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榮沒看穆柏震撼到失語的表。

 他帶著兒子下了車，穿過人流，先和章老先生打了招呼，然后才問：“章小姐呢？”

 “送人去了。”說完，章老先生就又繼續和警察聊起了案。

 “送人？”穆榮一愣，心說都這時候了，那小姑娘還有閑心送誰去？

 小鴨這頭上了車，綁好安全帶，才問：“盛玉霄，你不是早上的飛機嗎？怎麼又改到晚上了？”

 盛玉霄回頭看了一眼穆柏的方向，然后低聲說：“想想還是晚上走更合適，睡一覺就到了，所以改了機票。”

 “是這樣嗎？”

 盛玉霄卻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只語氣微涼地說：“幸好我來了。”說完立即低頭又問：“做這麼危險的事，結果卻找了穆柏那個蠢東西？”

 “他也不是很蠢吧。”

 “還為他說話？”

 “借用了他，當然不好在背后講人壞話。”

 盛玉霄語氣這才正常了點：“怎麼不打電話給我們？給你小舅舅都行。”

 “你們都是年人，威懾太強了，而且活就快結束了，拖延太長他們會起疑。”

 盛玉霄頓時不說話了。

 他們還是離太遠了。

 又如所說，他們已經年。

 在將來的很多個時刻，都不再需要他們了。

 會有更多像周曉姝、安穎這樣同年齡的，來到的邊，為的朋友，占據生命里的一部分。

 年紀稍微大幾歲的，也有像穆柏這樣的。

 盛玉霄毫不懷疑小鴨的朋友會。

 那麼討人喜歡。

 誰不喜歡小鴨，那都是沒品的東西！

 “盛玉霄，你不開心嗎？”小鴨抬頭看他。

 盛玉霄垂下眼，目直直撞小鴨眼底，還是沒說話。

 小鴨輕聲說：“我能保護好自己了，我長大了，你不要擔心。”

 “嗯，長大了。”盛玉霄手了下的腦袋，對司機說：“開車。”

 小鴨有點茫然。

 能覺到盛玉霄還是沒那麼開心。

 為什麼呢？

 一直到盛玉霄上飛機了，小鴨也還沒能想明白這個問題。

 第二天養老院的事果然上了新聞。

 穆榮順勢以集團名義對養老院施行了捐助，又特地請了新域醫療的醫生來對老人們做了全面的檢查。

 穆柏跟著小鴨上了熱搜，掀起了全社會討論養老院的熱，穆家的集團都跟著沾了點。

 【老人們真的很慘，嗚嗚還好有人救他們出火坑】

 【對萬互聯改觀了，做慈善還是很積極的】

 【+1，聽說現場穆總的兒子也出了很大力氣。見義勇為，好樣的！】

 【年人真的渾是膽，誰看警方通告了？那個姓金的，上背了四條命案。這幫學生竟然沒一個怕的。】

 【我靠？四條命案？】

 【是，姓金的曾經是初中老師，賭博欠下巨債后，為了不還錢，干脆殺了自己家里人再外逃了。之后裝小學文化水平的農村人，推說份證丟了，來到養老院任職。】

 【這也能任職？】

 【會裝唄，而且那院長后來跟他是一伙兒的。說那院長本來就有待癖，自己爹媽死得早，家里有個病重癱瘓，照顧幾年不了，就給弄死了，后來覺得上癮，就轉移了目標。倆人蛇鼠一窩，當然互相包庇。】

 【媽呀，連院長都是個壞比，那真夠危險的！突然好奇這幫學生到底怎麼制服的……】

 穆柏將網上熱議的言論翻來覆去地看了。

 不得不說，做英雄的覺原來這麼好。

 現在再回想起小學時的小霸王的姿態，穆柏都想回去把自己死。

 這時候發問的網友越來越多了。

 【到底怎麼制服的？】

 【+1，好奇怎麼做到的】

 穆柏掃過麻麻的疑問，低頭開始打字，一邊打字，腦中又一邊掠過了章若水當時的模樣……穆柏的心就這樣變得更復雜了。

 不過就他走神這會兒，已經有人更快地打出了答案。

 【有現場錄像流出，網上搜吧，是一個初一小姑娘制服的，據說整個過程都是由策劃并主要實施，警方都蓋章了有勇有謀，并且小姑娘還是個小學霸哦】

 【？現在小姑娘都這麼猛了？】

 【看了錄像回來，有點眼，怎麼有點像幾年前那檔綜藝里的小朋友？】

 【又去多方查證了下，小姑娘章若水】

 【這名字也好耳！】

 【我靠！這不就是之前那個上熱搜的章家終于認回的親孫？烈士屬啊！】

 【我也去翻了，被認回去之前，小鴨，確實是《換人生》綜藝里的小朋友】

 【啊，是我在互聯網養的第一個鵝！沒有變！過去幾年，也還是那麼優秀！】

 這下聊著聊著，網友紛紛跑去看了現場錄像，看完現場錄像一番驚嘆小姑娘勁兒大，下手利落之后，覺得怎麼都不夠，于是又去翻出了《換人生》第一季。

 導演都覺得震驚：“靠黎小鴨，不是，章若水，我這節目能吃一輩子老本是吧？都第幾次被全民翻出來重看了？這怎麼觀眾還越來越多了？”

 《換人生》的第二季遠不如第一季的播放量，后面又做了兩季之后就徹底停播了。

 現在導演都去另一檔綜藝里坐冷板凳了。

 導演助理忍不住說：“這得給人章小姐磕一個。”

 只要小姑娘還活著，沒準兒他們還能上熱搜是吧？到時候又能靠著數據重新拉投資了！總之……恩章小姐！

 新聞傳播度很廣，連二舅舅和姨媽，還有竇大偉等人……都紛紛打電話來問了況。

 而就在這樣一片無數議論和關注之中，小鴨還是照常背著的書包去上學，雷打不。

 同學看了都忍不住說一聲：“牛！”

 放學鈴敲響。

 小鴨和安穎一塊兒往外走。

 周圍悄悄打量的目更多了，議論聲也更多了。

 但安穎發現：“給你遞紙條的人好像變了。”

 小鴨應了聲“噢”顯得并不關心。

 安穎抬頭看向不遠：“穆柏，他來找你？”

 小鴨還是顯得不怎麼關心，說：“不知道。”

 話音落下的時候，小鴨的手機響了。

 出來，練地接通，并對那頭說：“新聞里是我，我一點事也沒有，我很安全不要擔心。”

 “新聞？”那頭傳來了秦邃的聲音，他一怔，語氣難得低沉喑啞，“國出什麼事了？”

 小鴨反應過來說：“沒什麼事。”然后馬上主問了：“秦邃，你那里出什麼事了嗎？”想了下，又補充了一句：“跟那天的電話有關嗎？”

 “是，小鴨，我需要你幫一個忙。”

 “我得飛來國外嗎？”

 “是。”秦邃有些無奈，“需要你馬上啟程，我會安排飛機。……如果你方便的話。”

 小鴨并不猶豫：“方便的。”

 秦邃啞然片刻，竟然也有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的時候。

 小鴨低聲說：“我和舅舅被攔在宴會外的時候，你也沒有猶豫呀。”

 秦邃心說，但那是你主走向了我，才有了我的低頭。

 可小朋友好像更多是記得別人的好，而忘記了別人手時其實是有條件的。

 秦邃的電話沒能講完，小鴨的手機就又有電話打進來了。

 秦邃的話似乎也不方便在電話里說，就先匆匆結束了。

 小鴨轉而接另一通：“科穆寧？”

 “見義勇為啊？”科穆寧語氣冷冷，“我在這邊宰人，你在那邊做好事？”

 小鴨早習慣他的說話方式了，心底一點波瀾也沒有地接聲道：“嗯，給科穆寧積點德。”

 科穆寧：“……”

 “現在連裝都不裝一下做壞蛋了？”男人在那頭問。

 “做壞蛋很簡單，下次見面，我再換一頂假發，科穆寧你再猜猜誰是我。”

 “……”是夠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