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焱沒有什麽心思陪尋洲在這裏參加這種類似神魔會的派對,並且進來之後就覺自己太一直脹脹的,所以當春子熱地帶去休息間換服的時候,林焱就一副意興闌珊的模樣,一直聽到春子在一旁說“你穿這件好看”“你穿這件也好看”,林焱往掛在架子上的服裝掃了眼,轉過頭對春子說:“你出去吧,我自己挑選一件,換好後出來。”
春子大大咧咧:“都是人,你怕什麽。”
林焱沒說話,春子看了一眼,輕哼著小曲給關上了門。
林焱換上了一條米長,一字領掛脖式,林焱對著鏡子打了一個蝴蝶結,低頭一看發現子有點短,剛到大中部,把膝蓋著的創可在了外麵。
林焱的左膝蓋是昨天在工廠驗貨的時候不小心被一個箱子絆了一跤,當場破了皮,當時同隨的還有徐家倫,從車間主任那裏拿來幾張創可上,製車間工的手指常常會被紉機紮傷,所以們基本上都會隨準備一些創可。
林焱換好服出來的時候,春子也已經不在外麵,林焱順著原路走回去,一路遇上兩個衝吹口哨的男人,過了會兒那兩個男人一塊喊了一聲:“哥。”
尋洲不悅地看了眼剛剛吹口哨的男人,眼裏暗暗跳躍著一簇火苗,之後俊眸一斂,走上來摟上了林焱的腰,側頭看向,發現上沒有任何的首飾。
這樣一看,尋洲才知道這段時間他一直沒看見林焱戴過什麽首飾,唯有前兩天看過手腕戴了一串繞了幾圈的石榴石。
記憶裏,其實以前的林焱也臭過,那時他做珠寶首飾生意,隔一段時間進一次貨,回來後最對著一批珠寶挑挑揀揀,心好的時候把每樣首飾都戴了一遍,然後戴過之後又把它們拭幹淨放回盒子,用的話來說:“首飾這東西,人有一樣心頭好就好了。”
的心頭好就是他送給的那塊孔雀石定製的一條吊墜項鏈,另外還有一塊孔雀石他給打磨了一塊書石。
不過那條吊墜項鏈和那塊書石早已經隨著舊時丟棄在時的洪流裏,林焱坐牢之後他記得有把它們收放起來,現在自己也想不起放在哪裏了,也許是事太多記不得了,也許是他本不願意記起。
林焱跟著尋洲走進一間包廂,裏麵的男男比外麵看起來要正常許多,混邊緣職業的人群,階級觀念其實最看重的,什麽是老大,什麽是小弟,都特別注意份。
今天是尋洲以前的好兄弟婚前最後的狂歡夜,既然是狂歡夜,大家說話玩樂就不在顧忌份,當尋洲帶著林焱進去後,一個眼尖的男人立馬了起來:“老大啊,昨晚興致很好嘛,都把嫂子弄傷了。”
林焱聽得不明所以,昨晚尋洲沒有過來,所以覺得這人可能說的是張暮暮,這樣一想,心裏更覺得好笑諷刺,然後尋洲將摟得更,視線掃了眼著創可的膝蓋,微笑:“兔崽子,眼睛都往哪兒看呢。”
林焱順著尋洲的視線看向自己膝蓋,腦子一下子就明白過來,然後就被尋洲拉到了沙發上坐下,坐下之後尋洲的右手隨意放在膝蓋的創可上,臉上掛著從容寵溺的笑容:“怎麽也不換條長點的子了。”
“那裏的子這條已經最長了。”林焱這樣說,看來尋洲是要把這個誤會認領回去,林焱有點百無聊賴地靠在沙發上玩手機。
智能機橫行的時代,林焱的老古董手機不僅被徐家倫嘲笑過,舒冬這個00後對的手機也很有意見,當許諾舒冬等暑假帶他去迪士尼樂園玩的時候,舒冬相當不屑地說:“等你賺錢了,還是先給自己換個手機吧。”
林焱融不進包廂裏的氣氛,拿著手機玩貪吃蛇遊戲,這個遊戲玩了十幾年,所以可以把分數玩得很高,不過學生時代的最高紀錄被尋洲給破了,然後他得意揚揚地對說:“小火,快來主吻小爺,這可是你之前答應的。”
林焱玩貪吃蛇的時候,尋洲探過頭看了一眼,沒有強迫跟他應酬,有人問嫂子怎麽了,尋洲就說:“剛剛和我鬧脾氣,正在氣頭上呢。”
嫂子兩字實在刺耳,林焱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心想冬冬在家是不是睡了。
尋洲說晚上陪他過來,就可以一直接冬冬跟一塊兒住了,住在他給安排的樓上的房子。
晚上尋洲的話不多,有人過來跟他喝酒就喝一杯,他酒量好,以前連灌幾瓶都沒事,現在也沒有人敢灌他,不過尋洲今晚喝了不。
準新郎過來敬酒:“大哥,小嫂子,我敬你們一杯。”
小嫂子,林焱覺得這個稱呼切的,就在這時,尋洲一把拿走的手機:“一塊兒喝一杯吧。”
林焱抬頭,接過酒杯。
準新郎是一個頭胖子,笑嘻嘻地立在尋洲對麵說著話:“那麽多年謝謝哥的照顧,我結婚後不跟著哥了,小媳婦怕事,我打算帶著回道鎮開一家火鍋店,以後大哥和小嫂子一定要過來捧場啊。”
“會的。”尋洲說,“好好過日子吧。”
林焱心裏有點詫異,然後頭胖子憨憨笑了一下:“大哥,看來小嫂子真沒有認出我。”頓了下,“小嫂子,我是癩頭啊。”
原來是癩頭,林焱拿起酒杯:“癩頭,祝你幸福。”
癩頭頭:“也祝你跟大哥幸福。”
林焱忽然就笑了,尋洲覺得笑容刺眼,喝了酒攬著林焱重新坐了下來。
晚上尋洲在夜場提供的房間休息,抱著林焱往床上走去的時候,林焱出自己的手:“我要回去。”
“林焱。”尋洲蹙眉看著。
“你隻說了我陪你參加聚會就可以了,沒說我要睡在這裏。”
“現在很晚了,我今天喝了酒,也沒有辦法送你回去。”
“我沒有讓你送,我自己可以車。”
尋洲煩躁地踢倒一張椅子,今天章子特別有心,將他晚上的房間布置得調十足,玫瑰香檳油……不過都白準備了。
尋洲了司機過來,然後跟林焱一塊兒回了郊區大學城,淩晨的道路靜寂無聲,不過車廂比道路還安靜,林焱有點發困,其實從晚上出發前就覺得有點不舒服了。
林焱熬到了第二天下午才去醫院,在工廠辦公的時候,助理嶽明對說:“林姐,你臉太難看了。”
來到醫院掛了個門診,然後是漫長的排隊,林焱排上隊的時候想起今天要去接冬冬,打電話給嶽明,讓他幫忙去二小接下冬冬。
嶽明匆匆趕到二小,等了半天沒有等到冬冬,給林焱回了電話:“林姐,看不到冬冬啊,是不是已經被他爸爸接走了?”
林焱給尋洲打電話,尋洲在電話裏的聲音相當冷:“我沒有讓司機去接他。”
舒冬是自己打了個出租車去了林焱那裏的,上車後對司機小哥說:“到東達大學城多錢?”
“大概四十來塊吧。”
舒冬在心裏對了下錢數,跟林焱之前帶他打的的錢差不多,然後對出租車小哥說:“好了,那你可以開了。”
下車後舒冬自給了小哥兩塊錢燃油費,因為他看到林焱上次也給了,所以上次的司機大叔並不是騙子。
舒冬有點好笑地咧了下,在集資樓沒有看到林焱,直接去了林焱的小工廠。
舒冬是知道林焱的廠子的,忙的時候就把他帶到這裏寫作業,舒冬去過幾次就記住了路,可惜來到林焱的小廠子,裏麵的一個工告訴他:“冬冬啊,你媽媽生病了,現在在醫院呢。”
工給林焱打了電話,然後在醫院的林焱才放下了心,讓工幫忙照顧下冬冬,下班之後如果還沒有趕回來,就給算加班工資。
林焱是胃部染導致的高燒,醫生建議住院,林焱想開點藥回去吃,結果被老醫生訓了一頓:“你以為你得的是小病嗎?你現在已經不是簡單的胃潰瘍,而是胃穿孔。”
林焱一直以來都知道自己有胃病,在夜場上班有幾個胃好的,喝酒最兇的那幾個月,長時間都做一個夢,夢見自己得了胃癌去世,然後的冬冬在世上孤苦無依沒有人照顧,夢醒之後總有點不甘心。
不甘心死,不放心死,人活在世,連死的自由都沒有,大概隻有母親了,因為背負著一個小孩的責任。
林焱在病房輸的時候,舒冬背著大書包過來了,帶過來的工有點歉意地說:“林總,冬冬要過來,我攔不住。”
“沒事。”林焱抬頭對工笑了下,然後問舒冬:“晚飯吃過了沒?”
舒冬紅著臉,不點頭也不搖頭,然後林焱聽到幾許哽咽聲從兒子的裏發出來。
林焱拿起另一隻沒有輸的手,趕開口:“嚇壞了對吧,其實媽媽就是昨天沒有蓋好被子,然後有點著涼發燒了。”
舒冬定定地看著林焱:“真的?”
林焱笑瞇瞇地點頭,即使發白還是笑得很燦爛:“當然是真的,不然你媽媽的額頭,是不是有點燙啊,等媽媽額頭不燙了,媽媽就好了。”
舒冬將信將疑,不過還是出小手在林焱的額頭上,然後別扭地開口:“你這個大人怎麽晚上還會踢被子!”
林焱:“大人也會不小心嘛!”
舒冬哼了哼:“以後不準不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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