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人生》終于又恢復直播了。

 總導演坐在鏡頭前，對面擺著一個大平板，平板上能實時顯示觀眾的彈幕。

 上面麻麻都是：

 【怎麼樣了？】

 【人找回來了？】

 總導演嘆了口氣，說：“人找到了，況你們等警方通報吧。”

 【臥槽？等警方通報？】

 【好恐怖啊，黎小鴨死了？】

 “沒沒沒，沒死！就是中毒了，在醫院里養著呢。你們要看嗎？可以把鏡頭切過去。”總導演連忙解釋，生怕讓盛玉霄看見了。

 【中毒！我的媽呀，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好慘，好慘一黎小鴨】

 【我特麼第一次看綜藝，最后演變法制節目的……】

 這時候鏡頭適時地切到了病房。

 盛玉霄坐在床邊，眼看著工作人員扛攝影機進來，不由皺眉：“別打擾睡覺。”

 工作人員低了聲音：“可是大家都很關心……”

 盛玉霄皺的眉這才松開：“行吧，趕架好就別管了。”

 工作人員點點頭，手腳利落地架起了攝像頭。

 盛玉霄垂下眼，沒有再說話。

 那些觀眾能關心黎小鴨也是好事。

 他不想再聽見他們罵了。

 鏡頭架好，觀眾們終于得以看清楚——

 病床上的小姑娘被雪白的被子擁簇著，顯得更瘦小了。

 【我靠，當媽的看不得這個，先撤為敬】

 【等等，我看見了什麼？秦邃竟然端了個大鐵盆進來！】

 秦邃端著打來的熱水，盆邊上還掛了個巾。

 盛玉霄看了他一眼，說：“我來。”

 然后手奪過巾，打，給黎小鴨臉。

 秦邃看著看著，眉頭就皺了：“你到底有沒有照顧過人？”

 盛玉霄作一頓：“你有什麼指教嗎？秦。”

 “至我不會把水滴脖子上。”秦邃說著放下鐵盆，搶走了巾。

 盛玉霄還有點不樂意：“你就照顧過人嗎？”

 【確實，兩個都是大爺，誰也別說誰，之前還得靠黎小鴨照顧呢】

 【突然變得有意思了起來，看這倆為誰照顧黎小鴨而打起來，我能看一年】

 彈幕樂子人已經看上戲了。

 而秦邃用紙巾吸走黎小鴨脖子上的水，頭也不回地說：“我至照顧過我媽養的狗。”

 “你把黎小鴨比作狗？”

 “你連狗都沒照顧過。”

 “……”盛玉霄想了下，他媽養的是一只烏。算了，比不過秦邃。

 盛玉霄只能不爽地退居三舍。

 黎小鴨睡得不太踏實，秦邃剛給完臉，的就不控地發起了抖。

 眼淚從的眼角流下，的一張一合，出嘶啞的聲音：“媽媽……媽媽……”

 盛玉霄心頭像是被重重捶了下，有點難。

 他看向秦邃：“快，哄哄。”

 秦邃有點疑地回頭。以盛玉霄的格，絕對不會把這樣的機會讓給他。

 秦邃半信半疑地把黎小鴨抱起來一點，讓靠在自己懷里。

 然后盛玉霄繼續開口：“你就哄說，媽媽在這里。”

 秦邃：“……”

 【秦邃的表都裂開了哈哈】

 【就要男媽媽，就要男媽媽！】

 這時候有人在門外低低了一聲：“盛玉霄。”

 盛玉霄看見門外穿著制服的人，立刻起朝外走去，弄得觀眾格外好奇誰在他。

 門外，中年警察語氣嚴肅地代道：“我們在李秀珍的保溫杯杯口，檢測出了有毒質。”

 “李秀珍？誰？”

 “就是黎小鴨的表嬸。”

 盛玉霄臉一沉：“他們還想殺人？”

 中年警察搖了搖頭：“這不符合犯罪機，李秀珍也矢口否認下毒事實。”

 不過這對于黎洪夫婦來說，是被懷疑殺人就已經足夠折磨了。

 “此外，黎小鴨的爺爺也供述了一件事，他說這是黎家村的村長暗示他這麼干的。還約定了要給他五千塊做酬勞。”

 “五千塊？五千塊就能把黎小鴨賣了？！他瘋了？”盛玉霄不住音量，一下就傳到了鏡頭。

 【這是在和誰說話？】

 【五千塊賣黎小鴨？我去。人口販賣？誰干的啊？】

 【臥槽，黎小鴨真特麼慘】

 【合理懷疑是阿爺】

 門外警察低聲安道：“村長那里我們也派人去傳喚了，我想那個下毒的人，一定也在這條關系鏈中，只需要仔細排查就能找到。”

 盛玉霄面稍霽：“辛苦了。”

 “應該的。”警察頓了頓，“有句話我得提醒一下……就算最后認定販賣事實，但因為黎小鴨的監護人只有阿爺一個，法律會考慮從輕置。”

 盛玉霄拳頭一下了，冷冷說：“這件事我會來想辦法。”

 盛玉霄轉回到病房，心底的那子戾氣并沒有因為找到了黎小鴨而消散，相反愈來愈濃。

 緣關系。

 這四個字對于家庭幸福的人來說，是最妙的字眼。

 但對于黎小鴨這樣的人來說，卻是催命的毒藥，是一生的束縛。

 秦邃注意到他進來了，突然開口說：“其實可以收養。”

 “爺爺是直系親屬，直系親屬在，無法收養。”盛玉霄沉著臉說。

 秦邃想了下，說：“如果是母親那邊的親屬呢？一個年輕力壯的，有錢的，有社會地位的，風評極佳的……親屬呢？”

 盛玉霄目閃爍。

 兩個大爺對視一眼，都有了點招。

 沒有親屬沒關系。

 可以現一個出來。

 他們這段對話也引起了觀眾的強烈反應。

 【所以這次意外就是黎阿爺造的？】

 【這可是親孫啊，怎麼下得去手？】

 另一頭。

 黎箐箐背著盛駿接了個電話，這才知道自己的爺爺也被警察帶走了。

 蠢貨！這些只會拖后的蠢貨！

 黎箐箐在心底怒罵了一萬遍。

 但上還要安自己的爸爸：“您別擔心，我馬上要和盛駿叔叔回去了，我會求他想辦法的。”

 黎松猶豫的聲音從那一頭傳來。

 他說：“別想辦法，……別救你阿爺。”

 黎箐箐愣了愣，上還是說：“那怎麼行呢？那可是我的爺爺啊。”

 “老頭子一輩子沒走出過山村，眼界窄，容易辦錯事。別讓他拖累了你，箐箐，你會為爸爸媽媽的驕傲，對嗎？”

 黎箐箐的呼吸一輕，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親爹和自己一樣的殺伐決斷。

 輕輕泣了下，說：“好。”

 盛駿這時候走過來了，注意到的作，不由問：“怎麼了？”

 黎箐箐佯裝不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麼事，哭著說：“爺爺被警察帶走了，他們說他做了壞事。”

 盛駿臉微變，很快就聯想到了黎小鴨失蹤一事。

 盛駿盯著黎箐箐，故意問：“你想讓叔叔幫你嗎？”

 黎箐箐噎著搖搖頭：“如果爺爺真的是壞蛋，那我不能讓叔叔幫我。如果爺爺不是壞蛋，警察叔叔一定會放他回家的。”

 “嗯，走吧。”

 “走了嗎？我們不去見哥哥一面嗎？”

 “不用了，他現在肯定守在那個黎小鴨邊呢。”

 黎箐箐嫉妒壞了。

 心里陡然生出個念頭來——盛玉霄不會是把人當養媳養吧？

 一想到這一點，黎箐箐更嫉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