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渚見他這副委屈的模樣又微微放緩聲音:“你同他又不一樣,對你我自然是放心的,但他如今沒有修為傍,不過就是一個普通人,我若是不先去看他,他說不得就要死了。”
“憑他對你做的那些事,死不足惜!”青堯直起,麵依舊蒼白,眸中卻是殺氣騰騰。
宴渚難得的沒有反駁他,隻是微微思索了一會才沉道:“你說的自然不錯,他確實是該死,但他如今失去了記憶,又被我鎖住靈力沒了威脅,先留在邊做個逗趣解悶的倒也不錯。”
青堯麵微微和煦了些,卻又瞬間凝重起來,“你說他失憶了?還沒了修為?”
宴渚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你沒看到他前帶的縛靈環嗎?戴上這個東西他焉能還有靈力在。”
青堯卻還是不放心:“那你說他失憶又是怎麽一回事?”
宴渚沉道:“我將他從地裏撈出來後他就什麽都不記得了,一問三不知,而且憑我他的了解,他若是沒失憶,又怎麽會心甘願戴上那縛靈環?”
“說不得便是他的苦計!”青堯依舊不信。
宴渚難得不讚同的看向他:“那好,那我現在問你,你若是被俘虜進了千機宗,可否甘願被他們帶上縛魔鎖,被他們任意拿?”
青堯不再說話了,卻還是心不甘不願的辯解:“你可曾注意過他的眼睛,幽深莫測,同他之前一模一樣,今日我去找你時,他還挑釁我,我不相信這是一個失憶之人應該有的反應。”
宴渚對此更不放在心上了,“他如今的份定位是我的奴隸,那他肯定是想要伺候好主人,討得主人歡心。原本隻有他一個,可突然又冒出來一個你同他分寵,他對你有敵意也很正常。”
青堯不再說話了,反正如今他已經認定他失憶了,他再多說也不過惹得他不喜,還不如多觀察觀察鬱離,趁早揪出他的破綻才是正事。
殿外的明月已經逐漸開始西斜,青堯又輕聲開口:“那阿宴今天可以不走了嗎?留下來陪陪我,我們這麽多年沒見了,我好想你……”
青堯在他麵前一向都是忠心耿耿的模樣,從來沒有對他示過弱,宴渚的心當即的一塌糊塗,將他從榻上撈起來,讓他借力靠在自己上,將他扶到了裏麵的寢殿裏去。
“我今日不走,就留在這裏陪你,你安心睡吧。”
青堯得寸進尺道:“阿宴也一起上來睡吧,你前幾天魔力耗盡,子還沒養過來,一夜不睡怎麽撐得住?”
宴渚心間有些啼笑皆非,他又不是凡人軀,平常修煉起來本不用睡覺,這一夜又算得了什麽。
但這麽多年他一個人支撐著魔域確實也不太容易,今日他又是病人,不過一個小小的要求,滿足他也無妨。
宴渚本想著在這裏淺眠一會,沒想再一睜眼天已經大亮了。
旁的青堯還在沉睡中,宴渚沒有驚醒他,自顧自下了床,推開門走了出去。
門外卻孤零零的站著個人,一寂寥的白,眼圈泛紅,眼睛裏也遍布紅,周更是冷的一點人氣都沒有。
宴渚微微吃了一驚,“你怎麽在這?”
來人卻不複之前的乖順,見他出來後強的拽過他的手腕,宴渚沒防備,竟還真的被他拽,撞進了他懷中。
他開口,緒莫名:“主人昨日一夜都沒有回去。”
宴渚嗓音微冷:“我可沒讓你等我。”
鬱離卻更像是被這句話刺激到了一樣,手越發收了:“所以主人是同那位大人一起共度良宵了?”
宴渚使了個巧勁掙了他,麵也一同冷了下來:“你胡說八道什麽,我去哪裏過夜去做了什麽得到你在這裏置喙?”
鬱離麵容蒼白的站在原地,眉梢微微冷了冷,宴渚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想起了青堯說的他失憶是裝的一事,以為他裝不下去了要發作。
卻沒想到他隻是順從的微微退了兩步,嗓音帶了些許祈求:“主人以後不要去他那裏了好不好,我可以學的,
他能做的我也都能做,一定會讓主人滿意的。”
聽到這十分有歧義的話,宴渚眉又是一口氣不上不下哽在間,忍不住開口為自己正名:“我隻是去看了看他的傷,又沒有做什麽。”
鬱離抬起眸子看向他,眉眼帶上了幾分輕淺的笑意,神極為專注:“是我的錯,是我誤會主人了。”
宴渚心頭微微好了些,“既然知道是誤會我了,那還杵在這做什麽,你的這般弱不風,若是寒氣再染上了病我可就不要你了,我邊可不留無用之人。”
這段話中敲打的意味很重,鬱離卻是輕輕笑了笑,眉眼間風流意蘊,倒是有了從前的幾分味道。
他開口,嗓音依弱又溫和,“多謝主人關懷,我心中有數,自然不會讓主人擔憂。”
回去時二人一起慢慢踱著步,如同散步一步,宴渚裝作不經意的開口問:“你昨日裏一夜沒睡?”
鬱離眉眼溫和:“主人未歸,我又怎敢獨自睡去。”
“你怎麽知道我在那宮殿?”
“問的守在門口的魔侍,他們說你同青堯魔君深厚,就連宮殿都離的不遠,他們還告誡我讓我不要癡心妄想,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宴渚眉眼微挑,側目看向他,他清雋的眉目依舊是十足的溫和,讓人看不出他是在告狀。
“那你是什麽時候去的?”應當沒有聽見什麽不該聽到的東西吧。
他那些話確實是出自心,沒想過要讓他活著出魔域,但眼下卻是舍不得這樣對他,他這般反差的樣子實在是他看的心,太合他的心意了。
鬱離長睫微微垂下,畔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淡的很,且轉瞬即逝,並沒人能看到。
原來他如今隻算是個逗趣解悶的東西,白廢了這幾天的功夫,還以為他真的改了子。
看來,是時候該收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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