我難。”
知畫應了一聲“是。”就飛快的跑出屋去,給大夫人那邊傳話。
知畫氣籲籲趕到瀾春苑時,林惜雲正在院裏準備染蔻丹。
聽到知畫說沈明珠難不舒服,當即撂下染盅,領著兩個小丫頭向明珠閣去了。
剛踏明珠閣苑門,還沒到沈明珠閨房,就聽到屋裏傳來嗚嗚嗚的哭聲,聽著聲音幽切傷心至極。
林惜雲讓幾個丫頭在外麵候著,自己進了屋。
看見地上迸裂的茶盞碎片,又吩咐人進來打掃,隨後才走向伏在桌上哭個不停的沈明珠。
“娘的心肝,你可是了什麽委屈?”
林惜雲心裏納悶,不是好好的出去參加詩會,怎麽回來就了這番樣子。
輕聲細語地哄著,沈明珠聽見靜,便知是母親來了,隨即收起哭腔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向林惜雲。
“母親!”
一頭鑽進林惜雲懷裏,又是一陣嗚咽。
林惜雲拍了拍肩頭,輕聲問著:“又是怎麽了?”
沈明珠了臉,又仰起頭看向林惜雲。
道:“兒今日在詩會上瞧見了三皇子,真真是一見傾心。可是母親為何不早早告訴兒,那沈玉芙竟會是今後的三皇子妃!”
林惜雲心裏咯噔一下,是有這麽回事。年前宮宴德妃還拉著說話,賜了一簪子,說很是看好義勇侯府嫡雲雲,由代為轉。
林惜雲開口:“是有這麽回事,但皇上都沒下旨的事兒,做不得定論。你從哪兒聽來的,萬萬不可傳了出去。”
沈明珠眨著眼睛看:“是大哥哥告訴我的,母親,你說這事兒還沒有定論,是真的嗎?”
林惜雲沒點頭也沒搖頭。其實按德妃那個意思,八九不離十是板上釘釘了,況且侯爺也暗中站隊三皇子,若兩家有姻親關係鞏固,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隻是瞧著哭得梨花帶雨的沈明珠,有些搖起來。
沈明珠見人不說話,搖了搖林氏胳膊:“母親,您說的可當真?”
林惜雲無奈點了點頭,先哄住自己的小心肝。
得了林惜雲保證,沈明珠才麵漸緩,拉著人坐下。
開始憧憬,對林惜雲道:“母親,為何沈玉芙做得皇子妃,我做不得。我才是真正的侯府嫡,若論資格,這大好的姻緣也當屬於兒,您說是不是?”
林惜雲開始勸:“嫁皇室可並非什麽好事,地位尊崇了,日子卻不見得能過好。等你及笄,母親自然會為你相看一樁合適的婚事。”
沈明珠不依,十幾年來頭一次心,哪有拱手讓人的道理。
在揚州城時池家便金尊玉貴的供著,導致城裏的公子哥一個也瞧不上。這次好不容易上了一個地位相貌都頂頂好的人,實在不想放手。
看向林氏,目哀求:“母親,若兒了三皇子妃,定然對侯府大有裨益,況且沈玉芙份不明,還不知是哪兒來的卑賤脈,若是讓皇家知道了,那豈不是滔天的大罪?”
林惜雲將話聽了進去,細細思索一番。明珠說的沒錯,若他日沈玉芙嫁予三皇子後世曝,不僅侯府會失去一個助力,這更是欺瞞聖聽的大罪,恐怕會招來大禍!
林惜雲先安住沈明珠,答應定不讓沈玉芙為三皇子妃,後麵才憂心忡忡的出了明珠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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