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太太也意識到了事的嚴重。
越是世家大族,對待下人越是寬容和善,要是傳出苛待折磨下人之事,名聲會到極大地影響。
絕不能讓這件事被傳出去。
不等說話,謝景玉就冷聲道:“帶九兒出來,我倒要聽聽為何要尋死。”
九兒一狼狽的被人從屋子裏帶出來,麵如死灰跌坐在地上。
才十一歲,一個剛有態的小丫頭,看向雲初,崩潰大哭道:“夫人,奴婢真的不想活了,給奴婢一個痛快吧。”
雲初走過去,將扶起來:“九兒,大人在這裏,你有什麽委屈,隻管和大人說。”
九兒看著雲初,看到了堅定溫的,像是給注了一力量。
不說話,低頭將領口的扣子解開,出小小的板,上,能看到鞭傷,有新傷,也有舊傷,錯在一起,目驚心。
“也就一點鞭傷而已,不至於尋死覓活。”老太太看了一眼,溫聲道,“你們幾個丫頭年紀小,辦事不利索被主子責罰也沒什麽不妥,二爺這個主子年齡不大辦事不知輕重,傷了你們確實是謝家管教無方,這樣吧,我給你們一人十兩銀子醫藥費,再換個院子幹活,如何?”
雖然老人家聲音很溫和,但實則帶著威懾之意。
這幾個丫頭識趣就該收錢讓這事兒過去,要是再盯著不放,那就不是這麽簡單了。
雲初冷笑。
上輩子謝世惟犯錯,就是這樣被糊弄過去,直到死,也沒看到謝世惟到應有的懲罰。
看向謝景玉:“老太太的意思就是夫君的意思嗎?”
謝景玉的手背在後握,他知道,必須得拿出態度來,否則,雲初以後不會再管教這幾個孩子。
他實在是太忙了,他需要靠雲初這個賢助讓整個謝家越來越好。
他盯著九兒冷聲道:“你是因為被二爺鞭子,所以不想活了嗎?”
九兒抬起自己的手臂,另一隻手的拇指和食指在手臂上用力一扯,隻見指尖突然多了一銀針,而手臂上多了一個針孔,往外冒了幾滴。
“二爺說想知道人上一共能紮進幾針,拿奴婢做試驗。”九兒痛哭道,“半年前二爺就往奴婢上針,第一次在後背了十,從此以後每天多一,奴婢上快有兩百針了,稍微一下,渾上下就疼的厲害,隻要奴婢敢將針拔出來,等待奴婢的就是二爺的鞭子……奴婢覺那些針已經進了五髒六腑,每天好疼好疼,奴婢真的不想活了……”
院子裏安靜極了。
隻有九兒痛哭的聲音。
哪怕是和住一個房間的丫環,也不知道原來每夜被二爺過去竟然是往上紮針。
老太太張了張,一時之間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
賀氏早就知道兒子喜歡搞這些名堂,毫不覺得意外,隻是不明白,為什麽這事會鬧這麽大……
陶姨娘懷著孕,被這事兒嚇得心驚跳,都有些站不穩了。
雲初心口震。
謝世惟今年才剛剛八歲,一個八歲大的孩子,竟然就能想出如此暴的招數來,不敢想象日後死在謝世惟手上的那些個姨娘到底經曆了什麽,無論是被謝世惟折磨致死,還是不了自盡了,都是溢滿了淚的絕……
“帶那個孽子出來!”
在人前一向溫和的謝景玉,突然一聲怒喝。
兩個婆子立馬將廂房裏被綁起來的謝世惟推了出來,他裏塞了塊布,著老太太嗚嗚求救。
老太太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見謝景玉冷冷道:“將二爺的鞭子拿來!”
底下的人立即將鞭子送了來。
這是適合小孩把玩的皮革鞭,雖不如鞭殺傷力大,但打在人上痛也並不比板子輕多。
謝景玉掄起鞭子,朝謝世惟而去。
謝世惟被堵著,疼死了都不出來,他雙手雙腳被綁著,如蟲子一樣在地上蠕。
“啪啪啪!”
謝景玉毫不手,連續七八鞭子過去,往一個位置,謝世惟的後背服被開,翻起,衫被染紅了。
“大人!”
賀氏再也不了,直接衝過去,撲在了謝世惟上,擋住了那強勁的鞭子。
知道不能在人前過於關心幾個孩子,可沒有哪個母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被這麽打。
“二爺還小,大人手下留!”
賀氏死死抱著謝世惟懇求道。
謝老太太這才回過神來,站起道:“景玉,你這麽個打法,孩子都得被你給打死,事已經發生了,你就算把他打死了又能怎麽樣,應該好好想想怎麽教育惟哥兒,想想怎麽給九兒這丫頭治病,想一想怎麽將這件事的影響降到最低……”
謝景玉一個文人,拿鞭子人本就不擅長,這會兒已經累的氣籲籲。
他一把將鞭子甩開,冷聲道:“謝世惟,你這種做派真令我這個父親到莫大的恥辱,我為有你這樣一個兒子而愧!”
他謝家世代讀書,怎麽會出了這麽個混賬東西。
要是讓這個混賬就這麽長大,謝家累積三四代的名聲會被毀個幹幹淨淨。
“我謝家是教不好你了!”謝景玉聲音狠戾,“我送你去投軍!”
聞言,老太太大駭:“不可,萬萬不可,軍營是窮苦人去的地方,又苦又累,萬一上前線,一不小心命就沒了。”
謝景玉深吸一口:“軍營軍令如山,隻有那裏才能將惟哥兒的子改過來,不然,以後他殺人放火我們謝家就兜不住了。夫人,嶽父大人在京城有許多親信,能不能請夫人出麵為惟哥兒找個好去。”
雲初瓣浮上笑。
真沒料到,這一幕竟然比上一世提前來了七八年。
上世的毫不猶豫就點頭了,送謝世惟進了雲家駐守京郊的營帳,讓謝世惟為雲家軍親信,後果太慘烈了,絕不會再試一次……
“夫君有所不知。”雲初為難開口,“前幾日惟哥兒要學武,我讓秋桐查探了一下他的筋骨,他沒有學武之才,送去軍營也隻能當個小兵,軍中小兵就如宅院裏地位最低等的丫頭,夫君舍得送嗎?”
謝景玉還沒說話,老太太就立即道:“惟哥兒才八歲,送去軍營當小兵那不是等著被人欺負嗎,就算有雲家軍護著,也不能時時都護著,萬一哪一會沒護著出事了怎麽辦?”
賀氏忙道:“大人,二爺之前答應了夫人,會好好念書,他改好了,真的改好了。”
謝世惟拚了命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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