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將至，寒意料峭。清晨的冬霧彌漫在城市每一個角落，風吹落枝丫上的積雪簌簌輕響，冬雪紛飛夾雜錯落。

推開窗，冷風裹挾著雪花迎面而來，寒氣驀然鉆鼻腔，一徹骨的涼意傳遍全，讓人本能地戰栗。

沈清蕪關上窗，隔著玻璃看風雪呼嘯。

穗安的手已經功了，和父親回母親老家祭拜了，的雙相病也控制得很好，早早地就停了藥，沒有復發的征兆。

也早早地拿下了fifi獎，為了榮獲雙獎中最年輕的一位調香師。

這幾個月來賀妄變化不小，褪去了我行我素的張狂勁兒，越發沉穩，當然僅限于在特定況下。

今天是除夕，邊冷冷清清的。

有點不太習慣。

沈清蕪自嘲似的扯角笑了笑，似乎矯了不。

早就已經幾乎每次的節日他們都在一起，要麼單獨相，要麼回賀家和長輩們過，現在一個人待著心里就蒙上了一層塵靄。

敲門聲毫無征兆地響起，沈清蕪去去開門，賀妄高大的影出現在的視野中。

“想我沒？”他的肩頭落了層白皚的雪花，也沒著急去拍，敞開黑大，拿出了一袋熱氣騰騰的糖炒栗子，“給你帶的。”

板栗獨有的香味混合著甜味彌漫在空氣中，沈清蕪接過，手拂去了他肩頭的雪，“今天除夕，你怎麼來了？”

“今天除夕。”賀妄眉眼沉沉，“和你一起過。”

“你爺爺，母親呢？”

他輕輕扯了的袖，“爺爺被我三叔接走了，母親回外婆家，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想請沈老師可憐可憐我，收留我一晚。”

賀妄進來后，去廚房轉了一圈，食材得可憐。

他便打了通電話讓人送了些食材來，食材幾乎都是理好了的，他先把湯燉上了，又和上面打算包餃子。

剛搟完餃子皮，沈清蕪進了廚房，洗了把手拿起了一張餃子皮，“一起包。”

在除夕晚上和人坐在暖的燈下一起包餃子，場景說不出來的歲月靜好，賀妄眸和，“好。”

兩個小時后，餐桌上除了兩盤餃子外還有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湯。

他們還煮了一小鍋紅酒，草莓、蘋果、橙子等水果和冰糖紅酒放在一起煮，沒過多久就能聞到一混雜了水果香濃的酒味擴散開來。

熱紅酒了普通酒飲的味，又揮發了不酒，清甜醇香，也不容易喝醉。

一桌年夜飯吃完，空氣充盈的酒似乎麻痹了大腦。

不知是誰先靠近的，總之兩人彼此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了，呼吸也陡然纏。

沈清蕪能看見他瞳孔中倒映出來的的影子，和窗外的燈融在一起，相輝映。

賀妄說話時，夾雜著微醺酒氣的熱氣噴灑在的鼻尖，“明年、后年、未來的每一年都想和你一起過年，給我一個機會，沈清蕪。”

他是一個極會審時度勢、見針的人，見沒有第一時間給出回答，就權當是默認，結滾難耐，輕輕吻上了的。

兩人齒間的紅酒味越發香馥郁，最后點燃了一團火，燒得沈清蕪快要融化了。

他橫沖直撞的青吻技在此刻也被化了許多，纏綿滾燙的氣息將兩人淹沒。

“砰——”窗外有人放起了煙花，絢爛的火籠罩著兩人的眉眼。

幾分鐘后，煙火停了，但耳邊的悶響仍在轟鳴。

兩人的分開了一點距離，神志都不甚清明，賀妄呼吸沉沉，眸子里墨翻涌，手指輕拂過眼尾的紅痣。

“新年快樂，朋友。”

“我還沒答應。”

“你也沒拒絕。”他托起的下，“我當你默認了。”

沈清蕪輕聲罵，“強詞奪理。”

“沒錯，我就是這種人。”賀妄反以為榮，有理有據地舉例，“你要是不愿意，剛才怎麼不推開我，寶貝？”

“愿不愿意，沈小蕪？”

沒說完，湊上去吻了一下他的角，比一句“愿意”的殺傷力要強百倍。

男人的眸漆黑如墨，又滾熱似火，他再次扣住了的后頸，傾吻了上去。

兩人都失了心神，醉倒在了悱惻旖旎的綿長熱吻中。

沈清蕪的呼吸都是的，像是松枝上的落雪。

心想，當然愿意。

不管是之后將捧在手心里、事事妥帖的賀妄，還是現在這個笨拙莽撞、卻滿腔熱忱的賀妄，都愿意。

又一吻結束，沈清蕪被賀妄圈進了懷中，看著茫茫大雪萬家燈火錯，心生慨。

后者握住的手，“在想什麼呢？朋友。”

剛晉升為男朋友的男人顯然有些躁，恨不得每一句話都加上對的稱。

沈清蕪說，“我在想，如果我們在相遇后的走向和發生的一切不同，你強行把我留在你邊，而我又利用你復仇，會是什麼樣的發展？”

賀妄了的耳垂，“怎麼不想點好的？比如我們自相識、青梅竹馬，再比如從初遇開始我就對你百般呵護，按照你喜歡的方式追求你。”

垂眸輕笑了一下。

男人認真思考了幾秒，正道，“如果按照那樣發展，我們會吃很多苦。”

依照他曾經的狗脾氣，一定對沈清蕪百般控制，在他看來是難自，但卻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更何況一段一旦摻雜進私心和目的，就顯得不純粹了。

不知要多麼堅定不移的決心和炙熱滾燙的意，才能夠彌補七零八碎的鏡子。

被他摟進懷里的沈清蕪靜靜著兩人的溫彼此傳遞，喃喃道，“的確。”

“如果真的有如果，那我有一句話想替那個自己的說。”

沈清蕪饒有興致，“你說。”

“我不算好人，也做過很多錯事，但我你是真的。”

“不論如何，我們還是會破除萬難，歷盡千帆，相遇相。”

不管故事的節點發生了什麼細微變化，奔向命運盡頭的火車如何轉換軌道，他們的結局只會有一個。

他們會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