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瓷小朋友在十三歲的時候，徹底離了小朋友的份，為了京城出了名的才。

來提親的人踏破了攝政王府的門檻，這其中甚至還有前幾年彈劾楚絕的吏部尚書。

吏部尚書來提親的時候，一向驕傲的頭很低很低，難得衝楚絕出了討好的笑，“王爺，微臣家中嫡長子聽聞令嬡的名氣，十分仰慕，想要真心求娶令嬡，王爺您看……”

他說得低三下氣，楚絕前幾年被他換著花樣罵，隻是當時還頭疼沈昭的學業所以懶得理他，如今終於靠兒翻了，自然不能輕易放過他，捧著茶杯喝了半天，最終在吏部尚書期待的目下“嗯”了一聲，告訴他回家等通知。

吏部尚書了一鼻子灰，心中鬱悶，他好歹也有錚錚鐵骨，若不是家中妻兒都想要沈瓷，他也不想來，此時一想到楚絕那副拿喬的模樣，心中鬱悶，竟頭一回有些後悔了。

晚上，沈阮回到府中，聽楚絕繪聲繪地講那吏部尚書有多狼狽，覺得好笑。

楚絕說著說著卻又忽然歎息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哪個臭小子以後會把我兒拐走。”

沈阮乜了他一眼，“孩子還小呢，你想這些做什麽？”

楚絕卻輕“哼”一聲，“你不懂，男人最懂男人。”

沈阮氣得猛踹了他一腳，又轉過頭去不理他。

楚絕低低地笑了起來，好脾氣地摟著的腰哄。

沈阮原本是不想理他的，然而他哄著哄著，的服便慢慢散落了下來，人也跟著微微息。

楚絕近些年在這種事上已越發會討開心，隻需微微手，便會在他上癱下來。

水已是一個時辰後的事了，楚絕雖已年過三十，卻仍孜孜不倦地擺弄，這些年各種方法作都用了個遍。

沈阮每每在這種時候都覺得楚絕是不會老的，然而他在麵對沈昭與沈瓷時又會的轉變一個慈祥的老父親。

……

沈昭十五歲的時候，已了名滿京城的小神醫。

他格溫和，緒穩定，對人總是笑著的，連楚絕麵對他都會多幾分平靜，家中人都喜歡他。

沈瓷小時候還嫌棄哥哥愚笨，長大後每天粘著哥哥，說東說西，炫耀自己對對子又對過了哪個那個才子，沈昭總是會溫和得著妹妹的頭，誇讚，“真厲害。”

沈阮能教兒子的已比較有限了，於是在征得了沈昭的同意後，讓梵音過來帶他去絕穀學醫。

臨行前一晚，沈阮焦慮地在床上翻來覆去。

楚絕將摁在懷裏安，“孩子總是要長大的，況且阿昭他是男孩子，今年也已十五歲了，我十五歲的時候，已在與燕國與燕皇與燕後周旋了。”

沈阮沉默了片刻，終究回頭抱住他。

楚絕說得好聽，等到沈昭走了幾日後，沈阮才發現，楚絕在沈昭走的同時便將十二暗衛派了六個去跟著，這六個人班，每天都要跟楚絕匯報一下沈昭的況。

沈阮都快要被氣笑了，狠狠踹了楚絕一腳，“你這和監視有什麽區別？他是你的兒子，又不是你的犯人！”

楚絕扯了的袖子想將拉到懷裏，沈阮卻又狠狠等了他一眼，他思索片刻後才道，“我早年得罪過許多人，派暗衛去是為了保護他的安全。”

沈阮的怒氣緩和了一些，卻還是冷哼道，“那你要暗衛每日匯報他的況幹嘛？”

將桌上的信紙拿起來，指著其中一條道，“連孩子每日接了什麽人都要標出來！若是被孩子知道了該覺得多抑！”

楚絕自知理虧，沉默半晌才開口，“我也知道作為父親我做得不好，隻是……我好不容易才將幸福攥到手裏……”

“人總是貪婪的，從前沒嚐到過甜時，那些苦忍忍也便吃下去了，如今嚐到了甜味，便再也不想回去吃苦了。”

沈阮抿，許久之後楚絕才發現的臉上已爬滿了淚，他無奈地歎息了一聲，有些手足無措地開口，“你哭什麽？你若是不喜歡，我不去做就是了。”

沈阮窩在他懷中不說話，許久也沒說出究竟是還是不是。

兩人吵架第三日，暗衛便發來了消息，“今日他在門外守著公子的時候，公子忽然打開門，告訴他：在外麵站著太累了，讓他以後來屋裏監視。”

在京城憂心著兒子的一雙父母沉默了。

他們不得不承認，沈昭在某些方麵，心智甚至還要比他們強一些。

……

因著老父親看不上這個看不上那個，拒絕了無數上門提親，因此沈瓷的婚事一直拖到十八歲，沈瓷才終於從外麵帶回了一個公子來，說是要和他親。

這公子名賀晏清，是今年風絕豔的年狀元郎，生得風霽月，格溫潤如玉。

老父親楚絕自詡生了一雙火眼金睛，總覺得這人是故意來騙自家寶貝兒的，將人裏裏外外調查了一番。

才發現兩人是在對對子的時候認識的，之後沈瓷死纏爛打了他兩個月，才把人追到手的，追到手之後又怕他後悔，第二天就帶回家裏了。

沈阮就在一旁捂笑，這劇，怎麽看怎麽都是自家兒拐騙人家良家男。

楚絕徹底沉默了。

沈阮寬他，“論聰慧，京中沒幾個人能比得上阿瓷，你便將心放到肚子裏，不會吃虧的。”

楚絕被連著安了幾日，才終於好了些，隨後等到定親的時候才知道沈阮早把隔壁的宅子買下來給兒婿做婚房。

兒就嫁到眼皮子底下，能擔心什麽？

沈阮就那樣每日看著楚絕焦慮，在心裏樂了好幾天。

知道真相的那天楚絕很鬱悶，當天晚上，兩人的房總共了四次水，沈阮總算會到了什麽“如狼似虎”，第二日一整日連都是的。

沈瓷在秋日出嫁，出嫁那日皇帝也來了。

昔日的年如今已變了老的中年人，沈阮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他時候，他會跑到的麵前吵著要保護姐姐，如今再見，兩人已是相顧無言了。

他要施展他的宏圖大業，沈阮卻隻想過自己的小日子，如今百姓都說沈燁是明君，沈阮偶爾聽著他的那些雷霆手段，會忽然覺得自己曾經為他籌謀的那些日子已越發恍惚了。

他到底還是力排眾議立了林非霜為後，林非霜時常會送些禮來給沈阮，沈阮會發現那些禮裏總有些賜的稀奇玩意兒。

因著楚絕的關係，沈燁沒辦法明正大對沈阮表示關心，隻能借著林非霜的手給送些有趣的東西來討開心。

沈瓷的婚禮異常熱鬧，婚禮過後，兩夫妻在床上沉默了半晌，心中都覺空落落的。

好在沈昭也與梵音一起回來了，梵音已五十多歲了，卻依然神矍鑠，不孕，與周禾一生都沒有親生的孩子，卻也逍遙快，很喜歡沈昭，經常拉著他的手與他講東講西，沈昭會一直附和“”。

沈瓷三天兩頭便會回家來看看，後來賀晏清覺得麻煩，幹脆給在兩家中間給開了個小門。

楚絕卻依然不太放心，怕自己死後沒人能保護兒，給賀晏清提拔到了大理寺卿，給沈瓷也請封了個二品誥命夫人才算滿意。

沈阮對他的行為哭笑不得，正在與他下棋，又起他剛下的棋子丟回他手裏，“這個棋不算，剛才你說話打擾我思路了，重來！”

楚絕低笑，思索片刻後還是又讓了一些。

……

沈昭到了二十歲的時候，總算也要親了。

對方是全國首富之，名紀棠。

紀棠年便得了重病，被沈昭救治過後便直接在沈昭家隔壁買了宅子，開始追求沈昭。

剛開始隻是假裝自己生病每天去找他，被沈昭拆穿後，幹脆正大明地每天去找他死纏爛打，還買下了全城的煙花放給他看。

沈昭終於無奈了，他看向，

“姑娘最近一個月總共給我送了三個玉佩，兩個玉簪，四個玉冠，兩服，一個硯臺，六支徽墨，姑娘，我這裏都快要為你家倉庫了，你究竟要做什麽？”

紀棠隻是嬉笑著看他，理直氣壯地開口，“我喜歡你啊，我娘跟我說，喜歡一個人，就要對他好，你看我送給你的那些東西，都是頂好的。”

對上他那雙與楚絕分外相似的眸，認認真真地開口，“我爹總要我去找個能當的，但是我覺得人不能那樣勢力，我覺得你就很好，我不會嫌棄你隻是個大夫，我可以養你，也可以投資你的醫館，把你的醫館發揚大，我很有錢的。”

沈昭看著紀棠那雙好似會發的眼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沒忍心拒絕這個小姑娘。

隔年五月，沈昭將紀棠帶回了京城，帶去見了楚絕與沈阮。

那一日，勵誌要養沈昭，投資沈昭的醫館，覺得沈昭隻是個平凡大夫的紀棠沉默了許久。

七月，沈昭與紀棠婚。

大婚那日天氣很好，沈阮看著一雙兒出嫁，終於到，與楚絕好像都老了。

不過隻恍然了片刻，便又釋然了。

管他呢！年輕有年輕的活法，老了有老了的活法，生活總歸是要一直繼續的，沒必要去糾結那樣多。

又抓了楚絕的手，楚絕下意識皺眉，可憐地開口，“公主，疼……”

沈阮早已看穿了他的故作可憐，隻瞥了他一眼，“疼也忍著！”

楚絕沉沉地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