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樾和黎沁在拿到生安司的錄用信息之前,曾將自己的科研筆記和一些手稿作為日後備用的研究材料提前寄送至生安司。後來因為秦家變故以及那場車禍,他們前往生安司報道的計劃最終被打。
二人死後,生安司為免帶來研究機的泄,沒有將那個未曾拆封的大箱子寄回秦家,也從未和秦家提及此事,以免導致信息安全問題。
東西在生安司這一存放,就是十幾年。
直到秦殊主找上門,再加上過去這麽久,當初那些研究早已跟不上時代,也早已過了保年限,生安司才將這些東西還到秦殊手中。
如果說時他對父母的印象,停留在忙碌、缺乏陪伴階段,那麽如今再重新翻看他們留下的這些筆記心得和那兩本日記,他才算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了解自己的父母是什麽樣的人。
他們的誌向,他們的目標,他們對科學的熱,以及對這個國家赤誠的喜,以及希變得更好的期盼。
“……今天興起,和樾哥街邊擼串,同燒烤師傅閑聊,師傅提及自己曾經的夢想,是做個畫家,可惜如今隻能用各式佐料在食材上揮灑,卻始終無法提起畫筆來作一幅畫。忽慨歎,人生如輕鴻,有的人終其一生或許也無法從事自己喜歡的事業,如我和樾哥這般一路順遂,已比尋常人幸運萬分。該當知足,該當恩……
“……今天和樾哥飯後消食散步,從科學談及人倫,自自由談至生死,論及若至於耄耋,我與他雙雙老去,後走的那人,切不許悲傷,隻憾阿殊那孩子,再也沒有人能庇護於他。但那時,他想必已自大樹,需得護著自己的妻兒,必也堅強起來了,屆時倒不必記得我和樾哥,更不必傷懷……
“……人自生下的那一刻,從今往後的餘生,無不是奔現死亡之途,隻是有人早,有人晚。科學的利,在於不讓大家走得那麽痛苦,在於有人迫不及待加塞時,維護秩序,疏通道路,讓人們走得不那麽擁堵,而非強行將行人留住,更有甚至,在有序的洪流中逆流而行……”
“……”
黎沁似乎是個很記日記的人,那些日記裏,有和秦樾的生活片段,也有茶餘飯後的閑談遐思,有時並無邏輯,有時寥寥幾筆,卻是秦殊離他們最近的一次。
宋瑩站在真空冷凍艙前,本該躺在那裏的兩軀,早已不見,隻剩下兩隻紫檀木的骨灰方盒。
“這是……”
“骨灰盒。”
秦殊的手輕輕上那雕工湛的方盒,“半個月前,我同爺爺一起看過爸媽留下的東西,我們都覺得,或許早在十幾年前,就該讓他們順心遂意的離去,而不是執拗地將人挽留。那樣躺在這裏,幾年,十幾年,甚至更久,就算真的有奇跡發生的那一天,他們也不會開心。”
宋瑩下意識看向秦殊,輕輕握住他垂在側的左手。
“我不難過。”秦殊笑容平和,宋瑩仔細看去,發現這笑容並非作假。在過去的這段時間裏,發生了太多事,甚至沒有機會陪在他邊,要有怎樣的決心,才能徹底放下?秦殊說得雲淡風輕,宋瑩卻知他心中的苦。
若是最一開始,就沒有這樣的轉機,倒也沒什麽所謂。最怕的是失而複得,最後卻要親自割舍別離,那才是最折磨人的事。
而那個時候,不在。
甚至那一天,夜裏遇襲,秦殊連夜從帝都趕到南城……
什麽都不知道,自然也什麽都沒做。
留他一個人麵對這些。
像是知道宋瑩在想什麽,秦殊輕輕了的手指,“那時時間,沒來得及告訴你,你不要介意。”
“怎麽會……”
“我告訴爸媽,我會帶著他們的兒媳婦兒一起來見他們。母親在日記裏寫,希自己有一天如果真的不在人世,一定不要埋在地下蟲蟻啃食,希和父親一起,飄灑在海洋裏,追風,逐浪,去更遠的地方。”秦殊挲著盒子上的雕花,“阿瑩,你陪我一起,送他們最後一程吧?”
這兩盒本該早早撒落的骨灰,是秦殊特意留到現在。
帝都有湖無海,不是黎沁喜歡的地方,秦殊開著車,一路東行,足足開了上百公裏,才最終來到一海口。
天早已黑了,海邊沒什麽人,隻有海浪翻滾,聲湧,夜風呼嘯著,吹散宋瑩的長發。
“從這裏海,就是東海——母親從小,就是在東海邊的這座城市長大,應該會很喜歡這個地方。”秦殊打開兩隻骨灰盒,風很快卷起裏麵的灰屑,落大海之中,然後隨著浪翻卷。
“父親喜歡母親,也喜歡喜歡的一切。”秦殊想著母親筆下,父親拙劣蹩腳的話,“他應該也是開心的。”
這一路,幾乎都是秦殊在說,宋瑩安靜地聽著,直到這一刻,才忍不住抬手,上秦殊早已被吹地淩的頭發,幫他把頭發理順,哪怕下一刻又起來,便再一次幫他用手指梳理,一遍又一遍。
“阿殊,你也要開心才好。”
“嗯。”
秦殊著墨的海域,神不明,宋瑩輕輕抱住他,“我一直都在,以前,現在,以後,都會在。”
所以,你一點都不孤單。
秦殊抬起手,緩緩回抱住宋瑩,腦袋埋在的脖頸,有熱意隨流淌,在夜風中快速轉涼,最終徹底風幹無痕。
“有點冷,回家好不好?”
“好。”
回城的路,依舊是秦殊開,他好像不知疲倦,但比起去時緒恢複了不,宋瑩著他的側,原本的擔心一點點散去,最終在平穩的轎車上沉沉睡去。
在他們離開後不久,海平麵映出一層帶著暈的墨藍,隨著天漸亮,粼粼生輝,最終,有旭日東升,仿如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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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有條不紊地推進,越來越近,中間不斷有好消息傳來。
尤其調查組沿著南城事件順藤瓜,最後竟然查出當年秦殊父母遇害的那境外勢力,竟然也和南城有關,就連幾個月前,南城發最後被季知珩帶著研究團隊解決的傳染疾病,也與那勢力有千萬縷的聯係。
事態一路發酵,最終上升到國際層麵。
婚禮的前一天,華國各大新聞報道了一起度足足有二十餘年的特大國際案件,直接牽扯到國際間諜、生科學、人實驗等,隨之而來的還有一份在相關事件中做出貢獻的人員名單。
其中,秦樾和黎沁夫婦赫然在列。
至此,時隔十幾年,那場車禍的真相終於出現在眾人麵前,而秦樾夫婦所做的一切,也終於得到了承認。
“國安司已經以華國名義,向M方政府提出訴訟,要求徹查當年犧牲的那些科研工作者,鐵證如山,盡管就算想要推諉,也得顧忌國際輿論。用不了多久,兇手必將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價。說起來,多虧了南城事件,傅鴻遠曾參與其中,代了不有效信息,這才幫我們降低了取證難度。”
伴隨著這則案件進展一起傳來的,還有另一條消息。
“南城的事,目前已經定,傅家及南城其他人員涉罪諸多,不日判決將下,目前可以確定的是,傅鴻遠將被判死刑,傅玉棋監十年,至於傅玉書……因為提供證據有功,再加上他掌管傅家期間,除了權宜之計外,一直沒有違法紀,再加上還在一定程度上維係了南城的穩定,宣判無罪,今天就能出來。但傅家……從今往後,就和他沒有關係了。倒是那座雲山島,能夠留下來。”
曾經以為,自己這輩子都等不到了——世界這麼大,我又走得這麼慢,要是遇不到良人要怎麼辦?早過了“全球三十幾億男人,中國七億男人,天涯何處無芳草”的猖狂歲月,越來越清楚,循規蹈矩的生活中,我們能熟悉進而深交的異性實在太有限了,有限到我都做好了“接受他人的牽線,找個適合的男人慢慢煨熟,再平淡無奇地進入婚姻”的準備,卻在生命意外的拐彎處迎來自己的另一半。2009年的3月,我看著父親被推出手術室,完全沒有想到那個跟在手術床後的醫生會成為我一生的伴侶。我想,在這份感情裡,我付出的永遠無法超越顧魏。我隻是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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