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凌子良問，手在袖下攥。

龔拓一直注意著凌子良的神，抓住了人眼底的悲慟。心中某微微波，凌家兄妹的看得出很好，能為彼此拼命。反觀恩遠伯府，親十分淡漠，他能想到親近的人，大概只有那個相差十歲的妹妹，龔妙菡。

“還有一種是最不好的，是被俘。”

剩下的也不必多說，凌子良自己心里清楚。被俘是什麼下場，便是在北越為奴，真正的奴，腳上戴著鐐銬，鞭打驅趕……

“說這麼多，”凌子良穩了緒，面上重新平靜下來，“龔大人想如何？”

肯坐在這兒心平氣和說話，那證明凌無然還活著，至龔拓知道人的下落。

“還是那句話，”龔拓直截了當，“我手里的案子，需要良先生的助力。彼此合作，你給我想要的，我讓你們兄妹團聚。”

凌子良看進龔拓眼中，似乎想要將人看。這件事看下來，是他得益更多。

說實話，真想查當年案子，龔拓手里的證據說不定不比他。

龔拓不急著要人的答復，從座上起：“你可以考慮。”

說完，轉走出門去，傾瀉的落在一襤褸上。

書房靜了，凌子良搖著椅到了窗邊，一把將窗扇推開。

站在外面的無雙冷不丁被嚇了一跳，忙往后跳了一步，躲開窗扇。

“都這麼大了，還喜歡躲在窗外？”凌子良看著窗外的小妹，無奈一笑。沒有責怪的意思，畢竟牽扯著凌無然。

無雙呼了口氣，隨后來到窗臺前：“我沒聽到。”

說的是實話，繞一段路過來不說，里面的兩個男人，耳朵一個比一個靈敏。到最后好容易到窗下，只聽到個兄妹相聚。

凌子良斂了笑，隨后道：“你覺得他的話可信嗎？”

這個他指的是龔拓。

“他，”無雙垂下眸去，聲音細，“嚴肅的事上，他不會打誑語。”

可能凌子良不了解龔拓，跟了人五年，是了解脾的。拋卻上那份高傲，龔拓事是極認真的。他既然能說出凌無然的事，那證明他一定知道什麼。

無雙見凌子良不說話，便又道：“我能去……”

“去吧。”凌子良擺擺手，已然看穿無雙的心思，“但是，大哥覺得就算你去，他還是不會說。”

謀算嘛，他也整日里玩這個，所以自然知道龔拓的心思，人攥著凌無然的消息做籌碼，沒達到目的之前，絕不可能松口。

想到這兒，凌子良看著轉離去的無雙，當日從京城逃離，面對龔拓，是用了多大的心力？

兄妹三人，屬這個小妹心思最簡單，從小被家人保護的嚴嚴實實，后來也只能靠著自己，一點點的長。

無雙回頭看看還在窗邊的凌子良，對人揮揮手，隨后按照原路返回。

來了烏蓮寨兩日，無雙只留在西島這邊，大寨從沒去過。凌子良有事，也是去大寨那邊理，從不讓寨里人來西島。

“三當家啊？”嫂端著托盤，小心看看四下，“姑娘別去惹就好了。”

無雙也是剛知道，那灑金礦是三當家開采的，其余人并不知道，如今仗著那島子在他勢力范圍，對凌子良不依不饒。

“他人很兇嗎？”

嫂嘖嘖兩聲：“何止？姑娘別打聽了，說出來夜里你都睡不下覺。”

無雙本也是和人隨便聊聊，見前面房間到了，從人手里接過托盤。嫂會意，留在原地等候。

走到客房前，無雙手敲了門，待要敲第二下的時候，門被人從里面拉開。

還抬著手，保持著敲的姿勢，抬臉瞧進對方眼中：“我……你，你沒事了？”

“沒事，咳咳咳！”龔拓話未說完，手蜷起擋在邊咳了幾聲，“可能只有一點兒涼，不礙事。”

他子一側，將門讓開，手作請。

無雙對人彎了下腰，端著托盤進屋：“這里有件裳，你換上罷。”

說著，把托盤放去桌上，隨后看了眼房間。布置簡單，也是醒后才知道，龔拓被帶回來時，凌子良將人安排在柴房。

柴房？天之驕子的伯府世子，何時過這種待遇，還呆了一宿，幸虧現在給人換了客房。

“有勞。”龔拓看眼托盤，一件普通的灰布衫。

無雙站在門邊，雙手疊在一起：“你如何知道我二姐的事？”

“或者，”龔拓看過去，門邊人上落了一層霞，溫和而好，“也正在找你。”

安建七年，大渝與北越在西陲大戰一場，那個軍營中凌子良在戰役中消失；同年北越相關記載，當時領軍的是宏義王溥瀚漠，在戰役中俘虜眾多南渝將士。

次年，溥瀚漠娶了正妃，西正林番主的小兒，蕭然。

曾有傳言，蕭然是奴隸出，并非西正林正統郡主，后來番主與夫人親自證明，事這才下。

如果沒算錯，蕭然就是凌無然。

無雙垂眸，心下思忖：“你知道什麼？”

“我幫你去找。”龔拓走上前來，與人兩步之隔，垂下的手了下，想去拉人的手，“有些事還要確定，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

無雙點頭，知道龔拓做事向來十拿九穩，這廂愿意說這麼多，已屬不易，便也沒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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