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穩穩坐著的朝臣們,許多人不自覺地站起來,還能坐得住的之又。
楊文岳擺手大喝;“陛下莫慌!大伙不要!東王沒有造反,這是兵諫!這是兵諫!”
眾人被他的嗓門和氣勢所震懾,頓時靜下來。
楊文岳又道;“大伙再聽,炮聲已經停了。”
眾人側耳傾聽,果然安靜了。
“東王并無謀反之意,諸位完全可以放心。”楊文岳高聲呼喊著,轉向駱養心;“我問你,東王說了哪些條件?你要據實回答!”
駱養心慌了一下,看了看大哥和鄭弘太,這才說道;“李建安,不,東王聽說東宮朝會,也要來參加。他想進城,我不開門,因此就吵起來。”
楊文岳追問;“東王要帶多人進城?”
駱養心磕磕;“不不不,不多。他說,他他他說,他說只帶十幾個學生,不是,十幾個,十幾個隨從。”
“我不相信,怕他趁機帶兵城,所以不給他開門。他就罵我,其他人也罵我,罵的可難聽了,太不講理了……”
楊文岳擺手,阻止他說下去;“陛下,諸位,東王敢孤城,可見一片赤誠忠心。老臣懇請親自前往,打開城門,迎接東王殿下來此,共商國事?”
朝臣們懸著的心放下來,連連點頭。
朱慈烺拿不定主意,看向鄭弘太。
鄭弘太也有些猶豫,不知道李建安有什麼鬼主意。
周奎剛才就有這個心思,如今正中下懷。他上前一步,說道;“陛下,國師,既然東王想來談判,咱們就和他談談,買賣不仁義在嘛。”
鄭弘太看懂了周奎的眼,心領神會,心想;“也好,請君甕。李建安來到大殿,無論談的怎麼樣,直接他。到時靖海軍投鼠忌,正好拿。”
> 鄭弘太想到這里,與薛國觀瞟了一個眼神,然后向朱慈烺拱手;“陛下,既然李建安想來覲見,咱們倒也不妨一見。”
朱慈烺不明白鄭弘太的想法,只是覺很討厭。他真的不想面見李建安。一來李建安給他一種迫,讓他難。二來李建安救了他,他有點忘恩負義的愧疚,不想面對。
朱慈烺無可奈何,點了點頭;“那好吧,準奏。”
楊文岳大喜,躬行禮;“那老臣去去就來。”
“慢著!”鄭弘太吆喝;“誰讓你去了?你萬一狗急跳墻,跑了怎麼辦?駱養心,還是你回去。記住!不要開城門!用籮筐把李建安他們吊上來,不準超過十個人!”
“是!我這就去。”駱養心慌慌張張的,跑出去。
整個大殿氣氛為之一松,眾人平靜下來。
場中站立的諸位各自歸坐,耐心等待。
這時有小太監來換茶水,把眾人的涼茶換下去,換上熱氣騰騰的熱茶。
春夜時分,喝上一口熱茶,子都暖了。
小太監給洪承疇上了茶,還有一碟小點心。
楊文岳等了一會,直到小太監們都撤走了,也沒人給自己茶水。
楊文岳忙活一晚上,說話很多,覺口干舌燥,氣短心慌。他左右四顧,想看看有沒有多余的茶水。
史可法桌面上有兩碗茶,一碗是史可法的,一碗是師爺的。
史可法
發現楊文岳的目,站起來,端起一碗茶,向楊文岳走去。
大殿里都是明的僚,楊文岳的窘境早被發現了,只是沒有人敢出頭。
史可法的舉讓人很震驚,很意外。
眾人或明或暗,盯著史可法一舉一。
史可法到了楊文岳座位前面,將茶碗遞過去。
楊文岳拱手相謝,接過來喝了。
熱乎乎的茶水進肚,楊文岳覺又活過來了。
史可法轉向鄭弘太和孫不二,大聲說道;“楊公挽救朝鮮,山東抗虜,活民數百萬,爾等宵小之輩,怎敢怠慢棟梁!”
史可法幾句話義正言辭,擲地有聲,讓人心靈為之一震!
其實這是孫不二的主意,他是東宮總管,會議招待全是他負責。
鄭弘太覺得沒面子,向孫不二說道;“何苦弄這些小作,失了面。”
孫不二又又氣,鬧了半天自己里外不是人。他一腦火無發泄,抓住一個倒茶的小太監,就是一頓暴打;“你們瞎呀!倒茶都倒不明白,朝廷養你們干什麼!”
小太監好委屈,心里罵他;“我日你祖宗!不是你代的嘛,你又來裝好人!”
小太監心里罵,上只好答應;“是是是,奴才們罪該萬死!干爹息怒,小的們這就去換。”
幾個小太監急忙又回去,給楊文岳和史可法重新上了熱茶和點心。
朝臣們喝著茶,又等了一會,外面有靜了。
腳步聲急匆匆跑進來,還是駱養心。
駱養心滿頭是汗,氣吁吁的。他也顧不得什麼禮,一邊汗一邊呼喊;
“來了!過來了!李建安一共來了八個人!馬上到宮門了!”
朝臣們張起來,重頭戲終于來了。
駱養呵斥駱養心;“來就來唄,你喊什麼!沒用的東西,去外面守著!”
“是!”駱養心又急匆匆跑出去。
大殿中數百人盯著門口,耐心等待著。
又過了好一會,殿外有嘈雜聲音。燈火搖曳中,一個破鑼嗓子呼喊起來;“東王李建安,求見陛下——”
朱慈烺到心慌氣短,穩住緒,輕聲說道;“宣。”
殿門口幾個小太監向外面呼喊;“宣,李建安,覲見!”
這些都是孫不二安排的,為的就是顯示皇帝的威儀。
外面腳步聲迫近,十多人走進大殿。
駱養心帶著兩個錦衛引路,后面跟著李建安一行八人。
除了李建安,還有二狗子,張麻子、敖九命、江泰山、宋興元、李大海、胡一刀。
數百人的目匯聚過去,李建安一亮銀的鋼盔鋼甲,腰間挎著青龍刀,氣宇軒昂,人中龍!
后面敖九命幾人一個個滿臉殺氣,看著就兇猛。
李大海和胡一刀還抬著一口箱子,不知道裝的什麼。
駱養心帶著兩個錦衛跪下來;“陛下!東王李建安帶到!”
駱養心這話說的充滿壞心眼,仿佛李建安已經定罪,又是他抓來的一樣。
朱慈烺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李建安,看他用哪種見禮。
禮儀表明態度,態度決定立場。
在數百人的注視下,李建安上前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