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電火石間,一道影猛地竄出,隨著匕首的鈍聲傳來,有人被推倒,有人被撞擊,還有驚呼尖的聲音在夜裏響起,四周的保鏢和藏在暗的人手聞聲而,卻在看清眼前一幕時,驀得停下作。
原本狼狽蜷在地的傅玉書,此時此刻,正站在傅玉棋後,本該刺向傅玉嫿脖頸的匕首,如今就握在他的右手,抵在傅玉棋的脖頸。
傅玉嫿被他擋在後,順利逃傅玉棋的控製。
所有這一切,發生在瞬息之間,眾人甚至來不及反應,就已經看到局勢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讓你的人,放下武。”
“傅玉書,你真是好得很!我還是低估了……”
“閉。”
傅玉書打斷了傅玉棋的聒噪,手裏的刀往前送了送,很快,有什麽東西將傅玉棋淺的外衫染出一層暗。
“將武踢過來。最邊上那個,用服將所有人的手綁到後,五分鍾的時間,慢了,我就殺了他。”
“你們不要聽他鬼扯!傅玉書,我就不信你真的會殺了……”
一聲悶響,替代了傅玉棋的嚷。傅玉書以手作刀,直接砍向傅玉棋後脖頸,直接將他敲暈了過去。
將傅玉棋趴放在地上,傅玉書直接坐在他的背上,匕首尖端抵在他的脖頸。
“還有四分半。”
傅玉書人狠話不多的模樣,終於讓這些對傅玉棋忠心耿耿的人想起,他們麵對的,不是以往那些人,而是名聲在外的傅家家主。
幾乎是下意識的恐懼,讓這些人再也不敢反抗,真照著傅玉書的要求,一個個認命似的被綁起來。
“過來。”
等候的功夫,傅玉書看向傅玉嫿,正招手,卻最終還是放下,甚至往擺下藏了藏。
傅玉嫿著傅玉書,沒有。
於是傅玉書耐著子解釋:“過來,我給你割繩子。我沒帶手機,你幫我給刁槐打電話,讓他帶人過來。”
傅玉嫿這才上前,依言照做。
傅玉書依舊坐在地上,抬頭,視線落在傅玉嫿脖頸的痕,頭微,“脖子上的傷,很疼吧?還有沒有傷到別的什麽地方?”
傅玉嫿搖了搖頭。
得益於傅玉書先前的警告,傅玉棋這半天隻是綁著,並沒有做出什麽過分的事。
脖子上的傷口看上去嚴重,其實並沒有那麽疼。
隻是著傅玉書這模樣,傅玉嫿難免再次想起曾經自己每一次傷後,傅玉書又心疼又生氣的畫麵。
現在的他,隻剩平靜。
傅玉嫿覺得,自己已然看不懂傅玉書了。
刁槐早就在別墅外的半山觀景臺帶人候著,電話接通的一瞬間,幾乎是原地彈起來,領著人火速趕往衡山小築。
一到現場,看到一群被綁起來的人,先是一愣,不過他很快看到傅玉書,連忙上前,“先生。”
“收拾一下現場,順便打電話給南城警方,讓他們過來拎人。至於傅玉棋……”傅玉書看一眼下的人,“也一並過去。”
說著,傅玉書準備起,卻在即將站起的時候,子晃了晃,又坐了回去。
得虧傅玉棋還暈著,沒有任何不適。
“坐久了,有點暈。”傅玉書難得解釋了一句,然後朝著刁槐出右手,“拉我一把。”
刁槐連忙將人拉起來。
傅玉書走到一旁,從草坪上撿起先前掉落的男款風,走過來遞給傅玉嫿。
“夜裏涼,先穿上擋擋風,別冒了。等會讓刁槐送你去醫院做個檢查,磕到的地方……讓大夫開點藥。”
傅玉嫿著他,沒有說話,也沒有接。
一整天下來,信息太多,到的衝擊太大,此刻甚至有些理不清自己的緒,也有些看不明白傅玉書。
見不吭聲,傅玉書輕歎一口氣,隻當是被晚上的事嚇壞了,一時反應不過來,於是雙手抖開風,替傅玉嫿披在上,然後退開兩步。
“今天發生這樣的事,是我的錯,怪我沒有看好玉棋。不過不管你願不願意相信,我保證,今後你在南城,不會再到這樣的事。”
說著,傅玉書看向刁槐,“去開車,送嫿嫿去醫院。”
嫿嫿兩個字,仿佛一顆石子跌落湖心,雖隻在表層激起漣漪,卻最終一路落至湖底河床。
刁槐來到傅玉嫿邊,手做請,“玉嫿小姐,請——”
“你還想瞞我多久?”
傅玉嫿著傅玉書,忽然開口,完全無視了一旁的刁槐。
同樣在今天到大量信息衝擊的刁槐見此,頓時極有眼力見的往後退了幾步,把地方給當事人讓出來。
傅玉嫿一步步朝著傅玉書走去,在距他隻有一步之遙時,忽然抬手一把揪住傅玉書的領,將他猛地往下一拽,讓那張清冷玉麵和自己視線平齊。
“我不是傅家的兒,母親當年也不是你害死的,當初的現在的所有的一切都跟你沒關係。傅玉書,所有這些你到底還要瞞我到什麽時候?是不是就算傅玉棋真的殺了我,你也依舊不肯對我說一句實話?”
“有我在,沒人能得了你。哪怕是傅玉棋。”
傅玉書睫微閃,眼底映著細碎的燈,不知怎的,有種莫名破碎蒼白的,說出口的話,也不是什麽豪言壯誌,卻又讓人無比篤定,他做得到。
但傅玉嫿問的,明明不是這個,想聽的,也不是這個答案。
“今晚我想繼續住在衡山小築,還是以前我的房間,傅先生若是想清楚了,可以隨時來找我。我再給你最後一晚上的時間考慮,要不要跟我說實話。若傅先生依舊覺得沒什麽話可與我說,等過了今夜,我會立刻返回M國,從今往後,不再踏足南城,以免礙了傅先生的眼。”
傅玉嫿定定地著傅玉書的眼睛,說完這些話後,鬆開傅玉書的領。
視線移向別墅,傅玉嫿不再看他,也不等傅玉書的回複,抬手攏了攏上的風,朝著宅邸走去。手到風時,傳來一陣濡,傅玉嫿作微頓片刻,抬手放在眼前。
昏暗的燈下,手指上沾滿了不知名的深,風一吹,帶著一鐵鏽般的腥氣。
傅玉嫿腦袋一轟,不知道想到什麽,猛然回頭。
與此同時,後不遠,刁槐驚呼出聲。
“先生!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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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醫院的消毒水氣息包裹,傅玉嫿終究沒能留在衡山小築過夜。
隨著刁槐那一聲喊,終於知道那濡風的是什麽。
是。
傅玉書的。
剛才為了從傅玉棋手裏奪刀救人,傅玉書直接用手去擋刀,整個左手差點被那把匕首刺了個對穿,為了避免被其他人發現後,他隻一人難以震懾那麽多人,也為了避免傅玉嫿擔心,傅玉書一直強忍著疼痛,連句悶哼都沒有,乃至於就連傅玉嫿都沒有發現他的異常。
直到最後流得太多,終於被刁槐發現異常。
VIP病房裏,傅玉書被按著躺在病床上,左手用紗布裹了厚厚的一圈,讓那清冷矜貴的公子模樣,多了幾分說不清的稽與俗常煙火氣。
按照醫生的說法,若是再晚到半個小時,傅玉書的左手便是神仙也難救。
傅玉嫿坐在旁邊,脖子上也纏了一圈紗布,兩個人四目相對片刻,傅玉書忽然抬起頭看向刁槐,刁槐當即眼觀鼻鼻觀心,默默溜出病房。
門關上後,房間裏隻剩下傅玉書和傅玉嫿兩個人。
“你在療養院裏和傅鴻遠說的那些話,我全都聽到了。傅玉書,我討厭被人瞞在鼓裏,你若真的如傅玉棋所言,是為了保護我,那麽我想,我有知道所有真相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