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師尊,怎麼樣了?”
姜貍隔著窗戶嘆口氣, 語氣里充滿了對待慶崇的可惜。
年垂下了眼睛。
他知道,慶崇現在剛剛失去了自己的師尊,他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來嫉妒和介意,就會顯得既沒有同心、又很不得。還會讓師尊覺得他小心眼。
于是他隔著窗戶,地表達了同,然后催促師尊回去睡覺。
第二天早上。
徒弟起來給師尊準備了早餐, 目送打著哈欠的師尊離開。
他看著師尊又折返回來, 揣走了一枚茶葉蛋。
師尊說給慶崇的。
徒弟:“是麼?那祝師弟用餐愉快。”
勾曳實在是忍不住了。
勾曳:別笑了。
勾曳:我害怕。
等到下午,徒弟來明鏡齋幫忙。
他心地建議師尊今天可以早點回家睡覺。
姜貍停頓了片刻,無奈道:“可是慶崇說, 他晚上怕黑睡不著。”
怕黑?
沒記錯的話, 慶崇和他的年紀差不多。
徒弟面不改:“是麼?師尊, 那我去陪他。”
姜貍猶豫:“可是我聽人說,慶崇他晚上在明鏡齋哭。”
徒弟微笑:
“沒事, 師尊,我會安他的。”
“師尊,你還信不過我麼?”
姜貍還想要說什麼。
但是徒弟已經大步朝著明鏡齋后院走去了。
——再不走,勾曳劍都要被他碎了。
姜貍探頭看了一下徒弟離去的背影。
莫名其妙覺到了一殺氣。
徒弟不會把人家嚇得睡不著覺吧?
……
徒弟猛地推開了門,看見了蹺著二郎的慶崇。
他盯著慶崇那蹺著的看了一會兒。
直到慶崇被嚇得把放了下來。
玉浮生有種直覺,慶崇不是個好東西。
但是勾曳劍卻在他的心里嘎嘎大笑:搶你師尊,就不是好東西?
玉浮生冷冷道:閉。
徒弟的心中咕嚕嚕地冒著惡毒的想法,上下打量著眼前的人。
慶崇被他看得害怕。
玉浮生收回了視線,淡淡道:“沒事。”
“你睡吧,我守著你。”
過了一會兒,他又漫不經心地提起:
“你很喜歡哭麼?”
“男兒有淚不輕彈,你一個人,要更加堅強才是。”
……
特意路過的姜貍聽見了這句話。
頓時欣至極:真的是個又溫的好徒兒。
但是沒有注意到,徒弟看見的影子消失后就安靜了下來。
他拷問著自己。
慶崇長得很清秀,驚的時候,眼睛紅通通的,容易惹長輩們心疼。
——不像他,的確長得有點兇神惡煞的。
畢竟,他是一只白虎,小時候還有點惹人憐惜,長大了就再也和可憐挨不上邊了。
慶崇會哭會裝弱。
——不像他,裝不出那副可憐相。
讓白虎掉兩滴眼淚,倒不如把它殺了、流干凈渾的。
他不能在師尊面前表現出來不滿。
因為慶崇的確亟需關照。
他的這種介意就像是嫉妒乞丐手里唯一一枚銅板那樣的卑鄙、小氣。
春日夜晚,桃花安靜地飄落。
他看著明鏡齋的正堂里,那個倒映在窗前的側影。
抱著劍注視著的影子,就這樣看了整整一夜。
第三天。
下午,結束了練劍后,鈴追了上來:
“浮生浮生,你是不是快要當師兄了?”
“我聽說,我師尊有意讓姜貍師叔接手慶崇誒。”
正在劍的玉浮生的手一頓。
他很平靜地說:“師尊不會收他為徒的。”
鈴撓撓頭,“是麼?”
在玉浮生的心中,師尊照顧那個慶崇,只是事急從權,暫時關照。
畢竟師尊心、脾氣又好,總是會對外面的阿貓阿狗有著富的同心。
說白了,不過是看慶崇可憐。
在他的心里,師尊是不會有第二個徒弟的。
就像是仙山永遠只有兩個人一樣。
師尊只是暫時把目投向了別人,過幾天就會和從前一樣了。
年這樣想著,仔仔細細地著勾曳的劍。
勾曳劍卻突然笑出了聲:
一開始,你師尊不也是看你可憐麼?
你不也是一時好心撿回來的阿貓阿狗麼?
“……”
白虎的碧綠瞳猛地了針眼大小。
虎牙尖銳地探出。
年看著自己的劍,很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第四天。
玉浮生已經不是當年被排的小白虎了。如今的天衍宗弟子們,都唯他馬首是瞻。于是,他很輕易就查清楚了慶崇這個人。
慶崇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意識到了玉浮生約的敵意。
他似乎已經把自己當做了仙山的預備役,每次都會主:“浮生師兄。”
他開始頻繁去找玉浮生,試圖和這位的天賦卓絕的師兄搞好關系,他甚至還很有小師弟的樣子,在玉浮生練劍結束后,就會湊過來把帕子遞過來。
年卻很平淡地說:“不用我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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