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延章之后一段時間沒去過劇院了。
不止他,梁紀深也再未面。
中海網正式發布公告,梁紀深擔任紀律委員會副委員長,兼項目副總經理。
是近年來,最年輕的省企負責人。
黎珍說,要見他的同僚排隊排到省外,連梁延章都得預約。
何桑登錄網,首頁由高到低依次是高層簡介,他的照片位列第一排第二個,是集團的二把手。
在一眾五六十歲的老頭子中間,極為清爽耀眼。
雖然他資歷淺,履歷卻很漂亮,二十一歲畢業,二十四歲破格進市檢,二十八歲評為十佳干部。
何桑忽然意識到,這個男人有太多太多過往,是不了解的。
“梁紀深可是香餑餑了,多老頭子眼攀親啊。”黎珍恨鐵不鋼,“你傻不傻吶?管宋禾干嘛,好男人是搶來的,不是等來的。他又沒結婚,你當什麼道德標兵啊!”
何桑平靜掛了電話,系上圍拖地。
剛搬進新家,周宸買了家和電,怕拒絕,人沒出現,委托安裝師傅送來的,何桑查詢了價格,一共八萬多,湊個整數,給他轉賬了9萬。
算是兩清了。
春節前夕,劇院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一群同事聚集在后臺,其中一個小姑娘嚇得結,“林敏昨晚在對面的總醫院跳樓了,從24層摔下來,呼喇的,懷著四個月孕呢。”
“四個月啊,型了吧?沒有那闊太太的命,老天收了...”
“我上班路過醫院,冷颼颼的。”
何桑倚著更室門,頭嗡嗡作響。
林敏是劇院的前任臺柱子,何桑是頂了的位置,退圈時何桑職,聽說是市里一個知名人的紅知己,知名人和太太形婚,很舍得給砸錢,雙十年華的孩涉世未深,抗拒不了男人的花言巧語揮金如土,被引誤歧途。
肯定想不到,自己的結局不是飛上枝頭變凰,而是一尸兩命。
崔曼麗的化妝間靜悄悄的,掛著免打擾的牌子,同事噓聲問,“桑姐,崔曼麗會不會是下一個林敏啊?”
何桑不知道。
名利場的男人對人要麼有,要麼有道德債。
沒了,還清了債,分道揚鑣。
林敏或許沒有見好就收,拿孩子挽回宮,那男人不勝其煩了。
男人狠起來,比人絕,比人惡。
何桑一時心如麻。
自己和崔曼麗,和林敏,本質上是相同的。
活躍在最接近上流男人的圈子里,鮮亮麗又如履薄冰。
是夢,是噩夢,全不由己。
何桑那幾天狀態都不好,院里傳言,外省的話劇院相中了,他們臺柱子要移民加拿大,借調補空缺。
價格開得很高,院長舍不得放人,可錢數又實在心,暫時沒表態。
何桑不想去,前三場的公演萬一賣座率不行,也就從臺柱子淪為二三線了。
這行資質出挑的姑娘不在數,艷的花骨朵似的,力非常大。
......
午休的時候,院長到后臺通知梁家的二公子來了。
何桑在吃盒飯,里塞著半截青菜,還沒反應過來,同事激圍上去,“冀省四之一的梁遲徽?”
院長點頭,“你們也關注他?”
“不關注也知道啊。”同事雙眼發亮,“他是省里的風云人,商業大鱷,梁家的公子一個比一個口碑好,梁遲徽最風流,哪個優質男人不風流啊?他風流不下流,多不濫——”
“梁二公子那麼好啊?”大家起哄,“是你夢中人吧?”
何桑沒參與討論,徑直出門。
梁遲徽坐在沙發上,一眼看到進來。
上的戲服沒來得及換,短款的水藍旗袍,像一只風萬千的藍孔雀。
他不著痕跡錯開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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