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看著聽雨,神有些複雜。
聽雨和聽霜一年生,今年二十歲,已經是一個四歲孩子的母親了。
從有記憶開始,聽雨和聽霜就在邊伺候,聽霜沉穩,聽雨細心,二人和同姐妹。
十二歲那年,意外失足落水,是聽雨跳下去,將救了起來,聽雨自己卻沒及時上岸,因此昏迷了半個多月。
聽雨救了,所以哪怕聽雨背著爬上了謝景玉的床,也從未真正怪過聽雨。
直到後來雲家出事,聽雨選擇和謝家一個陣營,還命令謝世允將那杯毒藥送到了的麵前。
上輩子的事,沒辦法釋懷。
聽雨救過他,但也背叛了,二者相抵,所以,對聽雨是冷理。
可是聽雨卻一次又一次的湊過來。
一個有貪念的人,遲早會因為這貪念出事。
“母親!”
正想著,謝世允撲進了懷中。
這個孩子,一生下來就送到了的邊,除了讓聽雨喂,其他時間都在邊長大。
直到允哥兒三歲了,才從臥房搬出去,跟聽雨一起住在偏院。
“母親,我好久都沒跟您一起用餐了,也好久沒見過您了。”謝世允委屈的撇,“母親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雲初笑不及眼底:“是允哥兒大了,該懂規矩了。”
聽雨連忙將兒子拉過去:“妾以後定約束好允哥兒,夫人趕吃很熱把湯喝了吧。”
“雨姨娘現在是半個主子,就別總去廚房做這些活了。”雲初淡聲道,“我倦了,你們退下吧。”
聽雨點頭,帶著謝世允出去了。
“姨娘,為什麽母親不理我了?”謝世允委屈至極,“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
聽雨也不懂為什麽,明明以前夫人對允哥兒掏心掏肺,現在卻連話都不願意多說一句,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雲初進了偏廳,一關上門,楚泓瑜就從邊上衝過來抱住了。
小家夥仰著頭,問道:“剛剛那個小孩喊你母親,他是你生的兒子嗎?”
雲初失笑:“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嫉妒他。”楚泓瑜咬住小,“嫉妒他可以明正大喊你一聲母親,嫉妒他每天都能看到你,我想變他。”
雲初聲道:“你就是你,不需要變任何人。”
“要不是因為妹妹還留在家中,我真想永遠都不回去了。”楚泓瑜睜著黝黑的大眼睛,“娘親,我妹妹很漂亮,很可,就是不會說話,你會喜歡不會說話的孩子嗎?”
雲初有些驚訝。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平西王多了一雙兒,但從未聽誰說起過平西王府的小郡主是個啞。
的聲音更加溫:“如果也跟你一樣乖巧懂事,我當然會喜歡。”
被誇乖巧懂事,楚泓瑜樂得都合不攏了。
正好聽霜前來匯報一些事項,小家夥十分懂事的道:“我去邊上看書,就不打擾娘親辦事了。”
他走到偏廳的矮幾邊上,不知從哪裏拿出一本書,認認真真看起來,小短踩不到地,在半空中晃晃悠悠。
雲初的臉上浮現出自己都未曾意識到的笑意。
轉頭,輕聲道:“安排個人去平西王府守著,一旦有任何風吹草,立即回來匯報。”
聽風領命去前院安排。
聽霜拿著賬本仔仔細細匯報外頭鋪子莊子上個月的營收況。
聽著那些數字,雲初慢慢皺起眉。
和上輩子一模一樣,城外的那些莊子越來越不行了,慢慢走下坡路,後來就都賣了。
得好好想想,除了冰塊,還有哪些營生會比較賺錢……
在這邊和聽霜說話之時,楚泓瑜覺越來越無聊,他不喜歡看書,能安靜看一刻鍾已經很了不起了,關鍵是,書中很多字他都不認識,看也看不懂,裝樣子可真累呀。
“娘親,我要尿尿。”
小家夥從榻上跳下來,聽雪過去牽著他往後頭的恭房走去。
因為笙居多了個小孩子,聽霜將院子裏的婆子丫環都支出去忙壽宴之事去了,整個院子隻有從雲家帶來的丫環。
楚泓瑜在恭房裏尿了尿,看到窗戶邊上有一串螞蟻,他十分好奇的跟著螞蟻往另一邊去了。
也不知走到哪去了,他看到前方突然出現了一行人,腦中記起雲初的話,連忙躲進了側的草叢之中。
前方的人是老太太和元氏,二人正在院子裏賞花。
“有老太太您盯著,壽宴一切準備就緒,不會出什麽岔子。”元氏笑著道,“景玉說了,初兒也會出席壽宴幫忙待客,到時街頭巷尾那些流言自就散了,老太太不必再憂慮。”
老太太冷冷道:“怎麽,一個晚輩參加長輩的壽宴,倒像是恩賜一般,我該恩戴德嗎?”
元氏不知道說什麽,老太太從前還喜歡初兒,這接二連三的事之後,就對初兒有了偏見,無論說什麽都沒用。
“沒給我謝家生一兒半,是犯了七出之首的無子,不孝順長輩,是其二,稱病不理庶務是其三。”老太太沉聲道,“掌摑丈夫,乃其四,七條就犯了四條,你說我謝家還能容嗎?”
元氏苦笑,怎麽又說到休妻這事上去了。
初兒也就近來行事任了一些,但過去四五年一直循規蹈矩,對對外挑不出任何錯,不能因為一時的任就完全否認一個人呀。
但知道若這時候勸說,隻會令老太太更加怒火中燒,隻得將這些話憋了回去。
“也就門第高一些,其他哪一樣比得上我們景玉?”老太太恨恨道,“景玉有學識,有才氣,長相出眾,全京城像他這樣才貌雙全的男子,就挑不出第二個,配雲初真是委屈了,還被扇了一耳,以後有機會,我定要讓景玉將這一掌扇回去……”
躲在草叢中的楚泓瑜了小拳頭。
娘親哪哪都比那個什麽謝什麽玉的男人強,這個老婆子簡直是老眼昏花,竟說出這麽離譜的話。
竟然還想打娘親一掌,這是做什麽白日夢。
楚泓瑜很想跳出去怒罵謝老太太。
但他怕自己的存在被發現,這樣一來,娘親肯定不會再允許他來謝家了。
該怎麽辦呢?
小家夥眼珠一轉,頓時計上心來。
老婆子不是要過大壽嗎,哼,就讓過一個終生難忘的壽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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