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兒……”

他湊過來抓的胳膊，又附于耳際旁，低語輕喚的名字，意味挽留。

見他分明舍不得自己，寧芙這才心悄悄舒暢了些，可面上卻依舊板著，不肯原諒他方才對自己語氣惡劣的斥吼。

“你放開我。”

手掙著，臂上卻本沒用什麼力氣，一副矯姿態，還有嗔言時下意識撒的口吻，自己事后回憶起，恐怕都是會恥到臉紅的程度。

韓燼對本就毫無招架之力，當下自然吃死這一套，尤其見楚楚可憐的控訴模樣，簡直自責悔恨到不能自已，甚至恨不得直接當著的面，連自己耳來給泄恨。

默了默，韓燼看著，口吻十足認真地開口：“芙兒，我怎會不想見你，只是，只是……”

現在，他甚至都不敢離近。

“只是什麼？”

寧芙不要那麼輕易就原諒，從小到大，何時被人大聲說過，更不要提被吼，委屈當然不能把白，總歸要刁難兩句。

韓燼開不了口，他將自己對不可控的魘視作鄙陋，絕難啟齒，最后只能道歉來哄，“我認錯好不好？”

哼聲不滿，“語氣干的，哪里聽著像是道歉。”

韓燼不擅這些，聞言認真思。

不能干？

他仔細琢磨著這話的意思，最后一知半解，試探地沉聲言說：“寶寶，是我錯了。”

寶寶……

寧芙瞬時怔然，除了越矩喚芙兒，他竟敢又尋新的無禮之稱來故意燎熱的耳。

恥應不出來，便只好佯裝著不滿，來掩飾自己幾近泛溢而出的濃濃意，“你不能這樣我，這是哄小孩子的。”

“我只會哄你。”

見小公主單純到僅被他隨意一句話便弄得臉頰暈赭顯紅，韓燼眸瞬時暗下，神盡抑。

腹腔一團火制不住地橫沖直撞，他再不走，公主近距一定會覺出異樣。

“芙兒，你去室喝一杯茶等我好不好？”

他言語克忍著啞，盡力用溫口吻與商量。

寧芙勉強才不再惱他，見他又要走，于是忙不滿地拉住：“你要去哪？”

“……浴房。”

他點到為止，不想拿更多的污穢措辭來沾寧芙的耳，于是只模糊言道：“以后再向你解釋，這些，無需你現在懂。”

寧芙將眼睛避過，說著他極其意外的話，“我，我懂的。”

“什麼？”韓燼頓足回頭。

喃喃低語，垂目似在極力忍，“不是你說，要賠我……新的。”

那是他濃迷沉之際，無法控制劣而故意出言惱的，所說本就是不過腦的發泄之語。

況公主單純懵懂，怎會了然韻事風流。

他蹙眉，試探言道：“方才學，我收弓時無意勾扯到公主裾上的線，損，自當賠新。”

“才不是這樣。”

寧芙見他居然轉眼就想要抵賴否認，于是慌目搖頭，急急反駁開口，“我……我剛剛已經看到了，雖然很，可是明明有的。”

說完，低頭去尋證據，又向上扯拉著自己的，堅決要將被污的那布遞到他眼前來作證。

見狀，韓燼太猛地一跳。

他立刻阻了寧芙大膽的舉，繼而言語沉沉，“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

寧芙瞥目委屈，不肯松手，“不是你要抵賴的嘛。”

說完垂目，卻見污痕已并不清楚，指尖了，心想唯一的證據也要沒了，于是無措更甚。

韓燼抬手摁了下眉心，略微煩躁，實在無法接自己這方面的卓越實力被低估看輕。

方才上衫俱齊備，若非實在太多，又怎會先浸了自己的袍，之后再蹭到的上？

他沉默著，呼吸漸沉，手腕忽的被牽握住，而后聽其聲嗔嗔，“證沒了，你是要不承認了嗎？”

聞言，韓燼聲了口氣，隨即眸如點漆，視線向下鎖住。

“不承認什麼？”

不知怎麼開口，猶猶豫豫勉強尋了個措辭，而后眼睫微閃地開口，“做壞事，對我。”

韓燼不了又顯怯的眼神，聽無意似有意的撥之言，當下簡直征服暴漲。

下一刻，他手過去，直接摟住寧芙的腰心和窩，將人輕易打橫抱起，邁步便要往里走。

寧芙驚詫摟住韓燼的脖頸，聲音慌慌著問：“你……你要抱我去哪呀？”

“浴房。”

韓燼咬牙切齒，被一再，他哪里還退得了，方才是生怕嚇到才避退，可小東西卻不懼駭，懵懵懂懂，卻句句往他心上抓搔。

“不是說證沒了？新的，要不要看？”

他出聲問話未得回應，卻已提起了步速。

當下無論寧芙怎麼回答，他也不會停。

……

隔著張山水畫坐地屏風，清晰傳出里面淅瀝瀝的水聲。

寧芙不解，他明明才剛沐浴過不久，為何現在又要重新水，尤其，他還執意將放坐在這里，厲言不許離開。

話雖如此，可若真想離開，只自己推門出去便可，本沒有阻攔，他那樣嚴肅語氣，究竟是想讓離開，還是不想讓離開，寧芙思慮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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