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囂其實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個極度自私且利己主義的人。
那些讓人津津樂道的傳說故事,比如在兇荒擋下兩兇,在鏡天草原滅了掉騎驍部落,或是在犄角邑陣斬守備軍團強者,說白了,第一個是有意為之,為的是讓所有同族和聖裁看看,災禍的真實價值,第二個是個人恩怨,騎驍和玖,都是不共戴天之仇,第三個是被迫的,鬼知道冬雪本不在戰場中,要是知道的話,他絕對不去淌那灘渾水。
他的自私,源於本質上對他人和環境的冷漠無。
無為,故無敗,無執,故無失。
不過現在,他發現自己還做不到無執,仍舊抱有一種稚且單純的想法。
覺得當自己有實力錦還鄉之時,就該為邊之人撐起一把遮擋風雨的大傘,讓他們能無憂無慮的生活。
單純,是因為每個男孩都有類似的夢想。
稚,是因為靜下心來,才發現這不過又是一種自私的表現。
首先,無論是家人還是朋友,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也有自己實現自我的夢想,就如由樹和知音,或許有一天,沐夜的人或者戰靈院的院生都會離開。
其次,一味的保護隻會讓人變得過分依賴,缺乏應對挑戰的能力和決心,就如人族在安逸的環境下對族群的保護一樣。
想想自己返回沐夜之後的所作所為,看似為院生們提供了更好的環境和更廣闊的空間,但其實院生們依舊在避風城、木蹄和夙納斯嗬護之中。
無所不知的院長,自然是到了大家心態上的變化,所以才會做出這種近乎殘忍的抉擇。
遠的山之上,剛剛剿滅了所有敵人的隊員們欣喜慶賀,力朝自己所在的方向揮著手。
或許,院長知道自己絕對不可能放下這些人,所以才認可了自己的任吧。
長長的,歎了口氣。
有時候啊,知道真相是一件特別沒趣的事。
這可能就是為什麽,年人的快樂越來越的原因吧。
喜歡玩遊戲,卻發現遊戲廠商一直在利用人的弱點掏空你的時間和錢包。
看上一個孩,卻能預到要包容理解接,還有日複一日的柴米油鹽。
喜歡一本小說,卻意識到那些讓自己罷不能的節,不過是為了迎合讀者而不斷重複的橋段。
還不如什麽都不知道,多好。
哼了一聲。
中的怨氣讓劉囂很是憋悶。
腦海中,似乎有一個沐夜正在和自己對弈,每落一子,對方總能給出一個無懈可擊的理由。
“你不可能永遠待在沐夜。”
“你的長無法複製,沐夜也不可能再出一個同樣的你。”
“他們需要更符合實際的英雄。”
“他們會為你的弱點,讓你始終有所掣肘。”
“.......”
媽的,狠狠罵了一聲。
劉囂邁步向沐夜走去。
越想越氣,越想越煩躁。
抬眼,向沐夜群山之頂,恍惚間,覺那個矮小的影也正著自己。
“艸!”
腦海中的自己,一把將棋盤掀了。
“我知道你說的都是對的,可老子能活多久自己都說不清楚,在我死後,咋咋地!”
地麵炸開,一團拔地而起,朝東方疾掠而去。
......
沐夜山東側
沐夜人分為兩,分別殺南北兩側的碑腐林。
型巨大的沙陀蟹在幽深泥濘的沼澤中穿梭,鬥戰們著重鎧,頂著漫天短枝一路衝殺,隻要遇見彈的樹木,便由兩隻沙陀蟹和十多人左右圍攻,銀月和煉靈者則待在背殼之輔助攻擊。
兩隻沙陀蟹之間有一鎖鏈相連,彼此反向移,便將巨木困在原地,否則這些有靈植會利用離地的須轉移位置。
一旦束縛住,站在蟹殼上的鬥戰們便一擁而上,沒有足夠堅固的鎧甲,沒有強橫的武,鬥戰們隻能強忍枝條的刺,與每一棵鎧禾近纏鬥,將一藤條斬斷,最終斬殺樹中之人。
腳步間踏起碎裂的樹枝和殘骸,也不時有人傷倒下,傷者被快速送背殼進行治療。
惡臭無不在,藥劑韻開可以免除毒素對的侵蝕,但隻能淡化這些腐臭。
戰意濃烈的鼓聲在高坡上不住敲響,高坡下,還在向上蔓延的鎧禾被一人擋住了去路。
是一位風姿卓絕的優雅子,什麽都沒有做,隻是在一眾守護的保護下,靜靜地站在高坡邊緣,便沒有一個敵人可以向前一步。
南側的沐夜人已經殺出一條路,到是被斬斷的巨木,鮮染紅了沼澤的泥漿,鬥戰們兇猛衝鋒,揮舞著手中的武,與林中的惡魔展開以命換命的拚殺,殘忍的廝殺聲震耳聾。
北側同樣是一片激烈戰場,他們利用各種知能技確認樹中人的位置,利用鬥戰和沙陀蟹轉移枝條的防重心,由銀月一擊必殺。一棵棵巨大的鎧禾在他們的麵前倒下,到是元素裂的炫彩。
奎南道爾和木蹄商會不惜代價,送來了上萬瓶解毒劑韻開,了扭轉戰局的關鍵,軍略師魯坦改變了整策略,轉守為攻,並且以碑腐林的敵人為率先攻擊的目標,瞬間打開了局麵。
而擅長沙地移,本就備攻防兩麵的沙陀蟹,在沼澤的表現也依舊出,它們堅的外殼可以擋下短枝的遠程攻勢,背殼的部空間又能容納銀月和煉靈者,還可以為戰地治療的安全空間。
即便如此,沐夜人的傷亡依舊存在,但勝利的天平已經向沐夜一方傾斜。
直到
沼澤中的萬千鎧禾突然躁起來,連緩坡上的巨木也開始向碑腐林中退去。
一直持續拋的腐和短枝徹底停滯。
樹叢之中,一個巨大的影正快速高漲。
無數鎧禾融其中,為那座巨的一部分。
突如其來的變故,不但讓沒了敵人蹤影的兩側沐夜人一時反應不過來,連高坡之上,縱觀全局的魯坦和天箐也一臉茫然。
影不斷擴張,攀升。
轉眼間,連高坡上的眾人也需要仰起頭路。
一棵由上萬鎧禾組的巨木,開始向周圍展開它那恐怖的樹冠。
“撤回,兩側軍陣全部撤回!”
反應過來的魯坦高聲喝道。
一時之間,他竟沒有任何對敵之策。
唯有暫時回防,等找到對方的弱點再做考慮。
巨木停止了膨脹,那團讓人不寒而栗的影,開始向沐夜移。
沒有人能阻擋它,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壯的須爬上山。
魯坦的臉變得異常難看,他很清楚,如果想不出對付敵人的辦法,這棵所有鎧禾的結合,很可能會紮在沐夜山脈深,從此,沐夜人隻能躲在山部,更可怕的是,它的須遲早會鑽開一條進部的通道,那時,就是沐夜真正的災難。
不管哪一種後果,都是他,都是所有沐夜人不能接的。
一種深深的絕,和深深的自責,讓他仿佛墜冰寒的深淵。
魯坦呆滯地仰著頭,恍惚間,聽見邊的天箐在發布一條條的指令。
一抹,突然闖視野之中。
像一顆暗的流星,無聲無息,一閃而逝,消失在樹冠遮蓋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