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當庭持劍
“來嘞!”
隨著趙定的一聲令下,早就看孫藍有些不爽的張三頓時蹦了出來,直接從座位上站起來,大大咧咧的一把接過北梁侍手裏遞過來的筆墨紙硯。
隨即沾了一口唾沫,直接趴在地上,臨了還不忘給趙定還一句:“王爺,我準備好了。”
準備好尼瑪!
趙定翻了翻白眼。
在看著張三那撅著屁,對著蕭道的樣子,更是有些無語的翻了翻白眼。
這什麽場合?
能這樣嗎?
但趙定也懶得管了。
咋滴咋滴去。
自家老子他都懶得給麵子,更別說蕭道這個八字還沒一撇的準嶽父,我管你!
而看著趙定和張三這對主仆的模樣。
在場的一眾北梁大臣也有些不著頭腦了。
這是鬧哪樣?
寫個字沒有必要讓人代替吧!
而且閣下這坐....趴姿也確實是有些不雅...
就是孔秋月那秀氣的眉頭都擰了一團,實在有些搞不清楚,趙定這是搞啥。
唯有蕭玉奴忍不住捂笑了。
某些人,隻怕是覺得自己字醜,想找人代筆了.....
不過看破也不說破,蕭玉奴依舊憋著笑,坐在蕭道的後麵。
主位之上,蕭道沒好氣的白了一眼趙定,對著左右喊道:“來人,給燕王爺這位侍從賜座,賜位!”
“哎呀,不用,我都是......我這麽趴著舒服。”
張三下意識的想要說自己之前在幽州的時候,都是這麽給自家王爺代筆的,但想話說到邊,隻覺一陣冰冷的殺機襲來,張三下意識的了腦袋,趕對著主位之上的蕭道恭敬行了一禮。
隨後在北梁侍的伺候下,端端正正的趴在案臺上。
“故弄玄虛!”
孫藍不屑的輕哼一聲。
皇甫行倒是想睡,但著臉上被趙定那拍出的一掌,到現在還火辣辣的樣子,想了想,終究還是強行忍住了瞌睡蟲,半瞇著眼看向趙定。
然而趙定卻懶得顧及這些,不就是抄詩嘛。
爺又不是不會?
清了清嗓子。
向保和殿外,臉上故意做出一副深沉的樣子,朗聲開口道:、
“今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四方!
觀者如山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
這是杜甫的《觀公孫大娘弟子舞劍行》
既然兩個世界都有公孫大娘。
那他也隻能勉為其難的薅一次羊了。
而聽著趙定這開場,在場的眾人眉頭先是輕輕一皺,可繼續停下來,臉卻微微變了。
這是一首寫意的詩詞,所描述的正是剛才公孫大娘舞劍的場景,可謂是刻畫的極為生,但卻不缺文采。
如果說剛才皇甫行所做的那一手更多的看公孫大娘舞劍,心中升起了俠客之。
那麽此刻趙定所做的這首詩,那就是純純的描述剛才公孫大娘舞劍之時的場景,而且是從觀看者的角度描寫,可謂是各有千秋。
“此詩...”
就是皇甫行的目也不由得微微的睜了起來,眼中第一次帶著點趣味的看向趙定。
似乎是有點意思。
“哼。”
孫藍輕哼一聲,眼神翳的瞥了一眼趙定,繼續自顧的喝著麵前的酒水,顯然依舊不把趙定放在眼裏。
趙定也不在意繼續念道:
“霍如羿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
來如雷霆收雷怒,罷如江海凝清!”
說到這裏,趙定的話音陡然變得高昂。
在場的眾人眼中,隨著趙定這高昂的聲音,思緒似乎也被拉到了剛才公孫大娘舞劍時的場景,那翩若驚鴻,若狡兔的形,那長劍飛舞之間,宛若九天靈語般的靈。
那森白的劍芒飛舞之間,那恐怖至極的肅殺之氣。
漸漸地在場的眾人思緒,都有些不約而同的被帶了進去。
就是公孫大娘本人都是如此。
趙定的聲音依舊高昂,邁步行走之間,猶如閑庭信步,話音一轉,繼續道:
“絳珠袖兩絕倫,又有弟子傳芬芳。”
“北梁人在,妙舞此曲神揚揚。】
與餘問答既有意,時事增惋傷。
今帝侍八千人,公孫劍初第一。
五十年間似反掌,風塵傾昏王室。
梨園弟子散如煙,樂餘姿映寒日。
金粟堆前木已拱,瞿唐石城草蕭瑟。
玳筵急管曲複終,樂極哀來月東出。
老夫不知其所往,足繭荒山轉愁疾。”
詩步停,趙定抬頭看向殿的眾人,微微一笑道:“諸位覺得此詩如何?”
然而保和殿卻寂靜無聲。
所有人都被趙定這一首詩給驚得說不出來話。
就是皇甫行此刻也都連飲酒都忘記了,回過神來,當即哈哈大笑:“好詩,好詩!
單是憑此一詩,便當浮一大白!”
皇甫行醉意全消,滿麵紅,毫不掩飾自己對於這首詩的讚賞之意,但剛端起酒沒喝兩口,就噗通一聲倒向了後麵。
喝得實在太多了。
悠長而綿延的低聲響起。
眾人都是苦笑不已。
這皇甫行,當真是皇甫行!
但在場的眾人看向趙定的眼神卻也古怪不已。
一共一十三句詩,皆是一氣嗬,此中難度簡直比俠客行還高。
不僅生的描述了公孫大娘舞劍之境,更是帶無限的慨,且大氣磅礴,回味悠長。
大乾真的是出龍了!
在場的眾人沒有一個是白丁,能居此位者,除了必要的家世之外,更加需要飽讀詩,
如此之下,眾人又如何聽不出一首詩詞的好壞呢?
而且此詩同為七律,創作難度比之皇甫行的俠客行難度還高,也更加的老練,也更加的雄渾大氣。
但論詩詞高度,或許不相伯仲,同樣都是傳世名篇。
但若論合場景。
無疑趙定所作之詩,更加合!
蕭道後,孔秋月眼中異彩連連,一雙眸之中充斥著莫名的彩:“他竟有如此詩才?”
趙定不但發明了一種與圍棋迥異,也更加容易上手的象棋,而且還彈出了《十麵埋伏》此等足以傳世的琵琶大曲。
如今更是做出了一篇才華毫不下於皇甫行的傳世之篇。
實在看不這儒雅和放不羈兼並的外表下到底還潛藏著什麽。
也難怪之前,孫藍挑釁之時,趙定渾然不懼,原來一切都早有竹。
“孔姐姐,剛剛趙定做出的那首詩如何?”
蕭玉奴急切的看向孔秋月,抱著孔秋月的胳膊一直甩,憨的臉上充斥著焦急。
保和殿裏麵是沒有白丁沒錯,但也算是有白丁。
雖然自琴棋書畫在蕭道的迫下,也學了一點,但評論兩首同樣足以傳世之詩的好壞,則明顯有些及的知識盲點了...
孔秋月溫婉一笑道:“你覺得趙定這首詩如何?”
蕭玉奴著下道:“我覺得比起皇甫行的那首,趙定這一首,明顯更加合公孫先生剛才那一舞,而且在意境上也毫不輸。”
孔秋月憐的刮了一下蕭玉奴的小鼻子,笑道:“那不就對了。”
“真噠!”
蕭玉奴頓時一喜,一臉驚喜的抓著孔秋月的胳膊。
“那自然是真的。”
孔秋月不置可否的看了蕭玉奴一眼,隨即手“噓”了一聲。
說完又努了努,示意蕭玉奴看向前麵。
主位之上,蕭道龍大悅,看向趙定的眼神愈發的和,笑道:“此詩極好,連朕也難以評判,公孫先生,你覺得趙定和皇甫行這兩首詩..,咦,公孫先生為何流淚?”
蕭道一臉詫異的看著公孫大娘。
聽著蕭道這話,眾人紛紛去,隻見大殿下方,公孫大娘不知道何時已經淚流滿麵。
聽到蕭道的話後,深深的看了一眼趙定,隨後向主位的蕭道,躬道:“回稟陛下,民隻是景傷了而已。
諸位也知民乃是大離之人,自苦練劍舞,後因為國君昏聵,乃遭兵之苦,梨園盡散,國破家亡,輾轉蹉跎二十載....
沒想到燕王爺居然也知曉此事...”
公孫大娘向趙定,一雙琥珀的眸子裏麵充斥著複雜之。
趙定臉上雖然沒有說什麽,隻是淡淡一笑。
但心底卻是有些.....
這也能湊巧嗎?
他這是抄的杜甫的詩詞而已,而杜甫當年寫這首詩的時候已經是晚年,景與心境與現在有很多的不同,所以他便略微做一些改。
沒想到還湊巧對上了。
謝作者大大打補丁來得及時...
小生佩服!
“原來如此。”
蕭道這才恍然,點了點頭,隨後又向公孫大娘問道:“那公孫先生覺得這兩首詩,哪一首更好?”
而聽著蕭道這話。
一直坐在一旁,故作無事的孫藍也不由得微微直的子,耳朵微微側了過來。
皇甫行卻微微瞇了一眼,隨後又閉上了眼睛,繼續酣睡。
公孫大娘秀眉微皺,略作遲疑之後,這才清了清嗓子看向趙定。
而隨著公孫大娘開口。
一瞬間,整個保和殿所有人也不由得輕輕的側過腦袋。
孫藍藏在袖子裏麵的手更是不由得了一把冷汗。
便聽著公孫大娘清婉的聲音響起:“皇甫先生和燕王爺所作的兩首詩自然都是極好的,足以傳世,為傳世之篇。”
聽著公孫大娘這話,孫藍長舒了一口氣,但下一刻,眼神卻陡然變得張了起來。
公孫大娘繼續說道:“但妾以為,既然今日皇甫先生與燕王爺皆說此詩為妾而作,那妾便以為當是燕王爺所作之詩更好,也更加合妾心意。
若是兩首之中隻能選擇一首的話,妾寧願選燕王殿下所作詩篇!”
此話一出,在場的眾人皆是微微點頭。
皇甫行的俠客行側重表現自己從公孫大娘舞劍中悟到的心境。
好則好矣,但卻並非在描寫劍舞,更多的是在抒發他心中的俠義之,卻是有些不太合今日的主題。
但趙定卻完全不同了,整篇詩詞雄渾之中帶著一悲戚,開篇雄渾大氣,結尾卻是引人深思。
雖然各有千秋,但僅以題而論的話。
自然是趙定所做這一首更加合適!
“我倒是覺得皇甫兄做出的那一首更加合適。”
然而就在此時,孫藍的聲音又一次冷不丁的響起。
呦,急了呀。
趙定咧一笑。
但還不等趙定說話,原本趴在孫藍後睡得四躺八叉的皇甫行卻猛然從地上坐了起來,醉眼蒙矓的嘟囔了一句:“我覺得燕王兄的詩詞比我更加切。”
說完噗通一聲,又重重的倒在了地上,繼續酣睡了起來。
“這酒鬼。”
趙定翻了翻白眼,無奈一笑,隨即麵微冷的向孫藍問道:“孫大人,皇甫先生剛才那句話也已經說了,你覺得如何?”
孫藍嗤笑一聲,一揮袖子,不以為然道:“醉鬼之話如何當真?”
說完,便扭頭轉向一邊。
這是鐵了心的不認賬了啊。
鏘的一聲!
趙定直接拔出後一名林軍手裏的長劍,向主位之上的蕭道,拱手一禮道:“陛下,敢問出爾反爾之人,當如何懲治?”
“你要幹什麽?”
而看著趙定居然一言不合直接拔劍,孫藍葉頓時愣住了,急急忙忙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厲荏的指著趙定道:“大膽,此乃三國邦之地,更是大梁皇宮所在之,梁皇如今正在上位坐著。
你豈敢仗兵行兇?藐視天威嗎?你眼底到底還有沒有梁皇?”
孫藍厲荏,雖然一口一個大義,但說話的時候,卻明顯有些抖,張口結舌的指著趙定。
然而趙定卻並未看向他,依舊看向主位之上的蕭道:“陛下作為見證之人,陛下覺得,在下今日該如何懲治此人?”
蕭道意味深長的看了趙定一眼。
心底暗罵一聲。
好小子,把難題丟給我了。
倒是機靈。
此刻他若是答應了趙定直接當殿殺了孫藍,那他大梁和大虞便是徹底惡。
畢竟兩國戰,不斬來使,這是默認的規矩。
可若是不答應,那也難辦,畢竟他是這場比試的見證之人,若是偏向孫藍,那就是向著所有人說,他蕭道的麵子不是麵子。
越是想到這裏,蕭道越是饒有趣味的多看了此刻,依舊持劍而行,氣勢洶洶的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