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狐貍可死了？”

商漸珩慵懶的聲音傳了出去，帶著幾分怨氣。

方侍推開門，一臉賠笑走了進來：“離死不遠了。”

商漸珩睜開眼，挑了一下眉，看向方侍冷聲道：“這麼說，他還沒死。”

方侍道：“都昏迷三天了，哪里還醒得過來？奴才猜著，說不定已經斷氣兒了，只是昭宜大長公主著消息罷了。”

商漸珩冷嗤一聲，罵道：“一群沒用的廢。”

方侍道：“可不是嘛，若是咱們的人，不僅能當即死南川王，說不準還能將虞小姐給您抓回來。那些床弩給京畿勤王軍隊，實在是暴殄天。”

商漸珩轉著手里的酒杯：“可惜了...”

可惜他現在手上能用的人不多，之前在盛京的爪牙，不知什麼時候就被商清晏策反了，讓他心里有火無撒。

方侍道：“不過如今京中不太平，咱們的人趁煽風點火...”

商漸珩斜著眼睛瞪了他一眼，方侍輕輕打了一下自己一：“瞧奴才這話說的，如今京中不太平，咱們的人趁勢而為，為您洗刷了冤屈，現在都道大行皇帝才是那個弒父篡位之人，四皇子手里那份潦草的傳位詔書，也不是圣上真心所寫。如今百都等著您出面，以正朝綱呢。”

商漸珩卻是看得清局勢，聽得出溜須拍馬的恭維話：“孤若是真的出面，只怕不是以正朝綱，而是人人喊打的臣賊子。”

方侍皮笑不笑道：“這是哪兒的話，您可是大殷名正言順的太子，不像半只腳踏閻羅殿的那位，是廢太子。”

商漸珩聽到“廢太子”這三個字，眼神有些冷冽。

真是好一個廢太子，不搶他看上的人，還壞他好事。

不過那個人的運道實在不好，每次

都是在臨功前出事，這回便是真能醒過來，只怕也是廢人一個，配不上虞安歌的。

商漸珩道：“讓老四暫且得意一段時間吧。”

方侍道：“有您在，那個傻瓜得意不了多久的。”

商漸珩不置可否，反而問道：“涼國那邊有消息了嗎？”

方侍道：“有消息了，岑嘉樹逃走后，跟涼國埋伏在大殷的細作已經接上了關系，那細作說他是皇親，他那邊不肯認，想來還是擔心岑家的安危。”

大行皇帝在試火場橫死，接著盛京便了起來，所以一時沒人留意到在神威大將軍之前，岑嘉樹也被圣上召回京來問話了。

也唯有岑家，一直關注著岑嘉樹的向，因為他的失蹤而著急。

方侍道：“聽說岑老太爺一病不起，在岑探花寫信舉報神威大將軍意圖掀的時候，岑老太爺便病了，如今盛京大變，岑探花失蹤，岑老太爺病得更厲害了。”

提到那個叛徒，商漸珩眼中倒是泛起幾分興味：“真是有意思，他一個大殷世家子弟，竟還跟涼國皇室扯上關系了。”

方侍道；“這誰猜得到呢？”

商漸珩眼中泛著幾分毒：“岑嘉樹是大行皇帝要重用之人，如今盛京還不算最，你將岑探花通敵的消息放出去，把水攪得更混些。”

商漸珩是個睚眥必報之人，還記得當初岑探花投靠老二，擺了他一道。

如今岑嘉樹搖一變，竟然跟涼國皇室沾親帶故起來，他

豈會讓岑嘉樹得意？

不如趁此機會，報了岑嘉樹當年背叛之仇，也借機把盛京的水攪混。

至于岑老太爺病重，岑家上下的安危，都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

方侍應下：“奴才遵命。”

頓了頓，方侍又道：“奴才還聽說了一樁事。”

商漸珩道：“什麼事？”

方侍道：“仙娘娘...不，現在不能這麼稱呼了，是那位姓宋的妖，制出破天神箭，另大行皇帝傷喪命，倒是應了縱帝在位時的不吉天象，朝中要安百姓心中的惶恐，平息百怒火，所以要置了。”

如今大行皇帝雖然沒有下葬，四皇子還沒有順理章繼位，但大行皇帝忽然駕崩，總不能就這樣算了。

工部都是肱之臣，還需要他們繼續制造破天神箭和霹靂烈火來強敵，誰都不敢跟大行皇帝之死沾上半點關系。

所以推來推去，所有過錯便都推到了這位仙娘娘上。

然后他們猛然發現，火藥制后，原該名揚天下，流芳百世的仙娘娘，居然悄無聲息死在了獄中。

令人唏噓的同時，也讓工部上下大大松了一口氣。

這彌天大罪，終于有人頂上了。

左右仙娘娘已死，不可能再詐尸起來反駁。

商漸珩瞇起眼：“置？不是已經死了嗎？”

商漸珩對那破天神箭和霹靂烈火很興趣，城中生那天，便命人關注著牢獄，若不能將虞安歌帶回去，就將宋錦兒帶走。

可惜商清晏先一步帶虞安歌走了，他的人悄悄潛監牢時，發現宋錦兒也斷了氣兒，上了重

傷，但致命傷口還是脖子上的劍痕。

商漸珩一下就明白過來，虞安歌到底是手腕狠辣，都到了這種地步，不忘給宋錦兒補上一刀。

因此，商漸珩還憾了好一會兒。

宋錦兒死了，他想要從工部那些員口中套出火藥方子，總是要費勁兒的，一個不好，還會暴自己。

方侍道：“咱們知道那妖死了，但百姓們不知道啊。為了安定民心，朝廷已經決定將燒死，骨灰再埋地下，另設鎮妖塔來制。”

商漸珩想到宋錦兒滿心盼著自由的蠢樣子，不由覺得荒謬。

宋錦兒是有些奇，可又實在是個蠢鈍的人，總是喜歡自作聰明，卻不知那點兒小心思，旁人看得一清二楚。

就這麼一個人，還值得大張旗鼓將的尸燒一遍，再埋鎮妖塔。

這不是明晃晃打了將奉為仙的縱帝，還有將封為仙娘娘的大行皇帝的臉嗎？

不過商漸珩只是把這件事當笑話看，自然也沒有手的打算。

“別忘了在輿中提一句，這位禍國殃民的妖，曾經可是跟岑探花有過一段呢。”

方侍倒吸一口涼氣，他這睚眥必報的主子，是非要將岑探花上絕路不可啊。

要知道，涼國也很是想要那制作火藥的奇方，求娶宋錦兒不，才改娶的襄和公主。

將宋錦兒和岑探花的前說出來，岑嘉樹若不能說出點兒什麼奇方，只怕涼人都會覺得他投靠涼國的心不誠，還念著大殷呢。

方侍道：“您放心，這些消息，一定會鬧得岑探花坐立不安。”

商漸珩擺擺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