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兩就三千兩。”白湘湘再度腹部,提起一口氣,肅然道,“你得盡快回家去。你離家太久了,將家人棄之不顧……不能這樣的。不若你定個日子,我把銀錢備好,再派人送你回去。”
唐嫻聽得懂的暗示,所謂的“家”,是指皇陵。
一日不回“家”,全家就一日在危險中。
看吧,該回去的,所有人都覺得應該回去。
“這幾日就要回去了,不用你送。我就是想求你一件事,你也知道的,我家中姐妹眾多,我……”
唐嫻閉上眼,不敢看侍的表,“……全家姐妹都得仰仗我兒子鼻息,他暴躁,對那些姐妹不好……”
“可否請你尋些門路幫們一把?”
白湘湘反應慢了點,呆了呆,才明白口中的姐妹是指皇陵中的眾多妃嬪。
“我知道了,會盡力而為。”白湘湘點頭,之后,了下手臂上冒出的皮疙瘩。
皇家人里目前還活著的,除了西南王,其余全是唐嫻孫輩的。
聽著唐嫻一口一個兒子地喊,白湘湘真的很想提醒,這座宅子的主人極有可能是孫子。
可惜可以力所能及地幫助唐嫻遮掩,卻不能將自家與夫君拖進去,否則唐嫻明白了,家就要遭難了。
只能保持緘默。
不過可以暗示。
白湘湘再次小腹,道:“我有孕了。前天診出的喜脈,總算是能為孟家延綿子孫了。”
在“子孫”二字上加重語氣。
兩人以前明著暗著的較勁太多,每次白湘湘占了便宜來炫耀時,用的都是這種口吻。
適才還心有靈犀的兩人在這一刻隔了無形的屏障,唐嫻微微驚訝,心存疑慮地問:“你……該不會是在與我炫耀吧?”
白湘湘口一哽,翻了一個白眼,道:“都什麼時候了,我還跟你炫耀?我怎麼跟你炫耀?你年紀輕輕就兒孫滿堂了,誰比得過?”
唐嫻凝噎,放在以前,再怎麼著也得還回去一句,把白湘湘氣得說不出話。
現在不行,有事求,還得顧慮著肚子里的孩子。
.
偏廳里兩人遮遮掩掩地說著,蘭沁齋中,云裊睡飽了醒來,一睜眼看見兄長坐在床榻邊上,迷迷糊糊喊了聲哥哥。
云停側,視線從手中兩顆瑪瑙移至臉上,在額頭上重重抹了一把,把翹起來的額發了下去。
云裊不知道,以為云停在打,坐起來兩腳番蹬他。
“這是哪里來的?”云停按住,將瑪瑙展開在面前。
“給的。”云裊嫌棄道,“臭的,把它扔掉!”
云停道:“藏在你腳丫子底下,不是臭的還能是香的啊?”
云裊再次與他打起來。
鬧騰了會兒,云停讓侍給喂水潤,又問:“是不是與你說過,這東西是從何得來的?”
云裊已完全擺睡意,不直接說,而是皺著淡淡的絨眉,埋怨道:“都怪你不好,大夫君都知道給送金銀珠寶,你只會欺負,對不好,才不愿意做我嫂嫂的!”
云停笑,“你懂個什麼。”
他對唐嫻好不好,唯有當事人能知得到。他也不覺得唐嫻不喜歡他,真不喜歡,哪里能主把手給他?
再說那,中帶刺,從初被困府中就沒有過乖順樣,真不喜歡,能讓他接近才怪了。
但唐嫻的確遲遲不肯答應與他親。
這就導致,云停把他倆互有誼的事說出去,頗有些自作多的嫌疑。
他是再也聽不得這四個字了。
云停手中著那兩顆紅瑪瑙,漫不經心問:“這是大夫君給的?大夫君是個什麼東西?”
“就是大夫君啊!”云裊提起這個人就討厭,跪坐在榻上嚷嚷,“是個丑八怪!還是個大壞人!”
“我讓你對好點,好給做小夫君,你就不聽,就不聽!現在好了,的兒子不愿意嫁給兩個夫君了!”
大夫君、小夫君、兩個夫君,再加上“的兒子”,這幾個字眼組合在一起,讓云停著瑪瑙的手倏然停住。
云裊沒注意到兄長沒了靜,還在嘟囔,“的兒子可兇可兇了,把關起來,每日折磨。要是讓他不高興了,他就打罵!”
說到悲痛,云裊同,仰面凄涼大喊:“比二哥還要可憐!”
說了一大堆話,云停才終于重新有了靜,輕笑一聲,道:“誰敢打罵?”
口吻中帶著淡淡的蔑視與一威。
“兒子……”
云停冷言反駁,“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哪里來的兒子?”
“沒有嗎?”云裊半信半疑,猶疑了下,著云停的胳膊問,“哥哥,真的沒有兒子嗎?你怎麼知道的?”
云停眼中漂著未至眼底的笑意,道:“今年最多雙十年紀,就是有兒子,也不過牙牙學語歲數,哪里能打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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