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的右側，有幾個人往上拉著什麼。

“嘭”一聲悶響，隨之一個人被撈上甲板，順著滾了一圈。

凌子良居高臨下，看著兩步外漉漉的人，攏了攏斗篷：“沒想到，我烏蓮湖還能撈上大人這等人？”

“嗯。”龔拓雙手摁著甲板，撐起，隨后往船欄上一靠。

他緩了口氣，發上滴滴答答落著水珠，半仰著臉，臉因長期泡水而變得蒼白。

“無雙呢？”他問，下留著一條拖拽而過的水痕。

“龔大人，”凌子良頓了頓，別開視線，“先顧好你自己吧。”

聽人這麼說，龔拓明白無雙是沒事了，心里松了口氣，隨后低下頭去。

凌子良看去礦場的島子，那邊很快就被他的人控制住。下一步，免不了寨自己分裂開，本不用朝廷手，也不知龔拓此舉是不是故意？

他并不想救龔拓，甚至覺得這人消失或許更好，但是想到無雙，他難免要多考慮一層。

“將他看好。”凌子良留下一句話，掉轉椅往船艙走。

龔拓捂住口，子了：“我想見。”

“不用了。”凌子良并不停留，被書推著進了船艙。

不管龔拓是什麼心思，他這個大哥都不會把妹妹給他，伯府那些日子，那些主子們將人磋磨的還不夠嗎？他雖然落草，已無法離烏蓮寨，但是想給無雙一個好人生，還是可以的。

甲板上，龔拓坐在原，冰冷的湖水使得他現在還在僵，肩上的那箭傷作疼。

幾個人過來，給他上捆了繩索，蒙了雙目。好歹，最后往他上扔了條舊毯子。

人都已找到，船準備回主寨。

兩艘大船前后腳進的寨門，渡頭上，凌子良與寨中三當家了面，當著出來迎接的大當家面就開始斗。

暗中，凌子良讓人先把龔拓帶回了西島，自己跟隨一起去了寨廳。

。

無雙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晌午。

進來的婦人嫂，早就準備了溫水，還有干凈的裳：“姑娘洗洗，午膳備好了。”

無雙從床上下來，上風寒已經好的差不多。這兩年在觀州，好了不，即使生病也不像在伯府時，纏纏綿綿的總也不行，頂多三四日就好起來。

“我大……二當家呢？”問，手里系著腰帶。

嫂幫整理著，總時不時看著那張好看的臉蛋兒：“先生有事忙，姑娘有事吩咐我就。”

無雙不好直接問龔拓的事，轉而問：“他何時回來？”

“應該不會太久，”嫂笑笑，指著大寨的方向，“聽說來了個朝廷狗，正在寨廳呢。”

“朝廷？”無雙一下想到龔拓，凌子良把人找到了，是給了寨里？

“對，姓吳，瘦的，一把山羊胡。”嫂道，把知道的詳細說了出來，“聽說在那邊耗了半天，要找什麼人，盡說些咱們聽不懂的話，大當家那個煩躁啊，三當家更是直接說把人丟湖里喂魚。一大廳的人，怕只有先生能聽得懂。”

姓吳，來找人，無雙猜到是吳勤。吳勤進士出，仕途上沒什麼建樹，卻是喜歡賣弄學問，對一群沒有念過書的水匪之乎者也，誰能聽得懂？

嫂給人邊梳頭，邊講著寨子里的事，大概是凌子良吩咐過，想知道什麼，嫂都會說。

“先生能找到姑娘你這個親人，還真是不容易，你從西陲過來的？前年，他差點就會西行，只是寨子里的事兒離不了他。”

無雙搖頭，銅鏡中是麗的面容：“不是。”

也沒有多說，只是讓人家知道。西行？這麼說大哥認為二姐在西面？

是這樣，當初那些男子被軍帶去西陲，二姐定然認為大哥再其中，所以后，一定會去西面尋找。

吃過午膳，無雙去了小筑院門外，等著凌子良回來。

這里雖然是烏蓮寨老巢，但是和想象中并不一樣。沒有殺氣騰騰的水匪，沒有時不時綁進來的票，隔著很遠，能聽到山坡東面的校場的吆喝聲。

遠遠地，看著一抬椅過來，正往小橋上上，是凌子良。

這廂，凌子良也看見了等在院門外的無雙，角一抹笑，使得整張面龐溫潤起來。

一旁的吳勤看著凌子良，心道一聲明明棟梁材，奈何來落草的沉重憾。

“我家小妹。”凌子良話中不無得意，有些炫耀的意思，干脆停下椅，等在橋面高。

“哦，”吳勤看了眼往這邊走的子影，捋著胡子贊嘆一聲，“姑娘好年紀，埋沒在這里可惜，先生大才，何不想想……”

凌子良冷哼一聲，不客氣掃了人一眼：“看樣子，吳大人不想去看龔大人？”

“想，”吳勤趕道，又試探問道，“良先生當真肯放我們回去？”

凌子良點了下頭，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無雙過來時，吳勤已經被人帶著離開，看了眼人離去的地方。

“是來帶都尉大人回去的。”凌子良看出了人的心思，明了說出，“一命換一命，他救過你，我現在放了他，也不算相欠。”

“大哥費心了。”無雙推著椅，慢慢下了橋。

凌子良看得出無雙心，便沒再說什麼。人經歷的事多了，自己會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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