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朝泠睨,“也是跟短視頻學的?”
“這個不是。之前去咖啡廳幫忙,鐘涵阿姨教我的。”
“你酒量一般,盡量這些東西。”
“我明白的……只是今晚和你在一起,我想喝一點兒。”
宋槐其實還想說些什麼,話沒來得及講出口,肩膀突然被他攬了過去。
有人推著推車跟肩而過,距離近得幾乎能看清對方服的紋路走向,但凡再近一厘米恐怕都會撞到。
段朝泠擁著,往旁邊挪半步,松手,將手里拿著的飲品丟進推車,“走吧。”
宋槐訥訥應了一聲,一時忘了自己剛剛要說什麼。
買完食材,宋槐跟段朝泠回到公寓。
這地方閑置多年,從沒來過,眼下一瞧難免覺得新鮮——裝修風格偏意式,以槍灰為基底,吊頂做了磁吸軌道,格柵燈灑在墻面,倒中和了冷調的單薄。
環視完一圈,宋槐去洗手間洗手。兩分鐘后,來到廚房,段朝泠已經開始著手備菜。
提出要幫忙,他說不用,用眼神示意去客廳等。
想著干等無聊,不如給自己找點事做,從酒柜里翻出兩個威士忌杯,沖水洗凈,又去拿了個托盤、果飲和冰桶,把東西放到上面,端著托盤去了島臺那里。
靠墻的位置立了臺留聲機,櫻桃木板材,邊框鑲了金屬圍邊,看上去很有上了年代的復古質。
宋槐走過去,自顧自研究了會,用手機連上藍牙,隨便放了首抒的英文歌,拉開島臺旁邊的椅子,就坐。
浪漫氛圍容易造一種過分空的假象,將人的緒無限放大。
這會實在提不出力氣再去偽裝開心,抿住,呆坐在位置上,思緒不斷放空。
兩首歌的功夫,調整好自己,擰開酒瓶的蓋子,按照之前鐘涵教給的步驟開始調酒。
過了會,段朝泠備好餐,將芝士冷盤座到島臺上,在對面落座。
周圍只開了盞幽黃的落地燈,地面映出兩個人的影子。
宋槐看著他,無端慨一句:“我以前從沒想過,在未來的某天還能跟你一起面對面喝酒。”
“時間還長。以后還有很多機會。”
宋槐干笑了下,低頭,盯著杯里的酒。
在杯壁的指腹微微泛白。
飯吃到一半,段朝泠問:“報完志愿了?”
“……嗯。”
“報的北城哪所學校。”
宋槐沒說話。
前陣子陳靜如整理出全國排名靠前的大學,從中曬出最適合的幾所,校區都在北城。
家里人自是希能留在本地上學,這樣也能時常回來,不至于聚離多。
宋槐原本的意愿也是如此。
只是最近,有些事橫在中間,徹底改了主意,瞞著所有人報了別的城市的大學。
片刻,宋槐終于開口,聲音飄忽,像一鴻,“學校不在北城。”
段朝泠似乎不覺意外,平聲說:“這就是你今天想單獨和我說的話。”
宋槐將杯里的酒飲盡,辛辣的涌嚨,嗆得忍不住輕咳了兩聲。
這酒度數太高,明明在喝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心里準備,到頭來還是起不到任何寬的作用。
不適合的終究不適合,強求也無用。
宋槐平順好呼吸,對他說:“不是,我有別的話要說。”
“什麼話。”
宋槐稍微仰起頭,對上他的眼睛,輕喊他一聲:“段朝泠。”
段朝泠看著咳得泛紅的臉,“怎麼了。”
“……你還記不記得,上次喝醉酒的時候我跟你說過,我有很多。”
段朝泠沒作聲。
思緒一鍋粥,已經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到最后,僅憑直覺說:“我其實沒喜歡過許歧。從開始到現在,我只喜歡你。”
第27章
27/凜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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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勁涌上來,宋槐覺得有點頭暈,下意識將向后靠。
地磚映出兩人的影子漸行漸遠。
沒去觀察他的表,似是不準備聽他回應,忍著難自行往下說:“……我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你的,可能在上高中以后,也可能更早。原本我打算等高中畢業就跟你表白……因為我覺得,人總要拼盡全力為自己爭取一次。”
藍牙卡頓,留聲機播放的英文歌適時中斷,襯得聲音更顯空乏。
段朝泠注視的眼神過分沉靜,隔了許久才緩聲問:“現在呢,什麼打算。”
宋槐長呼一口氣,抬眼看他,盡量維持平靜:“我覺現在這樣真的好累。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控制住自己,不準備再喜歡你了。”
其實一直都清楚,段朝泠或許比想象得還要了解,于他而言幾近明,實在很容易被看穿。
可唯獨在喜歡他這件事上,這麼多年過來,藏匿得極好。
因為貪段朝泠給予的片刻溫暖,所以即便他們中間有周楚寧的存在,還是想默默陪在他邊,以為只要他不明說,自己就可以一直抱著一僥幸心理,裝作什麼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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