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貍拉著靈石,貓貓嘆氣:“浮生,我你。”
徒弟冷靜地問:“你我還是靈石?”
貓甜地說:“哦,當然是你了。”
但是徒弟冷靜地想——
要是可以把眼神從靈石上分給他一點就顯得真誠多了。
不過呢。
他又問了一句:“師尊,你確定要收下麼?”
姜貍回頭看看徒弟,以為他腦子進水了,把靈石嗖地拉進了自己的兜里。
徒弟想:算了。
——收了攢了那麼多年的“老婆本”,總之姜貍就是答應求婚了。
但師尊總是要慢半拍,大概還要找個機會,正式且盛大地再問一次。
不過那次就是走個流程,畢竟師尊已經收下了不是麼?
姜貍渾然不知道自己又被八百個心眼子算計了。
……
年夜飯吃完了,大雪也停了。
師徒倆坐在了火爐前,一起守歲。
空氣里彌漫著烤紅薯的香甜,板栗時不時開的聲音。
他們談起來了一個話題:
——你會永遠我麼?
姜貍想了想,很誠實地說:“也許不會。”
姜貍以為徒弟一定會一直;畢竟他看上去像是沒就要死了的樣子,姜貍一直很得意他的。
結果徒弟也很誠實地說:“不會。”
于是兩個人就沉默了一會兒,開始回避對方的眼神。
姜貍口是心非、氣他的時候,玉浮生是不的;說不他還要撒謊的時候,簡直是恨的。當然了,那都是從前的老黃歷了。
他仍然深刻地著,但是——
姜貍喜歡他“臭小鬼”,他都恢復了虎神的記憶,還要他“臭小鬼”;
姜貍還喜歡拿他小時候的事說事——就算是個非常甜人的寶貝,也不代表在床上提他八歲的事的時候仍然麗人。
哦,那個時候他就想要把弄死在床上算了。
這只貓還喜歡給他制造各種麻煩。大部分時候他都很耐心,并且樂在其中。但是偶爾,只是偶爾,他也會想要把提起來打一頓屁。
姜貍其實也是。
徒弟在的眼里也不總是“英俊的男子”。
實際上,經常看著徒弟覺得很煩。
從前養大了虎崽,姜貍以為自己終于可以解放了、不用對著這只臭小鬼了,都想好了以后一個人怎麼逍遙自在——結果兩個人人了。
哦,必須對著虎崽一輩子了。
他還日漸啰唆。管東管西的格長大后變本加厲。
而且,姜貍空閑的時候算了算自己的人生,發現前后兩輩子都栽在他的上。
的生命里百分之八十的組部分是:玉浮生、虎崽、虎神。
做夢的時候醒過來看見邊那張悉的臉。
姜貍:老天啊!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
但是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充滿生活智慧地都沒有把這些話說出口。
很快他們就心照不宣地換了一個話題。
很難維持長期的激和新鮮。
反復在厭倦和喜當中徘徊。
時常平淡,偶爾熱。這才是人生的常態。
然而,不的時候,他們還是親人。
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去重新上彼此。
果然,過了一會兒,他們就注視著對方,換了一個綿長的吻。
又開始贊嘆他是個英俊的男子;
他又開始認為是個甜的寶貝了。
我會在清晨的水里上你朦朧的睡眼。
也沒有你耀眼,玫瑰不如你多;
然后在中午的柴米油鹽里,厭倦生活的平淡,挑剔你日復一日看膩的容。
你就了鍋里的白米飯、嗡嗡的小蜂。
但沒有關系,在夕斜照的時候,你又變了被太染的黃玫瑰。
你是夜的靈,月的使者,我們再次墜河。
太東升西落,也如同水此消彼長。
……
冬去春來,仙山的故事也就走到了盡頭。
桃花不知不覺間開了,他們漫步在還下著細雪的早春。
他們牽著彼此的手,白頭偕老似乎就在眼前。
不過呢,他們是妖族,妖族的壽命很漫長,漫長到也許天衍宗不復存在了,他們還會和彼此相守。
踩在松的雪地里,姜貍聽見了一聲“咔嚓”,發現他手腕上的浮生溯裂開了,變了一道白鉆進了他的里。
姜貍詫異地抬頭,卻發現人突然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朵桃花落在了他的黑發之上。
烏黑的發轉瞬雪。
他的側臉上那神的金紋路漸漸消失了,一頭白的長發和白虎的很是相似。看上去如同這天地間的雪花一般潔白麗。
他如今的樣子就和姜貍在擎天柱里見到的時候一模一樣了。
詫異地問他是怎麼回事?
他問:“貍貍,你沒有想起來麼?”
姜貍回憶了一下,想起什麼?的記憶本沒有斷層、也沒有忘些什麼呀?
“你還記得離開孤墳、推開那扇門之后的事嗎?”
姜貍回憶起來溯回時間、回到三百年前改變命運的前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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