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煙以前住在那套六樓的公寓，把家里收拾得很溫馨。

里面滿滿當當地擺滿了從各搜羅來的裝飾。

地上有茸茸的地毯，窗臺有被照顧得很好的綠植，墻壁上有好看的畫……

一看就很溫馨。

沈確這套臨江大平層卻空空的，整裝修的基調是黑白灰三，簡約到讓聞煙覺得這是不是從開發商手里買的樣板間。

冰冷，空曠，沒有人氣。

但是要七千萬。

聞煙站在玄關，有些不忍心穿鞋踩在可鑒人的地板上。

沈確都已經往前走了幾步，發現聞煙沒跟上來。

然后這人又折返回來，將穿在他自己腳上的那雙灰拖鞋下來，“家里沒有丑拖鞋。”

確切地說，沒有第二雙拖鞋。

聞煙哼了一聲，“你這雙也不見得多好看。”

聞煙掉自己的小皮鞋，沒穿沈確的拖鞋。

沈確看赤腳，眉心微微擰了一下，“穿上。”

“不穿。”沈確家里有地暖，踩在地板上也是暖和的。

但沈確拎著的后脖子，把拎到拖鞋那邊，“你不穿，回頭肚子痛你就在那邊哼哼唧唧，你看我理不理你。”

聞煙有痛經，當年被沈思明冬天推到泳池里落下的病。

之前有一次沈確到家去的時候，正好生理期第一天，肚子疼得很，整個人病懨懨地躺在床上。

他去聞煙家是為了那事兒，但那天不方便他也沒有轉頭就走。

而是按說的，去廚房里找了姜糖水給熬了一碗。

喝了姜糖水也沒好多，沈確問怎麼才會好，聞煙說肚子涼。

那天晚上，沈確的手就一直放在的小腹上給輕輕著。

沈確對的好，聞煙每一件都記得。

但不好的次數太多了，那些好已

經不夠抵消他的不好了。

聞煙穿著不合腳的拖鞋走進了沈確的家。

房子很大，是客廳覺就有一個羽球場大小，還是二百七十度的全景落地窗。

房子的位置也很好，前面沒有遮攔的建筑，可以將江對岸的夜景一覽無。

客廳左邊的一個房間門是開著的，里面擺著一些健材，應該是沈確的健室。

右邊有兩個房間，走廊最里面的應該是臥室，門開著，但看不清里面的結構。

只有靠近客廳的那個房間的門是關著的。

整個房子里面只有那一個房間的門是關著的。

聞煙問“那個房間里面是什麼？”

“想知道？”

聞煙點頭。

“不告訴你。”

沈確沒告訴聞煙的有太多了。

也不多這一個。

所以就沒有問下去了。

反正也不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聞煙簡單地掃視過了沈確七千萬的大平層，看了眼時間，“我真的要走了，再晚回去宿舍要關門了。”

宿舍的門是十一點，現在回去正好能趕上。

“那就不要走了。”

“總是要走的。”聞煙說。

好像這一場告別，持續了好久。

從年前到年后。

果然，十多年的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聞煙剛搬進的寢室里面有個生，也是跟前男友分手。

那個姑娘說他們從小就是同班同學，現在又一起考到了海城，但從去年十月份開始，就一直分分合合，互相拉扯。

另外兩個舍友說看那個生和對象當面吵架都不下五次，最近又鬧上分手了。

聞煙記得很清楚那個生說的一句話耗著唄，等最后一點耗盡了，這段也走到盡頭了。

聞煙出神的時候，被沈確圈進了懷里，“你是不是忘記我先前跟你說的了？”

沒有忘，這段關系只有他說結束的時候，才能結束。

“那你呢，什麼時候想結束？”聞煙問。

“反正現在不想。”

沈確的公寓很大，但隔音效果很好。

何況這一層就一戶，不管鬧出怎樣的靜，好像都不會有人聽到。

聞煙第二天差點起不來，而這個男人甚至還想在早上的時候再來一次。

聞煙要趕回去上課，匆匆起來。

家里沒有用的洗漱用品，都只能用沈確的，很不方便。

以后不來了。

一個早上跟打仗似的，好在室友幫聞煙把課本帶到了教室，不然鐵定要被老師點名。

……

沈確送完聞煙之后調轉車頭開回市區，開了車載電話撥了個號碼過去。

接到電話的人明顯很意外，因為沈確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是不會主給打電話的。

“這麼早給我打電話，有事啊？”黎漾聲音都了幾分。

“一起吃個早飯吧。”

“好啊，你地址發我。”

半個小時后，沈確跟黎漾在一家早茶店面。

黎漾今天穿了一套米白的套裝，相比較平時的裝扮

，今天的這小西裝搭配連的裝束，職場中著幾分溫。

仔細一看，妝容也比平時要致很多。

看得出很看重今天早上的這場……約會。

黎漾笑地坐在沈確對面，“大忙人今天怎麼有空請我吃早飯啊？”

“的確有事。”沈確給黎漾的茶杯里倒了七分滿的茶。

“什麼事？”黎漾問。

沈確放下茶壺，掀眼看向對面的黎漾。

黎漾原本臉上帶著明艷的笑意，但是看到沈確冷淡的目時，的笑容緩緩地僵在臉上。

似乎，沈確要說的事，不是什麼好事兒。

沈確語氣很淡地問“你過我手機嗎？”

“啊？”黎漾沒想到沈確要問的，是這件事，“什麼手機？”

沈確并沒有正面回答黎漾的問題，而是說道“黎漾，我們可以是合作伙伴，可以是朋友。但是，這不代表你能我的私，有些話我不想說得太明白，你懂就好。”

黎漾臉一陣紅一陣白，遲疑片刻，問“是不是聞煙跟你說了什麼？”

沈確沒說話，只是目淺淡地看著黎漾。

這是自啊。

沈確本就沒提過聞煙，可黎漾就一口咬定了是聞煙說了什麼。

不是自又是什麼？

事已至此，黎漾倒也不想瞞著了。

深呼一口氣，跟沈確說“沈確，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你肯定知道我對你的心思。”

“這次回國，我一來是為了，二來，我是想離你更近一些。”

“沈確，我是真的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

說完，黎漾靜靜地等待沈確的一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