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宅。
男人趴在床上,上半著,小麥的背部寬闊厚實,每一塊勻稱得像是雕刻出來般線條流暢。中不足的是,此刻他的背上有幾道青青紫紫的痕橫貫,看起來有幾分猙獰。
傭人小心翼翼地給他上完藥,退到了一邊,賀老爺子對他說,“下次上藥別這麼溫,下手重點,痛死這小畜生!”
賀妄坐起來,“其實還真不痛,藥也別涂了。”
“你就吹。”老爺子重重哼了一聲,“我親自打的,我能不知道力道?”
賀母生日宴結束,賀老爺子就抄起他的拐杖給了他賀妄幾下,那實木拐杖帶著七力道落下去,雖然沒傷著骨頭,但背上的皮上也得等個十天半個月來能好。
賀母一臉心疼,“爸,您下手也太重了。”
“你看看你,被他氣得半死說要狠狠教訓他,我就打了幾下你就心疼了。”老爺子恨鐵不鋼,“他這無法無天的子都是你慣出來的!”
“你看他干出來的好事,大庭廣眾的駁了那小姑娘的面子,還當眾跟你嗆聲!”賀老爺子越說越氣,開始翻舊賬了,“那天還跳車逃跑,差點沒給我嚇出心臟病來!”
賀妄哂笑一聲,“當時不是讓您車走前面嗎?你非要跟我后面。”
時至今日,老爺子終于知道那天這小兔崽子為什麼非讓他的車先走了,因為走在他前面至不會親眼看到他跳車。
他又想要給這小混賬兩下了,“這麼說你還關心我的?我還得謝謝你?”
賀妄面不改,“不用謝。放我回海城就行。”
賀母險些又暈過去,以為沈清蕪走了,賀妄和之間總該結束了,但是萬萬沒想到那不爭氣的兒子會千里迢迢地追上去。
之前沈清蕪說是兒子糾纏,還不以為意,直到現在才幡然領悟,人家說的全都是實話!
慢慢坐下,喝了茶,“你還要去追?這都追多久了?難不還不喜歡你?”
賀妄臉上的表斂了斂,眉眼都沉郁下去了。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事實好像的確是這樣。
見兒子默認了,賀母倒吸一口涼氣。
果然!這人的第六該死的準確!
當初賀妄回來吃飯,洋洋得意地說沈清蕪他的時候,就對此持有懷疑,沒想到事實還真是反過來的。
是自己這不爭氣的傻兒子沈清蕪!
賀老爺子沒好氣地說,“人家都不喜歡你,你還追著去干什麼?既丟了我們家的臉,還擾得人家小姑娘不得清凈。”
“不喜歡我我就讓喜歡我唄。而且我覺還是有點喜歡我的,就是不好意思說。”賀妄的指腹挲著自己的玉扳指,面不改地說瞎話,“我這次回來也舍不得我的。”
老爺子一臉狐疑,“真的?”
男人神如常,語氣平靜,說得跟真事似的,“我騙你干什麼?我走的時候拉著我的手,滿臉依依不舍,祝我一路順風,還叮囑我早去早回。”
那天正好將兩人對話盡收耳中的孫叔了一下角。
爺說了那麼老些話,也就沈小姐祝他一路順風是真的。
賀老爺子對此毫不知,他還信以為真,臉稍霽,“那這還差不多,至不是你一個人單方面對人家死纏爛打。勉強算個兩相悅吧。”
賀妄勾了勾角,眉宇恣狂,“那當然了。”
周時嶼等人知道他又要回海城時簡直如遭雷擊,不僅驚訝于他的毅力和執著,還震驚于他的家人竟然能這麼輕易地放他走。
私人飛機前,賀妄的角被風吹起。
“有什麼好驚訝的?老爺子本來就不太管我的事,現在知道我和沈清蕪兩相悅了,說不定不得我倆早點結婚生孩子,他早些抱孫子。”
“那賀夫人呢?”賀母在圈子里對賀妄未來妻子挑選的嚴格程度那可是有目共睹的,賀母難道不會阻止他回去?
溫如琢搖搖頭,嘖嘖嘆,“你們還是太不了解賀夫人了,可心疼兒子了,老爺子打賀爺那幾下,恐怕已經說服自己接沈清蕪了。”
賀妄打了一個響指,“還聰明。”
賀母對他的管控極強,但同樣也稱得上是溺他,那天生日宴結束后賀妄剛被老爺子打了一下,賀母肚子里的氣全消了,只顧得上來心疼他了。
當時他正是想到了這一點,才站在那里老老實實、一不地挨了賀老爺子好幾下。
幾打完,賀母心的想法恐怕從“沈清蕪這人絕對不行,我還是得親自給賀妄選妻子”變了“沈清蕪就沈清蕪,以后再也不給他介紹對象了,不然他每嗆我一次都要被他爺爺打一次,多可憐啊”。
“那賀爺你啥時候再回京都啊?”平時還就數賀妄玩兒得好,對他們出手大方,他乍一走了他們的party都失去了些靈魂。
“他倆都兩相悅了,回京都不就過幾天的事兒?”一爺靈機一,“不然我們也去海城玩兒兩天?”
“好主意啊,到時候賀爺和嫂子兩個燭晚餐,賀爺掏出玫瑰和戒指來個求婚,我們充當氣氛組,那小氛圍一整,不就立馬拿下了?”
賀妄作勢要踹,低罵了一聲,“玩兒個屁,別tm來打擾我。”
這群人去了海城,知道什麼兩相悅、依依不舍都是他為了騙老爺子編出來的假話,那還得了?
還玫瑰、戒指和求婚呢,沈清蕪現在連他每天送的早餐都不接。
他的保鏢上前低語,“爺,東西都搬上去了。”
周時嶼回想起保鏢搬上飛機那幾個大箱子,倒吸一口冷氣,“你是要打算在海城安家了?”
賀妄挑了挑眉,“哪兒能?也沒帶什麼東西。”
也就是幾箱他派人四搜羅來的絕版香水、古董香水,以及從老爺子和母親那兒搜刮來的各大補品而已,包括沈清蕪喜歡的燕窩、黑松、老茶餅之類的東西,一不小心就裝了幾大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