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賀妄看著手機頁面神嚴肅，旁邊的護工心驚膽戰，以為自己的工作上有什麼失誤，惹這位爺不高興了。

男人和沈清蕪最近的聊天時機停留在了昨天，他發的那三條消息還沒回復。

他再一次撥了電話過去，被掛斷了，幾秒后微信發來了消息。

【不方便。】

男人這才從昨天兩人“一吻定”的巨大興中離出來，察覺到了沈清蕪的冷淡疏離。

他握住手機的大掌一下收了，眼底沉至極。

【你什麼意思？我哪里惹你生氣了嗎？怎麼不理我了？】

他忽然又想到了什麼，補了一句。

【還是我母親跟你說了什麼，說的話你隨便聽聽就行了，不用放在心上，你是和我談，又不是和談。】

沈清蕪這次倒是回復得快。

【沒有生氣，賀太太也沒有對我說什麼。你先好好養傷，我們之間的事以后再談。】

賀妄雀躍的神經一下冷寂下來，心也沉到了谷底。

【就現在談，你想要跟我說什麼？】

沈清蕪那邊一直顯示著“對方正在輸中”，半晌了卻沒發出來一個字。

男人心底那不好預越發強烈，腦海中飛快地重現出昨天的場景后，還是將問題鎖定在了賀母上。

他抬頭向正在花的的母親，“你對沈清蕪說了些什麼？”

桌上放著幾簇修剪好送來的鮮花，賀母將一只月季放在花瓶中，頭也沒回，“我跟說，我知道你傷的真正原因。”

賀妄的眉心突突地跳了兩下，眸底深沉近墨，神繃，“你跟說這個做什麼？為擋刀是我自愿的。”

“我知道是你自愿的，但你是我兒子，我能不心疼嗎？”賀母一下紅了眼眶，“你知道保鏢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差點暈了，想著你要是出事我也不活了！”

賀妄靜靜地和對視兩秒，看到一向優雅沉穩的母親眼眶越來越紅，嘆了一口氣，語氣有些煩躁，“您哭什麼？我知道您擔心我，但是您別對著生氣啊，您生氣罵我打我不嗎？”

“罵你打你？”賀母將好花的花瓶往床頭柜上重重一放，“等你傷好了我高低打你一頓。”

賀妄一副任由置的模樣，無所謂道，“隨便打。就是記得以后對溫點。”

福利院中，沈清蕪的手機又震了一下。

是賀妄再次發來了消息。

【母親都告訴我了。】

眉頭一凝，帶著疑慮，【告訴你了?】

【對。幫你擋刀是我自愿的，別管說什麼。你現在不想見到我能理解，等過幾天回京都了你再來看我行不行？】

果然不是說那件事。

沈清蕪不著痕跡地舒了一口氣。

賀母很心疼兒子，絕對不會在他傷口未愈的時候說出這件事。同時也很明，把們談的容省了一句話，就能讓賀妄誤會。

不過也是因為這個誤會，能差錯地讓忽然疏離的態度有合理的解釋。

垂在側的手又不可控制地微微抖起來，即使握拳也改變不了它還在抖的事實。

沈清蕪想到了賀母給的那張名片，有些后悔那天主吻了賀妄，把兩人不清不楚的關系往不應該發展的方向又推了一把。

甚至自己都理不清現在對他是什麼，當時又為什麼會忽然親他。

是出于他不顧一切幫擋刀的激，還是那時候氛圍正好彼此吸引，亦或是別的什麼原因。

但現在也不那麼重要了。

或許從賀妄追到海城來的那一刻，就不應該有什麼莫名其妙的自尊，就應該將的心理問題事無巨細地說給他聽，說不定當時就能勸退他。

自己的心理疾病沒告訴除了心理醫生和穗安之外的任何人，骨子里有一堅韌的高傲，不想讓別人聽聞的病后出一副憐憫又同的神態來。

直到賀母的出現讓不得不面臨一直逃避的現實，這件事不能再瞞下去了。

在往后的歲月余生中，很可能自始至終都擺不了手抖、心悸、焦慮不安和迷茫痛苦。

自己分明知道最后還是會孑然一，卻任由兩人的關系往曖昧深發展，對于賀妄來說太不公平了。

賀妄脾氣暴子又急，現在告訴他真相不是一個合適的時機，等到他傷養好后，關于的病，會和盤托出。

賀妄在醫院待了足足十幾天，覺得骨頭都要發霉了。

他的素質和傷口自愈能力一向很好，醫生每天來換藥時都在慨。

而這一天，他終于能夠出院了。

賀家財大氣，在全國各地的房產不，榕城自然也購置了幾套。男人被保鏢用椅推著進了別墅四逛了逛，他撿起小石子抬手往錦鯉池里投去，正團團吃魚食的錦鯉到驚嚇，四散逃開。

正在喂魚的賀老爺子抬頭瞪他一眼，抬起了手里的拐杖，“骨頭了？”

他把手里剩余的石子拋了拋，“您和母親這些天去哪兒玩了？”

“你閑得沒事兒去睡覺養傷，我和你母親天天照顧你，哪兒有功夫去玩兒？”賀老爺子一臉不耐，“之前也不是沒來過榕城，景點都去過了。”

賀妄狀似恍然，“那您應該無聊的吧？要是在京都，這時候您不得跟老戰友們約著去下棋喝茶？”

“小畜生！繞大半天是在這兒等著我呢？”賀老爺子笑罵一聲，“趕我們走呢？”

賀妄哂笑一下，“我可沒這麼說。”

但心里確實是這樣想的。

他們在他邊其名曰是照顧他，實則跟監視沒什麼區別，他本找不到機會去見沈清蕪，更不可能主來看他。

這十幾天倒是回了他的消息，但態度卻依舊冷淡。

應該還在生氣。

想到這兒，男人了眉心，暗暗咬了咬牙。

怎麼偏偏自己的母親就是他追求幸福道路上的絆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