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春初,一縷撕破云層帶走了料峭的薄寒,層層疊疊的樹葉過濾了暈,再照進房間時是淺淡斑駁的金斑。
穗安扶著扶手架,正一步步艱難地行走,的雙存在萎的問題,縱然每天都有護工按,中醫針灸,但更多的復健練習還是得靠自己才行。
十幾米的路走得很慢,用時也久,走完下來已經大汗淋漓了。
沈清蕪扶著坐下,祝父抬手給了汗,又不自紅了眼眶。
“今天就練到這里吧,走太久了也會適得其反。”了穗安的腦袋,“你也辛苦了,休息一會兒。”
祝穗安點了點頭,然后拿起了旁邊的高中教材看了起來。
祝父出不贊同的神,“剛剛才耗費了力,現在又要耗費腦力?”
祝穗安表迷茫,“沒有啊,我又沒有做競賽題,這很簡單的,就是放松呀。”
祝父轉頭還想要找沈清蕪當同盟,沒想到后者也覺得說得有道理,十分認同地點了點頭,“也別看見太久了,小心眼睛疼。”
搞不懂學霸思維的祝父嘆了一口氣,轉而問起其他話題,“清蕪啊,你和那個賀妄是在談?”
他對沈清蕪這個小姑娘除了有無盡的激之外,還有心疼憐惜,此刻也忍不住想把當兒似的對待,生怕吃了虧,被權勢滔天的男人給哄騙欺負了。
穗安自然知道爸心里想的是什麼,搶先開口替沈清蕪說話,“是正兒八經談哦,爸爸你知道嗎?阿蕪男朋友看著是個大塊頭,實際上對阿蕪百依百順的,用我們年輕人的話來說,就是忠犬。”
沈清蕪沒忍住,輕笑了一下。
忠犬,形容得還切的。
賀妄可不就像是一只粘人又攻擊力十足的大型犬嗎?
穗安突然想到什麼,“說起來,賀先生之前都和你形影不離的,這兩天怎麼沒看到他了?”
“他出差去了,過幾天才能回來。”
不知道為何,賀妄忽然生出了要接手公司,不當啃老紈绔的念頭來,并且決心還很堅定,在過完春節假期后就開始接了公司的各項事務。
或許是從小家族培養起來的眼界和謀略在這時候發揮出了大作用,也或許是賀妄在金融投資行業極天賦,他接手公司事務后所有事都得心應手。
賀母索直接放權給了他,自己約著關系不錯的貴婦太太們去法國旅游去了。
賀妄搖一變為了賀氏集團的首席執行,相應而來的也有理不完的工作和談不完的合作項目。
出差前一晚,男人還抱著依依不舍,先是叮囑了一番他不在家要照顧好自己,又黏黏糊糊地吻,要求每天都要視頻電話藉相思。
這還不算完,賀妄出差后兩人使用微信的頻率陡然間暴漲了幾十倍,他一天能發來幾十張照片和報備信息,從今天和誰在哪里簽了什麼合同,到午餐吃什麼都事無巨細地匯報。
當然在這些信息里,偶爾還會摻雜著幾條不太正經的語音,男人用他低沉喑啞的音調輕緩地說著話。
到了晚上,賀妄的視頻通話申請照常彈了出來。
接通后,他的影出現在平板屏幕上。
男人應當是還在宴會上,背景能看到歐式宮廷建筑中常見的白浮雕墻壁,他即使穿正裝也不會一不茍地扣上所有的扣子,領口還是松松垮垮的敞開,烏黑的發盡數梳了上去,顯得眉眼更加凌厲鷙。
賀妄一張口,眉眼間的狠厲融化,化作了連綿春水,“乖乖,在干嘛?”
沈清蕪穿著真睡袍,把鏡頭放在了桌上,“剛洗完澡,準備看一看策劃案。”
明亮的燈籠罩在上,襯得白如玉,著月般的清絕,薄綢的布料沿著纖細腰垂下來,隨著的作時有時無地著窈窕段。
賀妄的眼瞳中清晰地映著這一幕,結上下滾了一下,“出差一周了,好想你。你想我嗎?”
沈清蕪黑白分明的眼眸亮而明,“有一點。”
男人原本都已經做好了別扭又地說不想他的準備了,現在聽到倏的坦直白起來,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啞了聲。
他管里的好像都變得滾燙了,腔里那顆正在跳的心臟也充盈著愉悅的緒。
賀妄低著聲線,“有一點什麼?”
沈清蕪自然知道他明明聽清了,卻還想要哄再說一遍的小把戲,難得配合,耐心地重復了一遍,“想你。”
男人的呼吸沉重了些,顱頂都麻了似的灼然,像是有一枚鉤地從心尖過。
有那麼一瞬間,賀妄產生了想要不顧一切坐飛機回京都,把按著狠狠親吻的沖來。
他灼沉的目實在是太直白了,已經到了不能忽視的地步,隔著屏幕也能讓人知到其中蘊含著的滾燙熱意。
沈清蕪輕笑了一聲,慵懶地單手托著下,“在想什麼呢?”
因為這個作,順的薄綢袖往下落,在手肘堆積,出一截如藕段般瑩潤的小臂來,是真的剛洗完澡,凸起的腕骨被熱氣蒸騰得泛著薄紅,像是桃花蕊。
賀妄漆黑的眸凝視著,“沈小蕪,你是不是覺得我出差這幾天沒在你邊,不能把你怎麼樣,所以就能肆無忌憚地撥我?”
輕挑了一下眉,佯裝聽不懂他說的話,“撥你,有嗎?”
不知道是不是賀妄因為先為主而刻意放大了某些事,他總覺得沈清蕪說這句話的時候,嗓音輕了些,但在“撥”那兩個字上又特意咬重了音,尾調還微微上揚,分明就是蓄意引。
不,不只是聲音,看似隨意的坐姿,朦朧清雅的眉眼,還有在袍下若若現的鎖骨,都是赤的勾引!
沈清蕪倒是跟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掛斷了電話,他從晚宴回到酒店的當晚就做了一場不可描述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