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離得太近了。
賀妄甚至能到沈清蕪講題時從瓣中溢出來的溫熱氣息。
他的視線微微轉移,從習題挪到了正在說話的上。
“同碳原子數的羧酸……”
再后面的話他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原本下定決心一定要搞懂這道題、毫無雜念的大腦一下宕機了,無法遏制地產生了不合時宜的想法。
沈清蕪平時的有些淡,但現在應該是剛洗完澡的緣故,被熱氣蒸騰出了更加濃郁的,恰到好的飽滿水潤。
不知道不……
“你明白了嗎?”
沈清蕪的聲音讓他的思緒從想非非的世界中離出來,他下意識地抬頭看向,“什麼?”
或許是因為心虛,他抬頭幅度有些大,鼻尖幾乎過了的臉頰。
沈清蕪頓住了,黑晶石一般的眼眸中有錯愕的異,瞳孔里倒映著近在咫尺的年。
時間像是被施了魔法,融于兩人對視的目中,一分一秒的流逝都異常的緩慢。
薄荷沐浴的清香席卷的嗅覺,混合著青春期的異荷爾蒙。
甚至能看清楚他高鼻梁的弧線,以及臉上不易察覺的絨,還有細微的神變化。
他在張。
沈清蕪眨了眨眼,開口打破了微妙又沉寂的氛圍,“你在張什麼?怕我罵你?”
賀妄這才如夢初醒一般,往后退了退,“沒有張。”
似笑非笑看著他,明顯不相信他說的話,卻也沒有拆穿,“那繼續看題。”
“好。”后者垂眸,視線落在習題上,
他垂在側的手心洇出了一層薄汗,昭示著他剛才并不平靜的心。
沈清蕪料定他剛才沒有好聽講,又耐著子再講了一遍,賀妄這次才聽進去了。
抬眸看向他,瑩潤的雪白如玉,襯得更加紅潤,“還有題不會嗎?”
賀妄努力克制自己不去看的,低著頭,“沒了。”
他拿起桌上的習題就往外走,有年氣的高大背影竟然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第二天中午,沈清蕪照舊是和祝穗安一起去吃的食堂,回班級后穗安拿出了試卷開始整理錯題,沈清蕪也正想拿出試卷,忽然注意到坐在旁邊的賀妄氣有些低。
他老老實實地坐在位置上,沒轉筆也沒打游戲,姿態怠懶,凌厲的眉眼沉郁,能看出來心不佳。
問,“怎麼了?誰惹你了?”
“嗐,就其他班的唄。”周時嶼作為知人,立馬跳出來答疑解,“今天中午你不在,有人來送書,被我們撞了個正著!可把妄哥給氣壞了。”
沈清蕪沒明白,“送書你不收不就好了,生什麼氣?”
賀妄嗓音涼涼,“是有人來給你送書。”
而且是三個人組團一起來送的,一見到教室里就他們幾個,還向他們問了句沈清蕪的座位在哪兒。
他的臉當即就暗了下去,周時嶼幾人也沒敢接話。
沒想到那三個人一點兒眼力見都沒有,不僅沒看出沈清蕪的“緋聞男友”就在他面前,而且也沒看出來他心不悅,又樂顛顛地問他們能不能幫忙遞一下書。
沈清蕪掃了一眼桌肚,“那書呢?”
“你還想收?”賀妄的聲音惻惻的,“我幫你拒絕了。”
“沒想收,幫我拒絕了好的。”
周時嶼言又止,“清蕪妹妹,你怎麼不問問他是怎麼拒絕人家的?”
賀妄當時殺氣騰騰地走到那三個男生面前,極攻擊的長相和迫讓他們愣了一下。
賀妄冷冽的目略地從三封書上掃過,開口看向最右邊的男生,“字這麼丑,也好意思追?”
男生:“啊?”
他又看向中間的男生,慢條斯理地說,“穿高跟鞋比你高。”
“……”
最左邊的男生沒等他開口就立馬自證了,“我字好看,而且高的。”
賀妄又看了一眼他的書上的“to沈清蕪”,字的確還行,一看就是練過的。
人也長得高,幾乎快趕上他了。
不過——
“你績排名多?”
“年級前二十。”
賀妄冷笑,“年級第一都沒談,你年級前二十好意思談?別打擾學習。”
最后,三個男生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打擊,失魂落魄走了。
以周時嶼為首的幾人在一旁嘆為觀止。
高揚反應過來,“不是,妄哥,你這標準是不是太高了一點?照您這樣說,那豈不是只有又高又帥、字也好看的年級第二才能配得上了。”
賀妄瞥他一眼,“不行,學習沒。”
“那高三的年級第一總行了吧?”
“只會死讀書的書呆子。”
所有人都沉默了。
周時嶼嘖嘖嘆,“行,我倒要看看,以后找了個什麼樣的男朋友你才會滿意。”
聽完周時嶼繪聲繪地描述,沈清蕪沉默了一瞬,“你下次委婉一點。”
總算知道為什麼祝穗安說賀妄雖然又帥又有錢,但是基本沒有生跟他表白了,生恐怕會被他說哭吧。
賀妄義正言辭,“我這是斬草除,永絕后患,以后再有人跟你表白我都幫你拒絕了,別讓他們影響你學習。”
沈清蕪輕挑了一下眉,“這麼說,你還用心良苦的?”
他虛偽道,“不用謝,畢竟我們是青梅竹馬,你又了我那麼多年的哥哥,我照顧你是應該的。”
“哥哥”是十歲之前對他的稱呼,后來就變了直呼全名。
為此賀妄不知吐槽過一次,說長大之后沒那麼可了,也不依賴他了,還多次企圖用零花錢、珠寶等品哄繼續他哥哥,都以失敗告終了。
沈清蕪妥協,“那以后就拜托你了,不過還是委婉一點,書也是他們家對我的肯定,畢竟是別人的一片心意。”
果然兩人的思維不同,賀妄就從來不會這樣站在別人的角度去考慮問題,也不會心善到照顧別人的緒。
他眼眸漆黑,“知道了。”
等到沈清蕪又枕著他的校服沉沉睡去后,賀妄從桌肚里出一張a4紙來,斟酌再三后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