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前,剛剛服下解藥的眾人還未過氣來,聽聞此訊,都愣住了。
瓊關離此近,頂多五六日就能打進來。而這里原本是中立之地,不參與大周與魏國的紛爭,所以駐扎此地的兵馬并不多,離此最近的兵馬過來也要三四日,而且兵馬不多。再調稍遠的兵馬過來,本來不及。如今他們人手,只怕是這一仗極為艱險難打。
“陛下!這一定是魏國人知道陛下在這里,所以才特地從此打進來。”方庭帶著眾侍衛圍到了封宴面前,激地看著他。
“這草原王只怕已經被魏國人收買了,否則的話,不可能輕而易舉地攻進來。”祈容臨面鐵青地說道。
“傳消息給附近的守將,令他們三日之一定抵達此地。”封宴大步走進大帳,提筆寫下幾封旨,給了幾位侍衛。
“陛下,離這里最近的守軍,是晁王。”方庭憂心忡忡地說道。
當年封宴回京,封夜晁連城門都沒能進,直接帶著人跑回封地,這些年也沒進京見封宴。他從來對封宴不服,如今戰火燒起,只怕他會想抓住這機會,謀權篡位。
“方庭你親自去,晁王若敢勾結魏國人,你可直接誅殺,不必再向我稟報,特許你先斬后奏。”封宴把令牌給方庭,威嚴地說道。
“是。”方庭接過令牌,大步離開。
大帳里氣氛一時間極為抑。
從長寒關到現在,兩國已經休戰有十二年了,十二年未干戈,還以為能繼續和平下去,沒想到魏國竟然又挑起了戰火,還是從瓊關開始打起。以前這片草原是天然屏障,有沼澤、有斷崖,若是草原王有心放行,那這草原就了魏國踏進大周的平坦大道。
“草原王人在何?”封宴沉聲問。
“他還在都城,陛下來時曾讓人給他傳旨,想要低調行事,所以讓他不必前來,以免勞民傷財。”侍衛回道。
“他到底有沒有勾結魏國人,還要查實。臣跑一趟。”祈容臨低聲說道。
“你去吧。”封宴點頭。
“崇安公主還在這兒,怎麼安置?”一名侍衛猶豫了一下,小聲問道。
“那個秦歸明是帶來的,難保不是故意設下陷阱。臣覺得還是要盡早罩了為好。”另一名侍衛滿臉怒容地說道。
大帳外突然響起了悉索的腳步聲,封宴大步走到簾子前,掀開簾子一看,只見崇安正撒沖向顧傾的大帳。
“是崇安公主,剛在聽!糟糕,得去保護皇后。”侍衛急聲道。
封宴眸一沉,急步走出了大帳。
……
顧傾正在給夭夭換上輕便的,頭發也綁了結實的小辮子。若是戰火燒到此,就得穿上方便跑的裳。
“我父皇怎麼可能發兵呢?不可能的,一定是搞錯了。”崇安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慌地說道:“皇后救我,宴哥哥他們只怕要殺了我了。”
“好好的殺你
干什麼。”顧傾埋頭給夭夭穿小靴子,輕聲說道:“你也趕換服,你這服太招搖了。”
“我、我、我換不換都會死。”崇安眼淚滾滾,像沒頭蒼蠅一樣在大帳里轉,想要找個地方躲起來。
可是大帳不比宮殿,又沒有柜子架子,除了床和眼前的小桌子,就沒有容之。
“公主姐姐你在干什麼?”夭夭轉著小腦袋,看著崇安跑來跑去,困地問道:“你轉得我眼睛都花啦。”
崇安看了一眼,心一橫,索貓腰鉆進了桌底。現在后悔死了,就不該來這里,更不該得罪顧傾。現在兩國戰,甚至連一個藏之地都找不到。
“父皇和母妃好狠的心,明知道我和他在一起,卻要打仗,本不管我死活。”在桌底,抖如篩糠,哭得滿臉是淚。
夭夭蹲在桌前,小手抓了自己的帕子遞了進去,“你別哭了,哭多了會變丑。”
“變丑就變丑吧,反正沒有人顧我死活。”崇安更難過了,“我一直以為我是最寵的公主,沒想到到頭來,沒有一個人顧我死活。現在還只有你一個小丫頭來問我哭不哭。”
顧傾看了看桌底,繼續收東西。返程和打仗逃命所帶的東西不一樣,要丟掉一切累贅,只帶幾瓶傷藥,給夭夭帶一服,再把短刀掛在腰上。
崇安看到顧傾忙個不停,忍不住問:“你不怕嗎?”
“怕。”顧傾說道:“沒有人會不怕死,如果真不怕死,我就不會在雪山上苦熬四年了。可是怕也要忍著,我還有兒呢,我得好好地帶離開。”
崇安看向夭夭,更難過了:“我母妃到底是不管我了。”
帳簾刷地一下打開,封宴大步如風地走了進來。
“沒事吧?”他徑直到了顧傾面前,雙手扶住的肩,張地問道:“崇安呢?”
“公主姐姐在這里。”夭夭蹲在桌前,指了指桌子底下。
崇安著,咬著不敢哭出聲。
“讓人護送去附近的城里。”顧傾往桌底看了一眼,輕聲說道:“還是個小姑娘,又是因為喜歡你才跑過來的。兩國戰,與無關。”
“你和夭夭也走。”封宴看了一眼收的東西,轉走到了夭夭面前,把抱了起來,低低地說道:“你們先回蒼山鎮,帶上兩個妹妹,繼續往南走。若我大勝,你就去京城。若是……你們就在南方停下。反正沒人知道你們還活著,以后就過普通日子。”
“魏國若是打進來,哪還有普通日子。你一定會贏。”顧傾用力抱住他,難過地說道:“阿宴,我不去南方,我就在蒼山等你。”
“胡鬧,蒼山離這里太近了,夭夭還小!你也是,還年輕,以前吃過了苦,以后就莫要再吃了。”封宴一手捧住的臉,留地看著的眼睛說道:“只是可惜,我還是沒時間施那金針,想不起來你我的日子,抱歉,是我害你罪,對夭夭,我也沒能盡一天父親的責任。若我能回去,我定會彌補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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