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很好，瓦藍的天空有幾縷淺淡的浮云，溫暖和煦的金灑向人間，沈清蕪和小陶登上了飛往海城的飛機。

沈清蕪雖然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兩樣，但小陶就是莫名覺得既輕松又沉重，像是把所有七八糟的香料都胡混合在了一起調和出來的香水，復雜得難以捉。

小陶知道肯定和賀妄鬧了什麼不愉快，不然他肯定是要跟著他們一起走的，但很聰明地沒問，也沒怎麼說話，給留足了安靜思考的空間。

一路上沈清蕪都在閉目養神，下飛機后祁遇派了兩輛車來接們。

小陶寵若驚地拎著行李上了一輛車，先回了公司分配的住所，沈清蕪直接去了醫院。

病房里縈繞著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沈清蕪握住了正在沉睡的祝穗安的手。

祁遇皺眉看著，“你和賀妄吵架了？你好像瘦了。”

沈清蕪抬頭看著他，“不算，我們分開了。”

祁遇有些驚訝，“分了？怎麼了？”

他們在云城分開之前，沈清蕪和賀妄之間的關系明顯有緩和，他回來之后對著穗安自言自語的時候，甚至還開玩笑似的說他不太滿意賀妄這個妹夫。

后來又聽說了雷浩源越獄想要殺害沈清蕪，賀妄替擋刀的事，他才對賀妄放下了所有因第一印象而產生的見，覺得他們倆應該好事將近。

現在距離那時也沒過去多久，怎麼忽然就分開了？

比起他的詫異來，沈清蕪這個當事人顯得異常平靜，“沒什麼，不合適，就分開了。”

見不愿多說，祁遇也沒有再問的意思，了然地點點頭，“沒事，又不是生活的全部，HEALER的香水總監，公司的香水線還需要你來主持大局呢。”

沈清蕪對他笑了一下，“那恐怕不行了，祁總，我要請病假。”

祁遇的笑意收斂，“你病了？”

“雙相。”說，“要住院治療。”

祁遇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祝穗安，低聲道，“出來說。”

兩人前后走出病房，他問，“是因為賀妄？”

否認，“不，和他無關，是我自己。”

祁遇目復雜，低低地嘆了一口氣，“之前我就想說了，你把自己得太了，當初為穗安報仇你完全可以把很多事給我來做……好好治療，有需要就來找我。”

沈清蕪點了點頭，“穗安還是得拜托你照顧了。”

“我十分樂意照顧。”祁遇語氣輕松，“不是有種說法，植人能聽到外界的聲音嗎？我天天在面前混臉，以后醒了，我追也能更有勝算一點。”

看著面前的男人，心頭忽然涌上了一難以言喻的悲愴緒來。

好像天底下所有的有人都不太順利，像是被最爛的編劇加上了所有狗又疼痛的元素，面目全非又沉重抑。

“分了？？？”私人飛機上，周時嶼驚詫又高昂的嗓音充斥著整個機艙，“你們分了？你不想跟好了？”

“想。”賀妄將紅酒一飲而盡，“但我更想長命百歲。”

周時嶼啞然，“這二者有什麼關聯嗎？”

溫如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

他又看向賀妄，男人上縈繞著一深沉的、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晦暗，他并沒有現在表現出來的那麼輕松。

賀妄倏地想到了什麼，拿出了刻著勿忘草的銀手鐲挲了一下，把它給了旁邊的保鏢，“拿個盒子裝起來。”

溫如琢瞠目，“你沒送給？我以為你當時刻勿忘我是那個意思。”

男人短暫地闔了一下雙目，“是那個意思。”

勿忘我，勿忘我。

當時他已經妥協了，所以想著去刻個銀鐲子送給沈清蕪，既能保平安，也能在那里留下點什麼。

直到昨晚他還想要把銀鐲給，但就在他回頭那一瞬，看到了逆著房間的，站在門口的沈清蕪。

周都籠著一層虛無的影，襯得整個人的影都有些縹緲不真切，好像須臾之間就能如同話故事里的人魚似的化泡沫，隨風消散。

所以他后悔了，沒把銀鐲給出去。

如果自己的存在對于沈清蕪來說是莫大的力，那他最好是在的世界里消失得一干二凈，不留下任何一痕跡。

曾經的賀妄覺得，就是要不擇手段、不顧一切地得到；后來他又覺得，就是要放下段去表達，要尊重和包容。

迄今，他不再得到，而是害怕。

溫如琢聽完默然了一陣，“原來還真有歌詞里的，有一種做放手。我有點相信你了，賀爺。”

周時嶼還沒著頭腦，“不是，你為做了那麼多，都擋刀了，說分手就分手了？這人也真有點絕。”

“閉，你懂個屁。”賀妄作勢要踹他，被后者躲了過去。

男人看向窗外一無際的天，低聲說，“也很想和我在一起，已經很努力了。”

如果不是，在他知道病去找的那個晚上，沈清蕪就該決絕地和他一刀兩斷，但沒有，擰又糾結地給了他們一個機會，也給了自己一個機會。

不過沒有在機會里窺見亮，只得到了更多的力，所以才會及時止損。

但這不是的錯，錯就錯在他是這樣的人，而是那樣的人，兩人就是冥冥之中相遇，在被彼此吸引后需要攜手面對嶙峋河山。

但山太高了，他們不過，水也太深了，他們淌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