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4章984隻能哭
北慶和東陵的邊境不好守,是一塊極難啃的骨頭,近十年,駐守此地的武將勞心勞力不說,還吃力不討好。
這是北慶武將,心知肚明的事。
寧戰被派去,北慶武將們都暗暗鬆了口氣。
當然,鬆口氣的同時,也暗暗盯著寧戰。
對將來說,不好守的地方、難啃的骨頭,同時也意味著能出功績。
隻要能力足夠!
就像,他們三國聯軍攻打東陵,東陵節節敗退,眼見就要破國……
這個時候,有人站出來力挽狂瀾,打退他們三國聯軍,他立下的就是不世之功,是任何人都抹不掉的功勞。
一如,東陵九皇叔。
北慶與東陵邊境的況,當然沒有當日東陵破國那麽嚴重。
但作為戰敗國,北慶在東陵麵前抬不起頭,北慶的將士在東陵將士麵前,也是抬不起頭的。
邊境駐守著兩國的兵馬,不了會有。
作為戰敗國,作為抬不起頭的那方,他們北慶駐守東陵邊境的將士,這幾年不了,要東陵欺淩。
可是!
要是寧戰有那個本事,能在這幾年,把東陵將士的氣焰下去,那他就是立下大功了!
可惜,寧戰的命不好。
剛駐守兩國邊境不到半年,就遇到了四國最難啃的骨頭——九皇叔!
寧戰在邊境與九皇叔之間的周旋,堪稱最佳,可他還是讓出了北慶的利益,在九皇叔麵前矮了一頭。
雖然,他們北慶的皇帝,在九皇叔麵前,也同樣會矮一個頭,可誰敢說皇帝的不是?
皇帝不滿寧戰,在邊境時,麵對九皇叔的表現,寧戰也確實在九皇叔麵前落了下風,寧戰有口難辯,隻能聽從皇命回京。
回京後,北慶皇帝雖沒有降寧戰的職,甚至都沒有責怪寧戰,可卻奪了寧戰的實權,奪了寧戰的兵權。
寧戰回京後,職不變,卻再無兵權。
之後數次請戰,也被北慶皇帝拒絕了。
眼可見地,寧戰先前在戰場上,拚命打下的軍功,雖然給寧家續了一口氣,但這口氣……長久不了。
北慶皇帝不僅,完全不給寧戰和寧家機會不說,一國皇帝還親自出手,斷絕、阻隔寧家往上爬的機會。
這種況下,寧家要是不找出路,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家一點點的衰敗,直到再也起不來。
寧家自是不甘心了。
寧戰想到,在邊境時與九皇叔的鋒,想到九皇叔意有所指的,提起北慶大皇子,寧戰與家裏商量,決定舉族投向大皇子。
是的,他們不是投向九皇叔,而是投向他們北慶的大皇子。
寧家世代為北慶武將,他們再想保住家族榮耀,也做不到叛國,舉族投向九皇叔。
但大皇子可以。
大皇子是他們北慶人,他們投向大皇子,不算叛國。
雖然……
“你們這是自欺欺人!”
“大皇子與九皇叔合作,就是引狼室、與虎謀皮……大皇子那點本事,你們不清楚嗎?”
“就任大皇子,那三腳貓的心智和手腕,他本就不是九皇叔的對手。”
“與其說是,他與九皇叔合作,借九皇叔之力上位。不如說,他是九皇叔滅北慶,接的北慶的一顆棋子、一個工。”
“投向九皇叔是叛國,投向大皇子難道就不是叛國了?”
“有好到哪裏去嗎?”
寧家雖團結,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讚同。
事實上,寧家老一輩的人都反對,都不允許寧戰這麽做,可是……
“那怎麽辦呢?”
“叔爺們……你們見識過寧家的風,得到了寧家最好的栽培,結識的都是北慶權貴武將家的孩子。”
“你們的好友,現在個個居高位,你們還活著……他們多還給我們寧家一點麵子。”
“可你們這個年紀,又能為寧家撐幾天?”
“到時候……”以寧戰為代表的壯力,一個個苦著臉,滿臉苦:“我們這些沒用的人,還能沾叔爺你們的關,跟好些武將、權貴家的孩子玩。可說是玩,事實也就是給人當跟班。”
“給人當跟班,還是叔爺你們賣麵子求來的。”
“我永遠都記得,叔爺你為了我,拿出最珍視的烈武槍,送去給大司馬,才換來我去武監上學的機會。”
“我在裏麵,被其他武將家的孩子欺淩……我學得好,他們圍起來要我,毒死我的馬,弄壞我的兵,不許我出頭。”
“我學的不好,武監的夫子們,就把我拎到外麵,讓我站在外麵聽課。說我這種不學無的人,不配在教堂裏聽他的課。”
“學武不比讀書,可以自己一個人背……學武得練的。”
“那些夫子不教我,我隻能自己練。”
“我的下半,就是這麽廢掉的。”
“可就是這樣,我也很謝叔爺們……是你們放下驕傲與尊嚴,拿出珍藏了半輩子寶,才換來我們這些人,去武監上學、結武將子弟的機會。”
“可是……”
寧戰的兄長,也就是在武監因練武不當,下半失去知覺,寧家重點栽培的長子長孫,此時哭得像個孩子。
他將站在一旁,還懵懂不知事的兒子,拉到邊,滿臉淚水,哽咽地道:“叔爺,你當初豁出麵子,能為我們掙來一個機會,為寧戰爭取一個上戰場立功的機會。”
“等到你們……我們這些人,包括寧戰都沒有那個本事,為下一代爭取去武監上學的機會。”
“到那時,哪怕是給人做跟班,咱們寧家都不。”
“叔爺,您不心疼我們,也得心疼孩子們。”
“我真的不想我的孩子,跟七弟一樣,在齊將軍家死的不明不白,我們卻什麽都不過問。”
“更不想我的兒,被人百般嫌棄、百般挑剔,隻能嫁寒門。”
“叔父,我求你了!”
“撲通……”寧戰的大哥,從椅上了下來,五投地地跪在地上,求寧家的長輩。
“爹,爹……”
寧戰大哥的兒子,看到自家爹狼狽的樣子,嚇了一跳,趴在寧戰大哥上,想要將他拉起來。
可孩能有多大的力氣,他憋紅了臉,也隻是徒勞,隻能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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